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剂很快被注射了进去,过了一会儿,陈棋看到病人的身体明显有放松下来的表现,马上喊道:
“常喜华,你再试一下,要轻一点,慢慢来。”
围观的南岸村村干部们,卫生院的职工们都屏住了呼吸。
随着常喜华慢慢往后退,加上陈棋的辅助,死狗似乎开始松动了……
俗话说,结婚不是两个人的结合,而是两个家族的结合,有荣誉是两个家族的光荣,但如果出丑呢?当然谁也跑不了。
如果是古代,诛连九族听说过没?
所以吴金花的丑事不但在南岸村、北岸村迅速流传开了,同时,她的娘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吴家人赶到卫生院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众就开始起哄了,臊得吴家人全部都只能毛笋壳包脸,没脸见人了。
吴金花的父母没来,没脸来了,来的都是家族里的叔伯兄弟。
吴金花的婆家,曾家人看到吴家人到了马上就翻脸了,几个妇女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瞧瞧,这吴家教育出来的女儿就是这么骚,连狗都不放过哦~~~”
“就是,这家教,现在害得我们曾家丢尽了脸面~~~”
“回来让祥云一定要跟她离婚,这种女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随口骂几句,吴家人也忍了,毕竟家教这事回避不了,但你讽刺得多了,连带个吴家都骂进去了,吴家的旁系亲戚不干了。
“你说甚么?嘴巴放干净点,吴家的女儿在娘家好好的,怎么在婆家就学坏了?还不是你们曾家的祖坟不好!”
“何止祖坟啊,我看简直一个村都是男盗女倡,也就是我二姐倒霉被人碰到了。”
“南岸村民国时期就是土匪窝子,公公睡媳妇,小叔子睡大嫂,这事听多了,你们很稀奇吗?”
围观的人一听,居然还有这种秘闻?于是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结果是吴家、曾家祖宗十八代的丑事全部都曝光出来了,当着现场成百上千人的面,双方这算是彻底撕下了脸皮。
然后呢?
女人骂完了,当然是男人们开打喽。
好嘛,什么扁担、竹杠、木棍通通上场了,拳打脚踢,尽显十八般武艺。
幸亏没用砍刀和锄头,派出所的人也懒得管了,反正打赢了拘留,打输了住院,现在劝是劝不住的。
围观的老百姓这下兴奋的了,起哄的、叫好的、挑拨的好不热闹。
卫生院里面,陈棋终于成功将人兽分离了,王阿娣马上拿着妇科工具上前检查,里面肯定是水肿出血了的,还好没有伤到根本。
陈棋刚要松口气,就听到了外面的打骂声,知道今天这外科生意又有了。
晚上,吴金花就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娘家人不来照顾,婆家人更当她死了。
这一夜她流下了多少悔恨的泪水,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卫生院的职工们都知道,前一天的纷争还不算什么,等吴金花的丈夫曾祥云赶到的时候,那才火星撞地球。
果然,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却咬牙切齿,两只眼睛通红通红,像是面对杀父仇人一样。
他一进医院,对着门口的收费员胡琳就吼上了:“我问你,吴金花这表子呢?”
胡琳还是个小姑娘,哪见过这种架势,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都往后倒在了地上。
这个中年男人见没有得到回答,更是疯了似的吼叫着:
“吴金花呢?吴金花这个狗n养的表子去哪了?告诉我?”
“院长,院长快来啊~~~”胡琳直接哭了出来。
严院长今天就防着这事呢,听声音赶紧跑出来,一瞧这男人的样子,再看看他手上用报纸包着的“工具”,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这今天要上演杀妻大戏了?
严院长马上示意孟景山去派出所叫警察,一边一脸严肃地上去,他知道这时候需要一开始就镇住这个男人,不能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要吵回家去吵,来医院就要守医院的规矩,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那个男人一听,愣在了当场,然后就听到咣当一声,报纸下面露出了一把砍柴刀。
曾祥云抱着头蹲在地上,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卫生院里面的职工听到有男人在哭纷纷赶出来瞧热闹,全被严院长赶了回去,然后一把把曾祥云拉进了办公室里,把门关上。
只留下不少人悄悄扒在门上,想听听八卦。
陈棋是中午手术下来后听到吴花金的丈夫来了,是拿着大砍刀来的,也是吓了一大跳。
对一个现代思维的重生者来说,人狗xx的确是奇葩。
但你说有多恶?那肯定是算不上的,至少吴金花的行为没有妨碍到别人,属于个人隐私,没有什么可指责她的,管别人毛事?
本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的想法,陈棋还是得去忽悠忽悠。
一般的医生治病,好的医生不但能治病,还能治心,这年头当领导,那都得是“妇女主任”,管天管地。
办公室里,曾祥云坐在那里哭得稀里哗啦,严院长抽着烟不知道怎么劝,一看陈棋进来了,赶紧手指点点。
陈棋点点头,泡了一杯茶,走到了曾祥云的身边。
“你是吴金花的丈夫吧?”
“不要跟我提这个贱人~~~”
“来来来,先坐着,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轻易掉眼泪呢,来,喝口茶,平静一下。”
陈棋一把搀扶起曾祥云坐在凳子上,一边开始做“妇女主任”了:
“曾祥云,我问一句,你们两个平时夫妻感情如何?”
陈棋想的是如果两人平时就关系冷淡,那还是早点一拍两散好,如果平时关系好的,那还是有合的可能。
不问还好,一问曾祥云又哭上了:
“她长得漂亮,我好不容易娶到的,棒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为了让她不用太辛苦,我都不让她下地干活,我赚钱养她,她居然做出如此对不起我的事情,呜呜呜~~~”
得,还有救,男的曾经是条添狗。
添狗是没人权的。
“闹,我跟你说,这事要分开来看,你说你长期不在家,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她是不是孤单寂寞冷?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思念你?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香?”
“可她也不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啊。”
“这个你就不懂了,是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慈禧太后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跟李莲英过过手指瘾来,所以你老婆有需求这是很正常的,她没需求那才有问题,那是石女了。”
“可是她,她……”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我跟你想法不一样,我觉得你老婆不错来。你想想,你长期不在家,她如果真的找了野汉子解决生理需求,你是不是更要吐血?是不是更丢祖宗十八代的脸?
就昨天,昨天你们曾家跟吴家吵架的时候,我可是听了很多曾家哪个媳妇跟谁通奸,吴家哪个公公在扒灰,张家哪个姑娘被野男人睡大了肚子,至少你媳妇没跟别的男人乱搞吧?
这说明她心里是有你的,也是爱你的,宁可在家也不会出去乱搞,这样恪守妇道的女人,你今天还要喊打喊杀,还要离婚,你说你是不是对不起她的一片痴情?”
严院长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怎么吴金花变痴情女了?就不叫给丈夫戴绿帽?
曾祥云有点懵逼,感觉陈大夫说得非常有道理,老婆有需求都不出去偷汉子,的确挺不错的呀,可总觉得这话哪里有问题。
陈棋还会给他好好想想的机会?当然是趁乱追击了。
“所以呀,你老婆没有犯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这是原则,她坚持了自己的底线,你当然应该原谅她喽,男人嘛,大度一点。”
“可是,可是现在黄坛都传遍了,我和她还有什么脸见人?一起死了算了!”
“笨蛋,现在什么年代了?改革开放都5年啦,你在城区做生意应该最清楚,这小山村有什么好待的?你应该把你老婆接出去,去城里做生意,租房子,自己过自己的。
这越中城区几十万人,谁认识谁?实在不行,你们就去省城做小买卖,你肯干,你老婆肯帮忙,你们夫妻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城里生活可比农村生活好太多了。”
曾祥云一听也是,添狗心态再次发作。
脑子想的都是,原来一切都是我不在家的错,我还是爱她的,我可以带她远走高飞。
当天下午,两夫妻在陈棋的帮助下,偷偷从后院墙翻出,渡过双江溪,悄悄消失在了黄坛的大山里。
后来陈棋有打听过,谁也没有再见过这对夫妻,有人说他们在省城,有人说他们在沪市,也有人说可能在南方特区。
总之,他们彻底从黄坛人的世界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