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义咳嗽了一声,悠悠的说道:“他的心魔越加严重了吧。”
“是,但是如今乾渊已经到手”
任衿衿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她话音落下后,闻人义摇了下头:“你可知心魔由何而生?”
“是因你,只要你一直在,他的心魔就永远无法消除。”
听着闻人义的话,任衿衿指了指自己:“因我?”
“谢轻舟这个人,向来冷心肠,心魔这种东西与他本就不相干,也只有当他出现一种难以抉择的心境时,心魔才会生出。”
闻人义站起身来:“丫头,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如今我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任由心魔继续滋长,终有一天,他会变成一种疯魔的样子,你愿意看到那样的他吗?”
他的目光看向任衿衿,似乎在打量着她,任衿衿张了张嘴,半晌问出:“那需要我怎么做?”
“你的选择是?”
“我要谢轻舟活。”
在闻人义打量的目光中,任衿衿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笑了下也松了口气:“我没有看错你。”
“不过有件事,我想你应该明白,那日在罗湾,我就说过你的身体已经药石无医,但是谢轻舟不信,他一直以为可以找到一种方法去医治你。”
他之前说有办法治疗任衿衿,也只不过是想拖住谢轻舟,怕他做出什么不要命的行为,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情感付给他人的人,所以他一直都说自己不需要这种人类的感情,对于他而言,这种羁绊的感情只会影响他。
但是如今,任衿衿出现了,她占据了他所有的心,也让他将满腔的爱意全部付给了她,正是因为这种情感,才会让心魔一日比一日更胜,即使有乾渊在,可以让他的实力恢复到鼎盛时期,可是并不代表,可以完全消除心魔。
心魔便是他身上的一根刺,这根刺若是不拔出,无人敢保证他会变成何种模样。
“他想过最坏的打算,一命换一命。”
闻人义的话一出口,任衿衿心中一惊,她哪里值得谢轻舟一命换一命,可是她的阿舟如此爱她,就算要付出自己的生命都要让她活下去。
“敢问前辈,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她看向闻人义,只觉嗓子发紧,快要说不出来话。
闻人义伸出手:“十天,只有十天,该说的我已经全部跟你说了,丫头,他这一生能遇到你,是他的荣幸,接下来该怎么做,便是你的抉择了。”
“无论是让他彻底忘记你,还是让他就这般永远记着你,都是你的决定。”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对着任衿衿说道:“瓶中装的是天界的瑶池水,里面混着忘归,服下的人,会忘记令他羁绊最深的感情。”
任衿衿伸出手接过瓶子,目光看向那个小瓶子,随后闻人义又递过来一个瓶子:“里面有三颗药丸,三日一颗,可以暂且抑制你的症状。”
“我,是不是真的药石无医了?”
她再次问了一句,得到了闻人义的点头:“对,你的身体最后只会慢慢腐烂,直至死亡,讲真的,我最先开始知道他的心魔是由你而生的时候,我想杀了你”
“但,如果我真的动了手,他也会因为这个而被心魔吞噬,所以最后的决定权我就交给你了。”
闻人义越过她打开了房门,门外的谢轻舟只看了他一眼便走了进去:“衿衿?”
任衿衿听到谢轻舟的声音,她慌忙将两个瓷瓶放进了储物戒指了,脸上露出一个笑转过身去:“阿舟,我没事。”
她的目光看向门外的闻人义:“前辈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们聊,我去做点菜。”
说罢后,她走了出去,谢轻舟皱了下眉,觉得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闻人义咳了一声:“臭小子,你可知我为了从那小岛出来,去了半条命吗?”
“那也是你自找的。”
谢轻舟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任衿衿,听到闻人义的话,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给闻人义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你可真没有良心。”
闻人义啧了下接着说道:“要我说,既然你们如此恩爱,不如成婚如何?”
“成婚?”
谢轻舟这才转过头看向他,他不知道成婚是什么,但是之前从任衿衿的嘴里听过,应当是和结道侣是一样的。
“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穿上大红的喜服,再让亲朋好友来见证一下,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跟了你,你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吧?”
闻人义故作惊慌的问道,其实他心里也泛着一股股的酸水呢,他逼着任衿衿在谢轻舟的生死和她自己的生死之间做出抉择,可是如今却又要谢轻舟为她准备大婚。
该说不说,他也觉得自己自私极了,同样他也明白,那瓶忘归任衿衿一定会给谢轻舟用,虽然他和任衿衿相处的并不长,但是他能看出她的性格,她那般喜爱谢轻舟,又怎么会让他记着她的死呢?
“我,倒是没想过,要怎样做,能让她开心?”
他对这种事情是一知半解,但是闻人义说了,姑娘家不能没名没分的就跟了他,是他没有考虑到,毕竟两人已经做了最亲密的事情,总不能还让任衿衿没个名分吧。
脑中突然浮现出任衿衿穿红衣的样子,他不自觉的笑了下:“衿衿穿红衣,一定很好看。”
闻人义往后退了两步,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只觉得自己牙都有些酸了。
“咱们魔界一向是没有什么规矩的,不过人间就不一样了,要三书六礼,人间的三书包括聘书、礼书和迎书,这六礼嘛,指的就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他将人间成婚的规矩给谢轻舟讲了下,忽而问道:“不过这聘书一般是由新郎官的父亲写,你那爹,算了,不如我来给你写?”
闻人义私心的想要占谢轻舟一个便宜,谢轻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嘴角勾出一个笑挑眉看向他:“不必,我自己来写。”
“嘿,你,行,你自己写就自己写。”
他拿谢轻舟没了办法,耸了耸肩,希望到那时,一切能尘埃落定吧,就让他在死前,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摇光,别想伤害他。
任衿衿将饭菜做好的时候,闻人义也不见了影子,她还有些奇怪,不过谢轻舟说不用在意她,倒是问起了她喜欢什么样子的图案。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些,像是成婚要用的东西?”
谢轻舟坐在她面前,伸出手在她的眉眼上描摹了一番:“闻人义说,人间最注重理解,你我已经做过亲密之事,我不能再让你这样没名没分的跟我,衿衿,我想娶你。”
啪嗒一声,她手中的筷子掉落,她睁大了眼,看着他脸上的笑,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