他们几个人返回去的时候,妈妈才扭着腰身姗姗来迟,甩着个小手绢,尖声尖气道:“哟,就是您几位找妈妈我啊,我们红瑶的出场费那可是按息计算的,准备好银子了吗?”
“啊,可是红瑶姐姐说不需要银子诶,她已经答应我们了。”
沈嘉虞无辜地说道。
掌柜着急把妈妈找来,还没和她说信物的事,这几位就去而复返,连忙拉着人到一边说清楚,妈妈的小手绢被甩得啪啪响,都快飞到掌柜的脸上了。
“哟,原来是沈二公子啊,他在我们红瑶这儿可是有特权的,就是妈妈我也干涉不得啊,也难怪你们这么兴师动众,找到红瑶头上来了。”
妈妈飞了掌柜一眼:“你若是早点儿把话说清楚,老娘何苦来哉跑这一趟,白费功夫,又没有银子可挣,你们几个小鬼又回来干啥来了?”
掌柜和妈妈按理来说应该是平级,一个管白天,一个管晚上,可他好像有点儿怕妈妈,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刚刚有点儿话忘说了,还得再麻烦红瑶姐姐一下。”
沈嘉虞乖巧道。
“跟妈妈我来吧。”
妈妈敲了敲门,红瑶的声音传了出来:“谁?”
“妈妈的脚步声也听不出来了。”
红瑶一想就明白了,沈嘉虞他们肯定怕让她唱曲儿这事得好好的协商一下,特地找来了妈妈,要不然这个点儿妈妈应该在家中陪她那相好的,于是放下刚拿在手中的琵琶,起身开了门。
一抬眼,就看到妈妈身后一字排开的几个人,沈嘉虞还歪过头来和她挥手打了个招呼,她一笑:“你们怎么没离开?”
没看到沈陵云,便对着沈嘉虞问:“公子走了?”
沈嘉虞为自家二哥找了个理由:“他是夤夜写的词,没睡多久,有些发困,便先回去补眠。”
红瑶道:“不用解释,他是个随性之人,先进来吧。”
他们来得早,烟雨楼中还没什么人,要不然目标太大,妈妈一进来就随意坐下了,倒了杯茶润嗓,一尝就啧啧称叹:“平日里可宝贝你那盒雪芽茶呢,这人一来你就拿出来招呼,妈妈这儿也是赶巧了,一饱口福,可得多喝两杯。”
沈思思将自己的来意说了,红瑶道:“没问题,就说是我偶然听到的,编成了词曲,再多多透露一下主人公,不必说得太直白,人的现象力是最丰富的。”
双方达成共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打扰,红瑶也说她准备先练一练,以便晚上能更熟练,达到最好的状态。
人一走,妈妈就双指夹起那张词谱:“三年了,他做的曲子还是最合适琵琶的,也是你最熟悉的,后悔吗?”
红瑶摇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就是……”
她没继续说,妈妈却显得有些难过:“你啊,就是把自己绑的太紧了,以你如今的身家和地位,那些杂事再也锁不住你,妈妈我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要真是想,只管和妈妈说。”
“妈妈,我要练琵琶了。”
得,这就是不想继续往下聊了,每次红瑶逃避的时候,就成天的练琵琶,不知道疲累似的。
红瑶闭上眼,压下一切情绪,才把铺子架起来放在眼前,手指拨上琵琶弦,心无旁骛地弹起琵琶来,这是他写的,她一定会好好演绎。
到了晚间,果然是座无虚席,妈妈得了红瑶的吩咐,又对这几个公子小姐眼熟得很,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屏风隔出来的单间,不少狂热的人大喊着“红瑶”,迫不及待似的。
“红瑶这样的头牌,要是我是个男的,估计也得疯狂。”
沈思思对红瑶的印象很好,磕着瓜子也特别的期待,虞开宇听着这话连忙说道:“幸亏你不是,要不然我媳妇儿不是没了吗?”
沈思思拿爪子皮扔他:“谁是你媳妇儿,别胡说八道,不要脸。”
沈嘉虞和沈念念为免被波及到,挪的离他们俩远了些,沈念念道:“你真不提前告诉谨王殿下吗?等发酵开,就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沈嘉虞被问得有些迟疑:“应该是惊喜吧,殿下的接受能力还挺强的,我信他。”
她说得胸有成竹,沈念念也就当自己是白担心了。
纷纷扬扬的花瓣从上空落了下来,长长的细细的红绸字穹顶垂落,红绸后坐了一红衣人,红色的面巾遮着面容,半抱着琵琶,轻拢慢捻抹复挑,动听的音律扩散开来。
“最难忘,你我皆梦里,此情苦,曾经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