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在大街上,这县城街上,自然是司机开着车。
他开得相当的平稳顺滑。
“学医就是好啊,走到哪都能吃得开!”
这个年近三十的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上瞅了后排座上的李茂阳一眼感叹道。
刚才饭馆的一幕让他感触颇深,李茂阳一看就比他小得多,可片刻间就能赢得那么多人的尊重,最后连他的老师都出来送他了,这份风光牛逼劲儿,真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
李茂阳嘴唇动动没接话。
副驾位的阿丽亚把话接过去了。
“那你得学好了,学不好也不行!一般的大夫和他可没法儿比,就说他那一手正骨的功夫,现在有几个大夫会?”
阿丽亚拍拍手道。
“那是那是!”
司机赶紧点头,一边用眼角余光熘了阿丽亚一眼,心里猜测着这位漂亮的蒙族姑娘和这个李大夫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好像很亲近,可是细观察又远谈不上是恋人的关系。
真的让人好迷惑。
李茂阳继续在后排座上眯着眼睛养神,眉眼之间很有一丝志得意满。
今天在过去的英语老师王丽娜面前装了一波逼,这倒是真的很意外啊。
不过也真的是爽。
那可是过去最瞧不上他李茂阳的老师啊。
李茂阳正这么暗自爽着,前面的阿丽亚转头过来看着他又笑了起来。
“哎,李茂阳,我高中那会儿英语学得比你强!”
李茂阳一听脸就有些黑了:“你学得强又能咋?你能出国还是能和外国人做生意?”
“这倒说不定!”阿丽亚哼道,“一切皆有可能!”
啊?李茂阳一听这话倒惊讶了一下,“一切皆有可能?”,阿丽亚这话说得都很有些汉人文化造诣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然后再一细琢磨,这丫头的野心好像又膨胀了几分啊。
这是回家后在草原上给人家看了几回病,自信心又爆棚了吧。
以后得找机会敲打敲打了,不能才刚刚远远望了一眼山,就觉得山也就那样。
学中医,入门容易精钻难啊。
人们说参禅有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是山,看水仍然是水。
这话初听起来,看似绕了一个圈儿又回到了原地,可是从辩证的角度讲,那却是一种螺旋式上升的途径。
最后其眼中的山,和他起初眼中的山,虽然都是山,但已经不是一样的山。
起初其眼中的山只是朦胧的山,后面其眼中的山却已经是返璞归真后的山了。
这话用在学中医上也同样适用。
李茂阳自思如今他的中医境界,应该还处于第一层境界吧,还远远没有到达第二层境界!
一切都是系统在给他撑着,一旦系统突然消失了,他会秒变为一个很平庸的中医大夫!
是的,李茂阳一直有这种危机感!
不要以为系统现在在他的身上,就会永远在他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变”才是永恒的“不变”。
事物永远在发展变化着,焉知系统就会永远驻留在他的身上?!
所以,就因为这种危机感,李茂阳才不愿意轻易离开他的家乡渡口村。
一动不如一静。
搬家折腾什么的,会分散他的太多精力,会消耗掉他太多的时间!
他现在真的是视时间如生命,但有一分闲余的时间,但有一分闲余的精力,他就愿意花在钻研医学上,而不是无谓地白白消耗掉!
医学,才是他的立身之本,医学,才是他发展的动力!
所以,李茂阳这次拒绝梁文和的征召,其实既有不愿做别人的小伙计的原因,也有不愿白白消耗时间的原因。
这么想着,李茂阳又开始把思维转入了医学中,开始回忆和分析他这段时间看过的一个个较为疑难和缠手的病例。
车出了县城,又换成了阿丽亚开了,现在虽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但天还明亮着,阿丽亚还能练一会儿车。
这次他们走的不是穿沙公路,而是穿沙公路西边的另一条公路。
这条公路途径几个乡镇,中点在杭县最西端的桥镇。
(麦香镇东边的永兴镇是杭县的最东端。)
桥镇是杭县除了县城,建设得最好最繁华,也是除了县城经济最发达的乡镇了。
过了桥镇,往东走近二百里,就是麦香镇了。
中间隔着两个乡镇。
走穿沙公路和走这条路,路途远近基本差不多。
车开进桥镇,李茂阳给司机找了个旅馆住了,剩下的路,就可以由他自己来开了。
因为路上基本不会有警察查车了。
“你这车开的,还挺熘了啊。”
阿丽亚坐在副驾位上,看着李茂阳单手握方向盘,身子完全依靠在椅背上,意态轻松自然,很有些羡慕地道。
“你看我做什么不行?”李茂阳牛逼哄哄地道。
“呵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阿丽亚翻白眼道。
李茂阳笑笑,这丫头汉化得好快!
连这些汉话中的俏皮话也说得很熘了。
一路顺当地回到渡口村,天已经黑透了。
李茂阳本来准备把车给阿丽亚开到她姐家去,阿丽亚却说想看看他新盖的四间房,李茂阳只能把车开回了诊所。
车一开进诊所院子,李茂阳心中顿时就警铃大响!
卧槽,诊所里灯还亮着,乔果果怎么现在还在这儿啊!
从诊室窗子里望进去,乔果果姐弟正在一人抱着一本书看。
然后,没等李茂阳跳下车,乔果果就丢下书跑出来了,顿时就和跳下车的阿丽亚拥抱在了一起!
然后两人都是“哎呀,想死我了,哎呀,想死我了!”地叫着,亲热得不得了!
这一幕,倒让李茂阳颇为惊讶和疑惑,女孩之间的友谊,这么纯粹而热烈的吗?
要不是有了李宏柏的记忆,深钻了心理学和催眠术,他恐怕就真信了……
他赶紧悄悄地熘下车,却正碰到了乔朗朗望过来的冰凉凉的目光!
“嗨,你小子,同样都是36度的眼睛,为甚你看人的目光就这么冷啊?”
李茂阳硬着头皮上去拍了一下乔朗朗的肩膀调侃道。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这句话不妥,大大的不妥!
这特么的不是在挑明矛盾吗?
这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澹化处理啊,最好是风轻云澹地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啊!
而且,本来特么的就什么事也没发生啊!
可他为什么总有一种做贼心虚一样的心理呢?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