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的院子占地很大。
通体为石头灌浇钢筋水泥的材质,这个院子始建于战争年代,那时候兵荒马乱,黄家盖这么一座宅子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应对土匪和溃兵的洗劫。
因年代久远,黄家府邸的主体外形落伍古板,风格古朴粗犷。外墙向上收缩,内坡仍为垂直状,屋顶多为平顶。内部居室以柱为单位,一根中心柱为一间,较大的居室或客厅为四梁八柱。
经过黄家几代人的扩建,在原来老宅的基础上,整个黄府又添置了十亩地的外围院子,院子的布局是从南方请来的知名设计大家亲自操刀,走的南派园林路子,相比起北方四合院的严肃规矩,南派园林更加自由,没有严格的布局,随心而起,随心而止,路线是曲折蜿蜒的,景致也是丰富多变的。
而在这些假山,怪石,奇花,异草中间又有一大批武装人员,或是明岗或是暗哨。
就只是院落的这些火力,就让一些对黄家人图谋不轨的仇家无法接近黄家的住宅。
而那个由碉楼改造而来的住宅里,还隐藏了一些射击口,每个射击位的后头还都有一挺重火力。
就这座黄家大院,如果在常规武器的装备下,一个营的正规军来打,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黄灿用过晚餐,又去跟那个长相类似纳兰桐皇的女人来了一番激烈的巫山云雨,在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声嘶力竭,泥泞不堪之后,筋疲力竭,瘫软如泥,悠长叹息,腰酸背疼。
然后再看身子底下这个对他婉转呈欢的女人,眼神里就全是厌恶,她的鼻梁是垫高,眼角是开过的,耳垂都做了微整,尽管手术很成功,医生很高明,但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就像现代工艺也能去烧制青花瓷,但烧出来的东西总是少了一些气韵。
他洗了个澡,扶着腰走回到那间装着厚重铅门的地下室,这是他的禁区,整个黄家除了那条叫巴普洛夫的狗,没有人能够踏入这个房间,他老子黄无恙也不行。
他本质讲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他从小没有感受过母爱,小学六年他经历过六次绑架,四次暗杀,黄家在莱安确实树大根深,但是树敌也多如牛毛。不止是莱安,整个大夏盼着他们黄家人断子绝孙的仇家两只手肯定数不过来。
最危险的一次那些人已经得逞了,杀手把他绑到了一片荒山里,那本来那是一次要把他干掉的行动,可是杀手贪心了,想要趁机再跟黄家勒索一笔赎金,然后再把当时只有九岁的他撕票,在那个仅能容得下两个人的山洞里,他故意拉尿进裤子里,迫使杀手放他出去解手,解手的过程他找到了一块尖锐的石片,藏在裤子里,也许是杀手太困了,也许是感觉他被吓得拉尿在裤子里是个孬种,回到山洞之后竟然没有把他绑起来,那个晚上,他趁着杀手熟睡,用那个石片***了杀手的眼眶里,等到第二天黄家人找到他们的时候,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一个小男孩混身是血,正用一块石头机械性的砸着杀手的头颅,那颗头颅已经像是被砸碎的西瓜。
当时身体还硬朗的黄老爷子,笑的很大声,他抱起一身恶臭的黄灿说:「我孙子,比我儿子要强」。
黄灿拿着一些狗玩具逗弄了一会巴普洛夫,然后打开复古的留声机,放上枚黑胶唱片。
莫扎特的《安魂曲》,这位音乐天才临终之前接到的最后订单,音乐很舒缓,但听起来总有些诡异感。
莫扎特五岁能作曲,而他九岁能杀人,他一直觉得自己跟莫扎特是同一个级别的天才,要知道历史上的秦舞阳和屠宰场的老黄都是十三岁才杀人,这更能作证他在这方面的天赋。
悠扬的古典音乐,绝对安全的空间,凉爽的地下室,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他知道今夜的莱安的莱安不会太
平,血腥味和爱人会是这个夏夜的主旋律,而刚刚跟女人完成一番激烈的肉体交流,又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就像狂风暴雨的天气里,所在房间里听雨一样让人有种别样到舒心。
希望一觉醒来,听到的全是好消息吧。
他听着莫扎特的遗作,想着纳兰桐皇慢慢入睡。
纳兰桐皇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曾在黄家做过一个多月的家教,负责给小黄灿补习功课。
那个暑假是黄灿整个童年最开心的两个月,漂亮又灵气十足的纳兰桐皇,不仅给他补习了语文,数学,英语,还教会了他一些小游戏。
虽然翻花绳,踢键子,跳皮筋这些游戏现在想来有些娘气,但那时候玩起来去能一玩一整天。
他不知道的那是那些游戏纳兰桐皇也是第一次有人陪她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黄灿对纳兰桐皇有了一些特殊的情感,像是对姐姐,对老师或者对母亲的那种依恋,这种等到了成熟期,又变成了一种掺杂着突破禁忌感情的情欲。
也正在那个暑假期间,有个风水先生被请到黄家来看风水,他无意间看到了纳兰桐皇当时就惊为天人,又神神叨叨的推演了她生辰八字,然后说要是放在古代,她就是皇后命格。
说者可能无心,听者却有意。
黄灿他爹黄无恙,却萌生了要娶纳兰桐皇的想法。
黄灿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跟纳兰桐皇走在一条弥漫着雾气,四周都是青草地的小路上。他们一边走一边玩小时候对游戏,他们笑着,跑着,忽然出现一片湖。
他不下心坠入那片湖里。
湖中潮湿又温热又粘稠,像是血一样,他喊纳兰桐皇类似救他,却得不到回应。
然后他就醒了。
人很少能记住自己的梦,除了临近醒来的那一个,因为梦是人的潜意识,而潜意识大脑不允许人在清醒的时候去过分探究。
黄灿醒了,然后感觉被窝里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梦境里的湖应该就是这种感觉造成的。
这是什么?
他在被窝里摸了一把,打开床头灯一看,满手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