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做错了事,父皇该去盘问惩罚他,而不是逮着我这个解决问题的人兴师问罪,所有的假币都已回收,用的是我的私银,给户部节省了一大笔开销呢。”
“户部尚书和百姓们都对我爱戴有加,群臣也是称赞不已,父皇若是不能秉公处置,恐不能服众。”
该说的话说完,燕绥之起身离开,他不仅要太子的赌坊关闭,失去外财的来源,还要将太子拉下马,制造假币这么大的事,就算是皇帝有心包庇,群臣们也会反对的。
在他快要踏出殿门的时候,皇帝不带感情的问话从背后响起:“你想要当太子吗?”
燕绥之微微歪头:“不想,可我见不得燕晟睿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德不配位。”
皇帝突然将桌子上的奏折全部扫在地上,薛公公站在一旁垂着头也不敢多言,只默默地将奏折全部捡起来,摆放整齐地放在皇帝的手边,以便他消气后重新查看。
就算是不打开,他也能猜到其中的内容,多是弹劾太子的。
“燕绥之这一步棋走得是真好啊,就算是想要维护太子的大臣们也犹犹豫豫,哪怕没有上书参他一本,也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假币一事于国无益,也损害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燕绥之搅弄风云却全身而退,百姓们还将他视若救世主,虞府和沈府在民间的名声本就不错,深受百姓爱戴。”
“施粥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呵,朕亲自教出来的儿子竟在一个野种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皇帝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薛公公却不敢反驳,燕绥之实在算不得野种,毕竟他是皇帝和丽妃的亲生儿子,皇帝是谨王的生身父亲,气到极致的这一骂竟连自己也牵扯进去。
“你说,朕该怎么处置太子啊?”
皇帝淡淡地望过来,薛公公心中一怵,他已经很久没有面临过如此艰难的问题了,只好打哈哈道:“老奴只是一介伺候陛下的,哪里敢对朝事置喙。”
“你也学得滑头了。”
太子做事几乎从不亲自出面,留下的证据也寥寥无几,可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燕怀奕搜出来的那点儿证据不足以证明太子有罪,重罚轻罚也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可皇帝的心并不安稳,燕绥之摆明就是要让太子被罢黜,他的后手不止显露出来的这点儿。
“父皇怎么说?”
太子趁着皇帝午休之时请来了薛公公,他给了薛公公不少好处,薛公公也愿意给他个面子,或多或少的透露点儿口风,他还在被软禁之中,就知道事情尚未定局。
雪片似的消息飞入东宫,他只能尽快的扫除各种留下的痕迹,命人搬走,可到底一番筹划是功亏一篑。
太子对燕绥之的恨达到了顶峰。
“老奴看不透陛下的意思。”
薛公公如是说道。
可就这一句,太子已攥起了拳头,青筋暴起,以往他没有处理好事情的时候,父皇总说他还年轻,仍有历练的机会,有他兜底教导,慢慢成长就是,不会出错。
如今竟连这样的话也不再说,那便是再权衡利弊,思量他到底是否还适合太子之位,燕绥之的目的已然达到。
“陛下迟迟没有降罪太子,就说明搜集的罪证还不够,思禹,你就只能做到这一步吗?”
虞弘毅捋着胡子问道。
此时,虞开城、沈兴朝和燕绥之都坐在沈府的大堂之上,太子也是虞弘毅的学生,且他一生正直,忠于的始终是曲阳国,至于君主之位坐的是谁无所谓,明君即可。
可自从他知道太子私下里的那些小动作,试图谋害燕绥之和他的乖乖外孙女的性命之后,就有了偏向,任由太子坐在高位,燕绥之和小鱼儿就迟早会有危险。
沈嘉虞坐在燕绥之的旁边,笃定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