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吕蒙,需要有这个本钱。
张恒刚才对龙南光说过,如果他舅舅不是武义亲王他早就死了。
这句话他没骗人。
想要收买所有人很难,但是收买一个人却很简单。
比如,扣下他的妻儿老小,再承诺事成后让他做融城县长。
“你以为你吃定我了?”
龙南光大怒。
张恒只是笑了笑,对既定的事实不想多加评论。
见他底气十足,龙南光有些泄气:“你说吧,你怎么才肯放过我?”
说完又道:“我怎么也是融城大帅,百姓,乡绅,还有那些海商都很支持我,你杀了我,他们不会服你的。”
张恒点头:“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动你的理由,我需要一个兵不血刃的良方。”
“你想干什么?”
龙南光目光中满是提防。
张恒有话直说,不想绕那么多弯子:“我想你归顺我,做我的副帅,到时候我好你就好,四县一体,再占海南,你会比现在风光。”
龙南光一脸迟疑。
“你不肯,我们就要打。”
“不打,我答应,下面的人也不会答应,因为你挡路了。”
张恒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下面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龙南光陷入挣扎。
打,他一点信心都没有,而且这个副帅听上去还不错。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要不然,赶在张恒出现之前他就该把西南四县给占了。
事实上,他连近在咫尺的海南都没占,因为他嫌麻烦。
“能不能晚点再答复你。”
龙南光想的有些头大:“我想跟媳妇商量商量。”
“跟你媳妇商量?”
张恒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龙南光很爱他老婆,但是没想到听到这种大事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回家跟老婆商量。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这人很民主的,绝不是大男子主义。”
“家里有这么大的事发生,当然是两个人商量了,一个人做主那多独裁。”
“不过你放心,她一直不喜欢我打打杀杀,去年听到你们招兵买马的消息,还想劝我丢下融城跑路呢。”
龙南光说到这里,突然看到满桌的饭菜还没动,招呼道:“坐下一起吃吧,今天你们有口福,海船新送来的澳洲龙虾和扶桑三文鱼,再加上大厨精心准备的寿司,炭烧和牛,保证让你们不虚此行。”
“大家先吃点东西吧。”
米念英也出来招呼道。
众人纷纷坐下。
真别说,龙南光的厨师不错,日式菜系很正宗,还兼顾了两广地区的口味。
九叔一口芥末一口龙虾,好吃到流泪。
“车夫光,念英说你指甲长得老长,还老喜欢抓东西?”
吃着龙虾,九叔没忘自己此行的目的。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龙南光应了一句,又觉得手指有些发痒,忍不住摩擦起来:“还别说,挠起来挺舒服的。”
九叔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有了猜测:“最近你是不是在晚上去过义庄,祠堂,乱葬岗之类的地方,被怪人或者尸体给袭击过?”
龙南光想了想,回答道:“我自从来融城上任之后,就把老家的祠堂也迁过来了,五天前,我去给我老爸上香,就听棺材里嘎吱嘎吱的乱响,打开一看,他不但不认我这个儿子,还在我手上抓了两把,我就把他又塞回去了。”
一听这话,九叔心里就有底了。
“你老爸应该是尸变了,不过没成气候,所以你被他抓伤后才能挺到现在,要是换成黑僵,哼哼。”
九叔回头看了眼文才:“你挺不过三个时辰。”
文才被任老太爷抓伤过,一听这话深有感触:“我被僵尸抓伤后,就在铺满糯米的床上蹦啊,跳啊,谁成想秋生办事不牢,糯米里面被掺了黏米,害得我差点变成僵尸。”
龙南光有些不信:“弄点糯米就行吗?”
九叔不答话,掀起他的袖子看了看,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三道抓痕。
这些抓痕成黑紫色,一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了。
“抓伤你的僵尸不算厉害,但是你身中尸毒已有五日,毒性侵入骨髓,单靠糯米是不行了。”
九叔又看了看龙南光的指甲,断然道:“需要用僵尸牙以毒攻毒,再配合上药浴你才能好。”
“药浴我知道,但是僵尸牙去哪找?”
龙南光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傻了,谁抓伤你的就去找谁啊。”
文才难得的机灵了一次。
“谁来了,这么热闹?”
正说着,外面来了个大肚婆。
这女人看上去三四十岁,身边跟这个长头发的侍女,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种母性光辉。
“莲妹!”
抬眼一看,九叔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目光之复杂,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爱慕,眷恋,悔恨,欣喜,躲闪,几种眼神交织在一起,任你是国际影帝也难以塑造。
“师叔,别这样。”
张恒不想让九叔出丑,毕竟这已经是别人女人了。
“莲妹!”
九叔少有的失态了,甚至连张恒的话都罔若未闻,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些年你还好吗?”
“林哥,好久不见了。”
面对九叔,米琦莲倒是显得很洒脱,犹如老友重逢一般。
可这种老友重逢一般的喜悦,却不是九叔想要的,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是呀,十几年没见了。”
九叔笑的有些不自然。
他努力的想要克制内心,可心中依然无法平静。
一个念头总是不断在眼前闪现,如果不是走上了修道之路,莲妹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吧。
“豆豉英,咱们不是要去祠堂,别耽搁了,现在就走吧。”
龙南光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九叔的胳膊,向自家老婆说道:“老婆,我们出去办点事,你在家里好好休养吧。”
说完。
不管九叔愿不愿意,龙南光都不再给他机会,强拉硬拽的将他拉走。
“恒哥,你说师父是不是后悔了?”
离开大帅府,文才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
“后悔什么?”
张恒一边回答,一边看向大帅府的二楼。
入眼,陪着米琦莲回来的侍女,正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他们呢。
四目相对。
侍女嘴角带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转身回到了屋内。
“后悔当道士啊。”
文才自顾自的说道:“恒哥啊,你说我会不会后悔啊?说实话,秋生一说要结婚,其实我挺羡慕的,昨晚还梦到自己当新郎了呢。”
张恒收回目光,皱眉道:“不是当哥的说你,离开了义庄,你能活吗?”
“是哦。”
文才也有些懊恼:“我脑子笨,长的还丑,又不会说话,离开义庄估计就饿死了,还是陪着师傅好,起码饿不死。”
张恒拍了拍文才的肩膀,快走几步追上了九叔。
“师叔。”
“怎么了?”
张恒凑到九叔身边,小声道:“那个长发侍女有点不对劲。”
一听这话,九叔止步脚步:“发现什么了?”
“感觉。”
张恒没有多解释:“祠堂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看看情况”
“有把握吗?”
九叔对张恒还是很信任的,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一句感觉,也引起了九叔的重视:“要不我留下吧,你去祠堂取尸牙,那个祠堂内的僵尸只是初变,以你的本事应付得来。”
“师叔,你放心的去吧。”
张恒脸上写满自信:“我有万分把握,如果她没问题最好,有问题,正好试试我的新法器。”
“新法器?”
九叔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相处的这么久了,他没发现张恒有吹牛的毛病,应该是真能应付:“好吧,我快去快回,另外再让文才留下了帮你,免得一个人分身乏术。”
张恒想了想,点头道:“嗯。”
“恒哥,师父他们怎么走了?”
文才过来的时候,九叔已经上车出发了。
“九叔说”
张恒眉头一挑,不但没有如实告知反而换了个说法:“去取僵尸牙也没什么意思,他自己去就行了,让我们留下来陪念英玩。”
“好啊好啊。”
文才欣喜若狂,直接就信了:“我们去找念英吧,她一个人肯定无聊死了。”
“是啊,我们快点去吧。”
张恒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小姐,怀孕的人要每天出来走走,活动了气血身体才会好。”
张恒返回的时候,长发女仆正带着米琦莲出来走动。
看到张恒和文才,米琦莲有些惊讶:“你不是和大龙他们去祠堂了吗?”
不等张恒开口,文才便抢着说道:“师父说了,让我们留下来陪念英玩。”
“姐姐。”
正说着,米念英换了身衣服,从大帅府内蹦蹦跳跳的出来了。
“念英,今天我出去在外面买了点热带水果,你拿出来洗洗,替我招呼下客人。”
米琦莲信以为真,还不忘向妹妹叮嘱道:“你们要好好想处,不许耍大小姐脾气哦。”
“知道了姐姐。”
米念英一口答应下来,接着对张恒二人说道:“去我房间吧,我给你们切水果吃。”
“我帮你切,女孩子玩刀不好。”
文才舔狗一样跟在后面。
张恒走在三人最后。
这一路。
他虽然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有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充满杀机。
“哪个是你姐姐的房间?”
进了别墅,张恒直截了当的问道。
“三楼,门口放花盆的就是。”
米念英顺手向上一指。
“好。”
张恒一口应下,向二人叮嘱道:“你们去楼上等我。”
说完,直接返回放行礼的房间,等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宝剑。
“恒哥,这把剑哪来的?”
见张恒拎着一把宝剑上来,文才一脸的惊奇,因为这一路来他根本没见过这把剑。
“你当然没见过,我故意藏起来的。”
张恒将剑提在手里,随后向米念英说道:“开门吧,我怀疑你姐姐的那个女仆有问题,她在你姐姐的房间内做了手脚,放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不净的东西?”
米念英一脸问号。
“就是很邪门的东西。”
文才在一边帮腔道:“恒哥不开玩笑的,他这么说一定有根据,你还是带他去看看吧。”
“嗯。”
米念英也没有多想,直接带二人进了房间。
结果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就连张恒拿出来的平安镇煞符,在房间内也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
张恒眉头微皱,随后又向米念英问道:“那个长发女仆住在哪里?”
“她住在二楼的客房。”
大帅府很大。
别墅三层,几十个房间。
很快,在米念英的带领下,三人又来到了女仆所在的房间门口。
推推门,门被反锁着。
不等张恒再想办法,身后传来了沉闷的女声:“你们在干嘛?”
张恒回头看去,发现来的正是长发女仆。
眼见正主出现,张恒冷冷一笑:“想进去看看你在里面藏了什么。”
“我要是不答应呢?”
长发女仆直勾勾的看着他。
“不答应?”
张恒似笑非笑:“你以为我在求你吗?”
长发女仆沉默少许,自问道:“我哪里露出了马脚?”
“感觉行不行?”
这次轮到张恒反问了。
女仆哈哈一笑,戏虐道:“小道士,要是你师叔在这,我现在掉头就走,就凭你,还敢来探我的根底,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张恒也笑:“我敢让我师叔先走,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嘴硬!”
长发女仆双手一翻,隔空向张恒推来。
轰!!
张恒一个闪身,下一秒,客房的房门直接被打碎了。
“恒哥,这家伙好厉害啊!”
文才被吓了一跳,赶紧拉着米念英后退。
“还有更厉害的。”
长发女仆见一招没有奏效,直接伸手向张恒抓去。
瞬间,双方明明离着几米远,长发女仆只能抓到空气才对,可他却觉得双肩一麻,肩头好似真的被人抓住了一样。
“哼!”
张恒冷哼一声,纸鬼直接从他的脖领处飞出,坐在了他的肩头上。
这一坐,长发女仆的法术瞬间失灵,她本人也被骇的连退几步:“什么东西?”
张恒不答话,右手在眉心上一按,反手隔空一指。
长发女仆一个后仰,随后便是‘啪’的一声。
向后一看。
只见摆放在她身后的花盆,已经被无形的力量给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