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阳,你给劳资胡扯什么?劳资哪里就有肝癌了?”
李茂阳说话声音虽低,巴雅尔却听到了,立即在一边吼叫了起来。
李茂阳却不和他说话,只对老蒙医道:“大叔,我承认你的医术还可以,但你会看病人的眼睛吗?我看病人的眼睛是一绝,肝开窍于目,我轻易就能看出巴雅尔得肝癌了,而且已到中期,再不去医院做手术,马上就连做手术的机会都没有了!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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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誓旦旦地随口胡扯道。
老蒙医半信半疑地俯身去看巴雅尔的眼睛。
看不真切,他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他老眼昏花,又不会看眼睛,却偏偏又是个不会说谎的人,所以眨着眼睛不说话。
这表情看在巴雅尔的眼睛里就有些被吓着了!
他还以为老蒙医也觉得他得了肝癌了!
“我没有肝癌,李茂阳你别给劳资胡扯!”他再次吼叫了起来!
“唉,巴雅尔,劳资从来都不给垂死之人撒谎的,你要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仔细体会一下你的肝子那儿,是不是隐隐地有些疼?”
李茂阳用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道。
巴雅尔额头有伤,鼻梁折断、耳朵开叉,一条胳膊也断了,这特么的必然会牵扯得全身神经抽痛啊,这时要让他仔细感受的话,全身哪儿哪儿的都会疼,感觉肝子那儿疼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然后李茂阳还给加了一把火:“肝癌一般是感觉不出来的,只有快到晚期了才会觉得痛,而一旦感觉到痛了,就已经快没有做手术的价值了,巴雅尔,你问大叔是不是这样啊?”
巴雅尔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肝脏那儿,果然觉得有些痛,他立即就害怕了,赶紧问老蒙医:“大叔,他说的对不对啊?”
老蒙医是个信人,肝癌快到晚期才能觉察出来这点他是认可的,所以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而巴雅尔此时正在惊慌之中,老蒙医轻轻一点头,顿时就像一把大锤击中了他的心脏,让他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起来!
老蒙医见巴雅尔脸都吓白了,赶紧道:“你别怕,你还不一定是肝癌。”
这话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更让巴雅尔怀疑了,再加上此时老蒙医看他的目光有些躲闪,就更让他有了不好的感觉!
其实老蒙医目光有些躲闪巴雅尔,只是对自己医术有些没信心的惭愧。
老蒙医也不知道李茂阳医术的深浅啊,但李茂阳信誓旦旦地说他能看病人的眼睛识病,而老蒙医自己却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就更加惭愧甚至羞愧了。
这就是信人的悲哀了。
就像老蒙医这种一辈子的信人,最近几年又一直在大沙里放羊,和外界很有些隔绝,他根本想不到这世上会有李茂阳这种信口雌黄随口说谎大言不惭还表情这么严肃认真的无耻家伙!
李茂阳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就颇显礼貌地和老蒙医打声招呼挂断了视频电话。
“唉,我李茂阳也想做一个诚实善良的人啊,可对付无耻的人,不用无耻的手段就搞不过他啊!何况是对巴雅尔这种疯狗,赶紧的,用什么手段搞死他都不为过的!”
他一边感叹着,一边揉按一会儿膻中穴,然后运起普通运气术驱散一下胸中的闷气,正准备再来两个小周天,巴雅尔发过来视频邀请了。
他想也没想地就按掉了。
这种时候越不理睬这条疯狗,这条疯狗就越会信以为真地觉得他真患上了肝癌了。
谎话这种东西,从来就是下毒容易去毒难,且对于劫难,很多人潜在心理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巴雅尔那条疯狗怎么可能逃脱这条定理?
能逃脱这条定理他就不可能是一条逮谁咬谁的愚蠢残暴的疯狗了。
吓人也是可以吓死人的。
何况巴雅尔此时还身上有伤,吓不死他也先折腾他个半死,然后再考虑怎么对付他。
李茂阳继续运转小周天,驱散了这一早晨的闷气,他才感觉舒服了些,然后洗漱,带着黑虎晨跑,在僻静处打拳锻炼。
回来诊所和阿丽亚一起吃完早点时,乔春旺开着车来了,乔果果今天又要跟着她爸去渠南村,张福锁跟来取自己的车,温小军兄妹今天则是最后一天呆在这里了。
几人下车后,乔春旺把李茂阳叫上车说话。
“今天你给巴雅尔打电话没有?”乔春旺第一句话就问道。
“打了,活着。”李茂阳笑道,“这家伙命可真硬。”
乔春旺貌似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发愁道:“那你准备怎么了结这事?花钱处理的话,我可以……”
“叔,这不是花钱能处理的事。”李茂阳摆手打断乔春旺的话,“不用担心,他可能没那胆量再来找我了。”
这事他也不想和乔春旺多说,乔春旺一生小心谨慎,说多了他更担心,指不定还更觉得他是个二愣子。
“不可能吧,巴雅尔那种人能被你打两次就打怂?茂阳你可别抱这种侥幸心理,我看他下次再找你的话,会不会带刀?而且你还有爸妈,那家伙要出气的话……”
说到这里他没说下去,其实他还担心巴雅尔去找上他家的,毕竟这巴雅尔最先是缠上了他们父女。
所以这个梁子肯定还结在那家伙的心中。
李茂阳看看乔春旺,乔春旺把话说到这地步,有些事他想绕过去也绕不过去了。
“下次他最先肯定还是来找我,因为只有打赢我他才能找回他的脸。”李茂阳半真半假地分析道,“假如他敢带刀,那他真就活腻了。”
说着他的双目微眯了一下。
乔春旺吃了一惊,假如别人这么说,他只会当成是吹牛卖狂,但这话李茂阳说出来,这小子可是真的敢这么做!
“茂阳,你可千万别这么胡来!别毁了自个儿前程!”乔春旺道,“有事儿咱们想办法解决,靠打架解决可不是个办法!”
“叔,对巴雅尔这种人,还只能靠拳头说话的。”李茂阳笑道,随即转话题道,“我感觉果果有些胆气虚啊,是不是给她调理一下?”
乔春旺瞪了李茂阳一眼:“谁和你比都得是胆气虚!你这胆气都能吃天了!”
两人说不拢,李茂阳便笑了笑下了车,乔果果用探询的目光看他一眼,李茂阳摇摇头,乔果果便上了车,乔春旺随即发动了车开走了。
张福锁也发动了车,却是没跟乔春旺去,他不知道李茂阳和巴雅尔打第二架的事,更不知道巴雅尔进了沙里养伤的事,所以可没胆量跟去渠南村。
“今天的药你自己熬吧,我给你看着。回去估计再吃两三剂也就差不多了,以后不要太担心机太疲劳,注意锻炼身体和正常规律作息,挣钱重要,身体更重要。”
李茂阳回头对四斤道,目光平视着她,清澈平澹。
“咦~,难为你了,还替患者想着以后!”四斤笑道,目光里透露着一些揶揄之色。
不过她真的很漂亮,这一笑目光里虽有揶揄之色,但仍然灿如花开。
“当然了,我们河套人很淳朴善良的!”李茂阳平澹又认真地道。
“我倒是对你打起架来的样子印象深刻!”四斤笑道。
李茂阳摆摆手:“偶尔为之,偶尔为之。碰到疯狗了,没办法。其实我平时真的很淳朴善良的。”
临别了,他还是想给自己看过的病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小青也就和你开开玩笑,她对你还是很认可的。”温小军用目光制止了妹妹的任性,笑着对李茂阳道。
“那就好,以后保持联系,谁都说不定能用得着谁,多个朋友多条路。”李茂阳真诚地道。
对温小军兄妹,尤其对温小军,他的印象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