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结束了,黄伟良也不用早早出去给学生补课,可他早起已成习惯,再说,他还要抓紧备课呢。
这天,依然是林欢在厨房忙碌,他在屋里用功。听到起床轻轻的脚步声,黄伟良赶紧出来看。
小翔很乖,林燕夫妇很少为他操心,黄伟良心里也觉得有点愧疚,在身后低声说你们学校上学真早。”
“是啊爸爸,我们是双语学校呀,早上比别人多个早读呢。”
爷俩走到楼下,林欢已经把他们的早餐摆出来了。
“叮咚”门铃响。
黄伟良赶紧去开门,唯恐惊醒了宝贝女儿,大概门口的人有点不耐烦,黄伟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叮咚叮咚了好几声,他恼火地拉开门做呢?”
竟是老丈人和丈母娘叔,婶子,你们来了?”他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下。
“林燕呢?让她出来”林老娘一手叉腰,一手想指着黄伟良,大概又觉得不妥,就把手往屋里的方向晃了一下。
“还没起来呢,婶子,果儿还睡呢,小声点。”
“凭啥小声?你们光舒服,也不管老娘都活不下去了?”这一嗓子又高又尖,黄伟良想挡都挡不住。
“哇哇——”小果儿果然哭起来。
“啊啊——”多多也哭起来,二楼的房间灯亮了,听见林燕和巧云焦急的哄孩子声。
黄伟良的脸阴沉的,可以下一场倾盆大雨了。
林老爹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老娘先是悻悻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抬头对着黄伟良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嘀咕道没见过个孩子,哭一声有啥不得了的。”
黄伟良感觉到了,冷冷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林老娘低头,不高兴地狠狠撇了一下嘴。
三个人坐到沙发上,不远处餐厅的饭味儿飘,林老娘往那边看了好几眼,可惜,林欢跑到了楼上,黄鹏翔匆匆吃过,去上学了,黄伟良,还正生她的气呢。
她有点难过地摸摸肚子,早上起得早,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很饿了。
其实,她也没打算做饭,到女儿家正是早饭,林燕也会张罗让她吃饭的,可,谁能想到她一进门就得罪了呢?
林老爹还没见过生气呢,没想到脾气大,的更大,面对黄伟良阴沉沉的脸,他嘴巴张了两回,硬是一句话没出来。
两个小宝宝,今天早起了一会儿,都不高兴了,哼哼唧唧不乖顺,林燕和巧云在屋里哄了好一会儿,喂饱了换了干净尿布,这才一人抱一个下楼来,放在餐桌边的童车里。
“爹,娘,吃饭吧。”林欢招呼道。
林老娘早就忍不住了,立刻跳起来,三步两步就来到餐桌跟前。
“娘,洗手去。”林欢对着巧云呶呶嘴,意思是有外人在呢。
林老娘脸红了红,匆匆去洗了一把,便返了。
林欢没熬那么多稀饭,老林见桌上有两碗麦片粥,赶紧推开道我喝不惯这个。”自从林佳辰去了学校,林老娘懒得做饭,经常早饭冲一碗兰香带回的麦片粥,把林老爹吃得烦死了。
林欢把碗调换,林燕也把的稀饭和老娘的对调,饭桌上这才安宁下来。
巧云和林燕的婆婆看出不对劲来,吃过饭,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上了楼,林欢也收拾了桌子去了厨房洗锅刷碗。
“咳咳”老林清清嗓子,开始发言燕,你这两年越来越过分了,就算你看不惯佳豪,也不能撺掇佳平去打他吧?无不少字”他憋了一肚子气,本来打算一到这里,就给女儿难看的,可是偷懒不做饭,他现在刚刚放下女儿家的碗,一时还不好意思做更过分的事儿,再说,就瞪着眼睛在旁边坐着,他就是动手,未必能打得到女儿。
“我时候叫佳平去打佳豪了?”林燕一头雾水。
“大叔,燕可是在坐月子,你一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乱指责一通?”黄伟良紧紧护着。
“坐月子?坐月子就不能动嘴了?不是他撺掇,老2能在过年时把老四打了一顿,又在前一阵把老大打了?”林佳豪是老林夫妇的心尖子,这会儿,一想起老大一头的白纱布,老林就心疼不已,他恼火地拍着餐桌。瞪圆的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佳平把佳豪打了?重不重?”说也是小舅子,黄伟良不好再虎着脸,便关心地问了一声。
“头都打破了,身上也有好几处是青紫的,很重。”林老娘赶紧说道。
“到底回事?”黄伟良疑惑地问,“老2是有点爱冲动,可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的。”
老林夫妇一时都不,林燕看了看,鄙夷地“嗤”了一声肯定是你们那宝贝老大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林燕这话无疑是在老林心上下刀子,他暴怒地站起来你,你这个狠毒,佳豪挨了打,你还竟然能说出这话,那是你弟弟……”
林老娘更过分,已经冲了没见过这么蛇蝎心肠的,你还是呢,弟弟挨了打,你还这么——”她一把就去抓林燕的脸,被黄伟良拦住了去路。
林老娘气恼地要推开你让开,让开。”
“伟良,你让开,让她,我倒要看看她要干。”林燕也生气了,“我是蛇蝎心肠?我一辈子能生几回孩子?这还在养月子呢,当爹娘的都能不分青红皂白,恶意冤枉我,的,还想动手吗?伟良,你让她,我就看看,她敢不敢打我今天,她只要动我一指头,我们的母女关系就此结束,你让她。”
林老娘见林燕气成这样,也有点心怯,站住不闹了。
黄伟良气得更甚,他对着丈母娘说道燕是怎样的人,你这个当娘的,会不?她时候做过伤害林佳豪的事儿?你们当老人的,偏心眼我就不说了,今天,你们竟然这么冤枉林燕,我和你们没完”
老林没见过发飙,一时竟有点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拉过,让她坐到沙发上。
“说,佳平为何要把佳豪打了?”黄伟良声不高,怒气高。
老林夫妇紧闭着嘴不。
黄伟良恼怒地拿起拨给了林佳平,林燕看到他气得有点哆嗦地手,安抚地拍拍他:
“事情总会弄清的。”
黄伟良把放到了免提,林佳平的声音清楚地传了出来在产房生孩子的时候,爹爹忽然肚子疼,镇上的医生说是阑尾炎,送到y城要动手术,咱妈打是欢欢接的,欢欢走不开,只好打给我,我在县里,一时过不去啊,就打给了狼心狗肺的林佳豪,结果他只说了一句没钱,就把关了。我没法子,只好给兰香打,让她先去医院交了手术费,等我打出租赶到医院,爹已经救了,不是阑尾炎,而是没吃好,急性肠胃炎,医生让打吊针着呢。我去找老大说理,他竟然说,爹爹没能帮他,还净添乱,我一气之下,就把他打了一顿。”
老林夫妇听到这里,更说不出话来。
“这么糟糕的你还护着,我是不这事儿,要是,肯定还会再打他一顿,简直是人渣”黄伟良愤愤不平。
“就这样的,还有人为了他,要打女儿,我自忖对你们也是仁至义尽,前几年可是节衣缩食地贴补家里,我的好心,就换来这样对待我?老2打了林佳豪,你们也跑跟我算账?我算是看透了,我越是对你们好,你们越是欺负我。”
老林尴尬得咽了口唾沫,吭哧了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燕,你说这是话?我和你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竟然和我们算起账来?贴补家用,那是你应该的。”林老娘尖着嗓子嚷嚷。
“冤枉我,也是你们应该的?”
“你,你,你现在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有你这么对父母的吗不跳字。
“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就有我这样的女儿”林燕哭了我的心也是肉长的,被你们这么拿着刀子一遍一遍的伤害,早就碎了。我有父母,还不如人家孤儿长大的受得罪少,从小干苦活累活且不说,家里所有的黑锅都得我背,所有的委屈都得我受,老2打了老大,也是我挑唆的,我吃饱了撑得,呜呜”
黄伟良让林燕哭地心软,他柔声安慰道别这样,你还在月子里呢,这么个样的大哭,伤了身体。”
可林燕的伤心,怎是这么几句话就能抚平的?
“你们走吧,从今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再认识你们了老林,你们是给了我一个生命,可我,也给你们当牛做马了二十多年,欠你们的早就还清了,今后,我们一刀两断。”
老林脸一下子变得紫黑。
“你说啥?”林老娘跳起来,“我们把你养大,你翅膀硬了是吧?无不少字不想认老娘了?没门”
“出去”林燕指着大门。
“出去?要我出去可以,有些话你们必须说清楚。就算你没有撺掇佳平打佳豪,但你们也给电台打了,不然,会有记者来报道佳豪?”林老娘尖声大叫着,把林燕和黄伟良都弄愣了。
老林解释道佳豪旅游,一下车就有一群记者等着,昨晚都上电视了,这事儿,这事儿你们做得就太绝了吧?无不少字”
“上电视了?哈哈哈——,终于从我的话上下来了,竟然真的上电视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爹病重住院,一分钱不出,他们一家子竟然去旅游。这样狼心狗肺恶毒至极的人,也不怕走过那些美景地时,把人家花木熏死了,把人家那景物熏臭了。”虽然恼恨大弟弟,但竟然因为不孝上电视,这也太丢人了,林燕有点歇斯底里,说着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大叔,电视记者可不是我们叫来的,我们根本就不你病了啊。再说,我和燕还下不去这个手。小平打了佳豪,他们单位的人的肯定不少,他们去旅游,的人也多得很吧?无不少字是不是他们的仇人爆料的?”
“小豪平时为人那么好,会有仇人……”林老娘的话还没说完,林燕便不客气地截住了:
“哼林佳豪还为人好?他在机床厂的名声,顶风臭十里。和同事相处,一副傲慢模样,还给人说他老子是大干部,上一次你和娘去机床厂,他竟然说你们是他家邻居,这样的人会为人好吗?现在年龄大了点,也是副厂级的干部了,变得表面笑眯眯,背后下黑手,处心积虑踩着同事往上爬。那个姚静雯,也是他同事的女,让他抢了来的。”
见娘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林燕不客气地道这个姚静雯倒是和他很般配,一个腹黑奸诈,一个虚荣娇纵,还真是歪茄子配了个老倭瓜,都不是好。”
老林见女儿说得难听,忍不住瞪起眼睛。
“大叔,听我一言行不?”黄伟良对林燕摆了一下手,扭头很恳切地说道:
“佳豪当年有一篇论文获了大奖,他也是靠这个当上副总工的。可机床厂有个技术员叫张鸣实,一直在告他剽窃。现在,人家张鸣实跳槽到沿海一家机床厂,研制出一种新型机床,那个技术,的确比林佳豪的高明,并且,人家收拾家时,找到了一份当年计算的草稿,已经经过鉴定了,是真迹,我同学是法院的,说这回开庭,林佳豪一准败了。”
“啥?”老林身体一晃,这个打击也太大了,“啥时候开庭?”
“听说,就这几天吧。”
“哼,这就是你们袒护的好,剽窃,不孝,自私到了极点,还说我撺掇老2打他,想打他的人多了。”林燕还在气呼呼地打击老娘。
老林已经不等林燕赶他走了,他担心真的败了官司,拉着站起来,匆匆出门了。
其实,法院已经判了,给黄伟良的人,一听是他小舅子,不好意思了,打了点小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