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像个废物。”
祁晚月掀了掀眼皮子，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云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接管如远以来，她虽然每天早出晚归，看起来像个大忙人一样。
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远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走上正规，多亏了云姐姐。
不管遇到什么难题，只要有云姐姐在，几乎都能迎刃而解。
起初如远的员工都对自己不看好，觉得她年纪小，又没有经验，无非是仗着傅家少奶奶这个身份，把公司当玩具一样玩一玩。
祁晚月也料想过自己坐上总经理这个位置后，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会很艰难。
可事实上，她料想过的那些艰难并没有发生。
许多事在刚有一点点苗头的时候，就被云姐姐给无情掐灭了。
其中不乏有个别不服气的员工，心高气傲的不愿意服从，但最终也不得不低头虚心承认，慕云拟制的所有方案都是利大于弊，对如远的发展大有好处。
因为慕云是祁晚月私人助理的缘故，那些原本对祁晚月不服气的人，渐渐没了声音。
连一个小助理都这么厉害，那总经理的能力肯定不差。
然而，外人的质疑没有了，祁晚月自己却不自信了。
“怎么这么说？”慕云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学习能力不错，之前是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等学会了你也不会差。”
“那肯定都不及你十分之一厉害。”
不是祁晚月谦虚，而是事实。
如果之前从傅太太口中听她夸赞过慕云的能力，那么在亲眼见识过之后，祁晚月觉得云姐姐比别人夸的更厉害。
慕云听了，眼底带着笑意安慰她：“谁说的，我虽然在管理公司这方面厉害，但是别的地方就有弱点了，这不公司接下来就要重新开机拍摄作品吗？不要妄自菲薄，这方面你比我有优势。”
闻言，趴在桌上的人眼睛亮了亮。
祁晚月直起身，仰头看向身边的人，一脸期待的开口问道：“云姐姐，你的意思是……”
“如远目前的情况算比较稳定，京市那边有事，我明天一早就得飞回去。”
慕云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办公室外走，“所以，接下来从剧本到选角再到开拍，这些工作都要交给你亲自去弄，晚月，你有信心吗？”
老二不止一次跟她讲过，小丫头对剧本的痴迷，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眼下是个机会，不如放手让她自己试一试。
京市那边，的确有要事需要她赶回去处理一下。
毕竟，有些场合由自己出面，比老二亲自出面更合适。
祁晚月乖乖跟着慕云搭电梯下楼，听她说要离开京市，祁晚月很讶异。
“不是说好一年的合同吗？怎么现在就要走？”
这话，听着有很浓的不舍。
慕云整个人特别满足。
小丫头终于知道秥自己了。
这算不算比老二更成功一点呢？
“我家在那边，回去处理点事，快的话，三五天就赶回来，慢的话，一个星期吧。”
她笑着摇头，解释道：“关于下个月的开机计划我已经给各部门分发下去，他们会按上面的流程配合你，不过，在角色选拔跟剧本修改方面，得你亲自把关，这关系到后期作品上架后观众对作品的期待感跟好评度。”
边说着，两人出了电梯。
公司其实是有员工餐的，这两周下来，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在公司食堂内凑合吃一餐。
等晚上回去傅家后，傅太太会安排李姐给他们加餐。
但慕云见祁晚月身子骨太瘦了，时常会抽时间带她出去开个小灶。
跟在慕云身边的祁晚月，幸福感瞬间提升好多。
她跟着慕云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云姐姐，上一任导演已经签好新剧演员，为什么还要重新选拔？违约的话，是要赔钱的，而且那两位主演我知道，是当红三线演员，人气还在不停的往上涨……”
三线演员不比一二线有名气，但是放在深城这边的影视公司，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每个演员都有潜力，说不定今天还是小演员，明天一早就直接爆火，成为当代顶流了。
所以如果单单是因为演员名气不够而换掉的话，对公司来说会比较吃亏。
这些，在祁晚月跟着剧组跑龙套的时候，就见过不少。
哪怕是网红小演员，只出演短剧本在某平台上播放，也大有人被星探挖掘，成为当红明星的。
“人气是一回事，信誉是另外一回事。”
慕云开着车子朝城南那家中餐厅开，那家的口味是小丫头喜欢的。
她认真看着前方的路，又道：“半年前签下的合约，对方也都收了签约金，之后却以上一部戏没有拍完为由迟迟不到位，导致如远开机拍摄时间一直往后延，真要论起来，是他们违约在先的。”
经她这么一说，祁晚月了然的点点头。
上一任导演是怎么跟演员谈的她不知道，但是在那位孙导演离开如远后，剧本便被搁置下来，没有导演压根没法开机，自然也没有人去找演员谈接下来的拍摄事宜。
中餐厅距离公司不远，只有五分钟车程，在前面路口右拐就到了。
祁晚月抿抿唇，沉默两秒后开口：“那……要不要先问过那两位主角的意思？万一他们闹起来，对咱们的口碑会有影响。”
“先不管口碑不口碑，看人这方面你比我有眼光，你觉得那两人是你心目中主角人选吗？”慕云打着方向盘，反问她。
闻言，祁晚月摇头：“不是。”
剧本她看过，是典型的古装剧，讲述的是一对江湖儿女侠肝义胆，在各自劫富济贫过程中两人出现误会，到和解，到最后两人感情升温促成一段佳话的故事。
既然是古装剧，那必然是少不了打戏，对演员的气质要求很高。
之前签下来的两位，祁晚月前些天花了不少时间去看他们出演过的同类作品。
很明显……他们不是自己想要的类型。
男的太娇柔，女的太做作，撑不起剧情里需要的恣意洒脱，飒爽英姿的气场。
这时，车子稳稳停在了中餐厅前的车位上。
下车后，两人并肩往餐厅内走。
慕云接着刚才没聊完的话继续说，
“既然不是，那就按你的标准重新选，你放心，那两人的底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其中一个上部戏杀青后，经纪人又给他重新接了一部新剧马上开拍，他没法分身过来拍咱们这个。”
祁晚月很惊讶，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还有姚露露……”
姚露露是原定的女一号，目测有火出圈的势头，因为她是真的很会装。
慕云低笑一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吃饭的人应该很多，但周围上班族比较多，这家餐厅的消费水平相对比较高，所以整个大厅内除了她们之外，只有三四桌有客人。
“今早的热搜你还没看吧？”慕云打开手机，飞快的滑动两下后递给对面的祁晚月，“姚露露跟之前合作过的另一名男演员因戏生情，两人约会被狗仔拍到了，以后能不能正常拍戏还不一定呢。”
娱乐圈的水比较深，这一点祁晚月是知道的。
但是男女演员正常的恋爱拍拖，应该不至于上热搜吧？除非……
她狐疑的接过慕云递来的手机，很快，视线便被页面上的内容吸引住。
#当红男星赵近婚内出轨新晋小花姚露露，两人牵手同进酒店
#姚露露小三插足男演员婚姻，两人偷吃过程曝光
#姚露露新剧遭到全网抵制，剧组连夜采用ai换脸技术换人
……
看过之后，祁晚月不由得一阵唏嘘：“好吧，就算这件事的热度过去，姚露露能继续拍戏，我也不会用她。”
国内的娱乐圈，一有点动静就能上热搜。
就说那位当红男星赵近，去年才结的婚，妻子也是圈里人。
姚露露不可能不知道对方是有家室的。
既然知道，还跟人纠缠不清，人品方面可想而知。
两人没再这件事上过多纠结，祁晚月心里已经有底，选演员的事等一会儿吃完午饭回去就可以着手安排了。
能亲自挑选心仪的演员，她是很欢喜的。
“先吃饭，菜凉了不好吃。”慕云将盛好的米饭放到她面前。
祁晚月这才发现，云姐姐点的菜又都是她最爱吃的。
她乖巧的‘嗯’了一声，然后埋头开始干饭。
中途慕云接了个电话，祁晚月专心干饭，没有在意。
等抬头时，发现对面的人站起身来。
她鼓着腮帮子咀嚼着问道：“云姐姐，你去哪？”
“京市那边让我提前回去。”
慕云身体前倾，伸手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晚月，你慢慢吃，我现在得赶去机场，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接你。”
“可是……”祁晚月想喊她多吃点再走。
话没说完，慕云已经快步离开了中餐厅。
望着她那高挑的背影，祁晚月低低叹口气，继续低头干饭。
云姐姐不在，她莫名有点慌。
得多吃点，不然没体力回公司主持大局。
彼时，餐厅外。
慕云上车后，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问：“我的演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