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位路过的老者看到站在门口的几人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几位是来寻人的吗?”
他肩膀上扛着一个锄头,面露不解的看向几人,苑烜也打量了下他然后开口说道:“我们是要去东头,但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这里借宿一晚?”
那老者大手一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小客栈:“咱们土家族的房子小,可能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不过那里有一座客栈,几位倒是可以投宿。”
苑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旗帜飘来飘去,正是客栈的标志。
“多谢老翁。”
告别了指路的老者,几人朝着远处的客栈走去,待他们走到那客栈门口的时候,一时间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客栈已经不能用破来形容了,他们都担心到时候推开那门的时候门会直接掉下来。
“小,师姑,我们确定要在这里投宿吗?”
江竹苡的话音落下后,谢轻舟率先拉着任衿衿走了进去:“破了幻境才能找到陆云谦,先进去吧。”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但是比那日在岛上的时候好多了,江竹苡连忙点头跟了上去,果然有小师姑在,谢师兄就温柔了,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吗?
这客栈的内部倒是和外面天差地别,里面收拾的还算干净,虽然小,但是也有个二楼,房间看起来也足够。
只是看起来有些静悄悄的,任衿衿刚准备出声的时候,就看到那高高的柜台后面冒出来一个人头:“几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出声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二三的小少年,个子不高,只露出来半个头,见几人不回他,他绕着走了出来,此时跟在后面的苑烜也走了过来。
店小二又将话重复给了他,苑烜看了看任衿衿和谢轻舟这才出声:“住店,四间上房,劳烦小二再送两份饭食上来。”
听完苑烜的吩咐后,店小二乐呵呵的点头:“几位这边请,您别看我们这店小那可是样样都有的。”
带着几人走上了二楼后,他又说等下给送过来洗澡水,然后退了下去,几人的房间都挨着,遇到事情也来得及招呼一声。
“阿舟。”
在谢轻舟转身进房间的时候,任衿衿喊住了他,谢轻舟脚步一顿然后依靠在门框上问道:“衿衿是害怕了吗?”
“倘若害怕了,也可以来我房中的。”
他那房门大开着,人倚靠在一旁,用眼神示意了下,似乎在做一场邀请,任衿衿低了下头说道:“我只是想问你,合缘珠怎么通话罢了。”
任衿衿抬起头笑了笑,眼神中好像在讲,你最好不要再说什么骚话,不然我肯定一拳打死你。
“将手放在合缘珠上就行,心有灵犀自然会连通合缘珠。”
谢轻舟看着她的脸,有些惋惜的问道:“当真不要和我一起?”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他低下头轻笑了下,她怎么有时很害羞,有时却这么大胆热烈呢?难道女人都是这样的?
进到房间里的任衿衿摸了摸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可恶,怎么被他撩到了,这个狗男人现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走到床边,这才让自己那颗心平复下来,不一会儿店小二就送来了洗澡水,热水被倒进了浴桶里,升起一股袅袅的白雾,等店小二下去后,她这才褪去衣服进到浴桶里。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泡澡这件事情都是很令人身心愉悦啊。
水不停的撩起划过她的肌肤,任衿衿满足的叹息了下,心里还在回想谢轻舟的话,一时间脸跟被火烧一样,她慌忙用水洗了洗脸,指尖却不经意的碰到了另一只手上的合缘珠。
正在房间喝着茶的谢轻舟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合缘珠亮了下,然后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连带着的还有任衿衿的叹息声。
接着便听到了她喊了一声:“谢轻舟啊。”
她的嗓音黏糊糊的,还带着几分甜腻腻,像是江南水乡养出的吴侬软语一般,腻的他耳朵都有些发烫了。
那头的任衿衿似乎也没想到合缘珠被连通了,还自顾自的喊着谢轻舟的名字,一声又一声,语调还不一样。
一会儿是叹息,一会儿是欣喜,还有一会儿是怅然,他现在特别想知道任衿衿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直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又不想做那种窥探的人,只好放下心中的想法。
听着那像是吃了蜜一样的声音,还有时不时的水声,他闭上了眼,只觉得自己身上有股无名火发泄不出来一样,然后杯子惨烈牺牲,里面的茶水哗啦啦的流了他一身。
他伸出手将合缘珠的连通切断,同样也阻隔了那黏腻腻的声音还有他无限的遐想。
当晚,谢轻舟难得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甚至还罕见的做了一个梦,一个旖旎的,满是任衿衿的梦。
梦中的任衿衿也是用那种甜到发腻的,令人耳尖发烫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喊的他甚至心都软的不成样子。
她穿着一身舞女的衣裳,满身金玉配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戴着张红色面纱,露出截莹白的细腰,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手上都传来了那细腻的触感。
甚至她看过来的眼眸里满满都是他,还轻声唤了他一声阿舟。
“我真是疯了。”
他猛地睁开眼,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此时也不过才丑时一刻,谢轻舟坐起身来,那乌黑的发散落在身后,看着窗外的一轮残月。
谢轻舟用手撑在窗框上,失笑了下,帝辛说的倒也没错,这些凡人的情感是真的会影响人,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凡人的情感,这种在梦中都会记挂对方的情感,就是任衿衿口中的喜欢吗?
在他陷入这胡思乱想中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道长长的哨声,随后客栈外亮起一排排火把,远处有乌鸦的叫声划过,他关上窗,双手抱胸靠在窗边,嘴角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这土家族的幻阵困着陆云谦,他们若是不破这幻阵,陆云谦就会在幻阵中死去,同样他们也走不去,这巫妖还真是走时都得恶心他们一下。
他拿过一旁的发带将头发束起,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了门,路过任衿衿房间的时候他施了一个结界,还是别打扰她了,一些砸碎,他都懒得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