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台附近。
“沉璧国公主,金雕两只!”
一石激起千层浪,安静的场地随着侍卫这声传报纷纷议论起来。
“贵国公主骑射之术高超,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哪里哪里,比不过大昭儿郎,公主也只是运气罢了。”
“使臣谦虚了……”
台下交谈声此起彼伏。
因为那可是金雕啊,因羽毛闪闪生辉,独特罕见以此为名,飞行速度之快,几乎眨眼间就能消失在人的视野中,很难捕猎到。
而沉璧国公主一次就猎了两只,真是厉害。
大多数人都在赞赏司云纤,彼时她站在人群中,是最夺目闪耀的存在,她眉眼含笑间皆是风情。
她不禁将目光看向了高台上,身份尊贵的男人,然而只是一眼,她原本欣喜的眸光就黯淡了下来。
帝王正侧脸看着身旁的皇后撸兔子,两人有说有笑的,根本没往自己这边看。
高台上。
君雾沉狭长的眼尾上挑,薄唇轻微勾起一道戏谑的弧度,“浅浅想看朕大大方方地看,老是悄悄抬眼作甚。”
“谁看你了呢。”苏浅嘴犟不承认。
“你都把人指婚给了五皇弟,她再怎么使出千百种花样,朕还能被她吸引了?收起你的小醋坛子。”
“皇上。”被猜中心事的苏浅小脸腾一下就红了,心虚的眼神不停闪躲。
虽然当初大暴君在书里没有cp,但现在整本书的走向都因她而做了整个大变动,司云纤是女主,女主光环本来就很强大。
万一大暴君的凡心动了呢,女主的轮番攻势,哪有人能抵挡得住,她就怕自己忙活一场,到头来还是回到原本的主线上,走向终局。
“好了,不逗你了。”
君雾沉抬手刮了刮苏浅的鼻尖,他的小皇后性子敏感,是经不起玩笑的。
侍卫们清点完每人带回来的猎物后,向皇上回禀道:“凌王殿下猎得四十二头猎物,数量最多,沉璧国公主猎物最稀有。”
狩猎的彩头,无疑都让这对准夫妻拿了去。
所有人视线落在站在场中央的这对璧人身上,抛开政治那些不谈,真是登对啊。
“赏!”
君雾沉大手一挥,姜公公会意,把今日的彩头拿了出来,送到凌王殿下和云纤公主面前。
凌王得的是一把做工精巧,镂空繁丝镶嵌着宝石的金玉锁,而司云纤得的是一柄通体圆润的玉如意。
君雾沉眉眼微挑,“金玉良缘本是好兆头,应在你们身上更是个好意头。”
苏浅眼睛微微一挑,其实,这是大暴君从库房里,积灰的那堆盒子里随手翻出来的两件。
“谢皇上。”
君萧凌和司云纤谢过一同圣恩。
“恭祝凌王殿下,云纤公主。”
大臣们中有人乐呵呵的说着吉祥话。
君萧凌一一颔首示意,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直到他视线和舅舅对上……
林则脸色阴沉得不像话,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君萧凌笑容一滞,随后自然的转过头,挪开视线故意不去再看舅舅。
他知道,母后和舅舅都不喜欢她娶一个外邦女子,对他助力不大,可他一心就想做个闲散王爷,娶谁按着自己喜欢来,又能怎么了。
头场狩猎总算是结束了,苏浅坐了整整一天,腰酸背痛的不说,脸还笑僵了。
打到的猎物被带了下去,用作晚膳食材。
皇帐子内
苏浅命宫人找了个竹笼,给弄了点棉花絮窝,安顿好小兔子后。
织云和小德子端了三碟子膳食进来,放在桌子上,苏浅饥肠辘辘的肚子,总算能有东西可以填一填了。
“皇上您要不要尝尝看,这个肉好新鲜啊。”
苏浅香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不由惊叹。
君雾沉很给她面子的尝了一大块,“嗯,是好吃。”
既然浅浅爱吃,他就不和她抢了。
“先吃点垫垫,一会晚膳的时候有更好的。”君雾沉不免提醒她,别现在吃饱了,一会有好吃的时候便吃不下了。
黄昏之际,晚霞漫天。
山谷的鸟儿叽叽喳喳响个不停,遍地山花烂漫而开。
帐子附近的空地处,架起了一堆堆篝火,木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大臣们七七八八的集聚,围坐在篝火旁边,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每个篝火前,都有太监们在手脚麻利的烤着狩猎而来的猎物,美味的肉入口,少不了举杯饮酒相尽欢。
“皇兄,臣弟敬您。”
君萧凌单手拨开酒壶盖子,冲着君雾沉晃了晃,仰天一饮而尽。
君雾沉痛快跟了一杯,清冽酒水滑入喉咙,眼前忽然多出了一串火候正好的肉串,泛着焦黄色的油光,看着就很有食欲。
君雾沉正打算接过,却仔细发现那女人的手腕处挂着一串七彩银铃,不是浅浅。
他抬起鹰眸,看到那张司云纤娇媚的脸,幽深的眸光危险而冷冽,而他转头身旁的浅浅还在专注烤着肉。
君雾沉摊开身子,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周身散发出的帝王威压令人感到窒息胆寒。
诚然,他欣赏有野心有手段的人,但并不代表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许这个女人,无时无刻想在他面前彰显自己。
他已经将她赐婚给五皇弟,婚期在即,却依旧对他时刻关注,大献殷勤,也不知道五皇弟究竟是怎么管教女人的,竟纵容至此。
他原本懒得插手去管别人的家事,权当是没看见,但司云纤反而不知收敛,更越来越明目张胆,得寸进尺。
有了婚约还不安分守己的女人,她这幅恬不知耻的模样,勾起了他心底最深恶痛绝的记忆。
“云纤只是看皇上您只顾着喝酒,一直没吃东西,怕您的胃受不了,所以……”
司云纤被帝王冰冷骇人的眼神吓到了,一时有些错愕,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几日来,司云纤觉得大昭的皇,与传闻中的样子大不相同,她见他几次面,每回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半点没有父皇所形容那般恐怖如斯。
况且,他对皇后时,是那样的耐心温柔和宠爱……
大昭的皇给了她错觉,误以为他不过是性子有些冷漠罢了,而刚才看向她的那个眼神,是唯一一次正视她,却充斥着冰冷的寒意。
苏浅转动烤肉串子的手一停,心里暗叹,女主是开了屏的孔雀么,走哪对皇上献殷勤到哪,自己未婚夫还在旁边看着呢,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看来还得是她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