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们永远都不会忘了你,将来长大,更能理解你费尽心血促进我们学习和进步的一片心意。但我还是想让同学的记忆里,不仅仅是你板着脸督促我们的样子,我希望,大家能记住你开心的笑容。脑子里有你更多的形象,更多的念想,所以也特别希望你去,还希望我们代课的老师都去。”
吕老师有点动容,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计划不?”
“我们就去杨老户寨玩吧,都说那里农家乐很不错。”
“为什么是那里?”林燕很奇怪。
“第一,那里近,坐公交就可以,二是开发早,各项服务都比较成熟,不怕我们出什么危险,第三,那是爸爸妈妈开发的,我想让你们把利润让出来,我们同学虽然不差那点钱,但那也是我的心意,我现在没工作,这么要求家长不对,我打算考完试,假期找份事情做,挣了钱交学费,减轻你们的负担。”
“计划挺好的,我们大家凑钱,不要给你的父母增加负担了。”吕老师脸上的表情松动。
“不不不!”黄伟良急忙说道“为了表示我对儿子的支持,你们在杨老户寨的费用,就由我们公司来负担吧,你看,都想参加那些项目?”
“早上天气还不热,打算去采摘。我们学习负担重,很费脑子,在菜园里活动空气好,费用也不大,对同学身心都有益处。”黄鹏翔赶紧说道。
“还有吗?”黄伟良问。
“听说还有个“我们当年的游戏”活动,就是学习秧歌舞、打huā鞭,还有抽陀螺、滚铁环、拍四角,同学们对这个很好奇,我们就安排在下午玩,大概五点半停,吃过晚饭,坐公交回来。
林燕和黄伟良一起看向吕老师。
“我来组织吧。”吕老师也来了兴致。现在的学生,的确太辛苦了。
“老师,还是让我和桑明轩来组织,你太辛苦了。就算我们报答你的。”
“好的,老师,我来辅助儿子,你就放心吧。”林燕赶紧说道。
吕老师脸上绽开笑容,他想通了,便嘉许地对林燕和黄鹏翔点头。
回到家里,黄鹏翔还沉浸在得到老师家长支持的喜悦里。
林燕觉得。只要孩子愿意,这个她肯定不干涉,但她必须得给儿子说清楚,组织一次活动,出力说不定还不讨好,总有人会有这样那样的意见的。
“小翔,你想过没有,班上同学要是有人不愿意呢?要是有人说你是给爸妈拉顾客的。你会觉得委屈吗?”
黄鹏翔大概没想这么多,闻言皱起了眉头,很小心地回答妈妈道:“我先和同学商量一下。不愿意去的,也不勉强。还有,费用虽然大家出一部分,你不是还给我们补贴些吗?他们没理由说我为爸爸妈妈挣钱。再说,我也会解释呀,咱家不缺那点儿钱。”
“要是你解释他不听呢?”
“那我就不理他。”
“那,要是事情过去,却有人指责你没组织好,这可怎么办?”
“我下回努力改正呀。”
林燕觉得儿子真不错。虽说中考也很重要,但林燕和黄伟良对黄鹏翔非常自信。并没把这才考试当回事。
黄伟良见老婆给儿子做好了思想准备,笑着和黄鹏翔讨论起如何组织同学的事情来。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因为还有同学怕耽误学习,那天的活动去了三十几个人,还去了吕老师,其他老师。都不止带他们一个班的课程,得留学校辅导,没办法参加,因为同学不想要伟燕公司赞助,反正每人只有二十来块的费用,他们都还出得起,林燕只给派了个录像师傅,把孩子玩耍的全程录下来,留作纪念。
黄鹏翔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好多时间里,同学们在那里玩儿,他却要注意安全问题,还有和杨老户寨的人沟通,看怎样才能让同学玩得更尽兴。或许,因为这是他想要的,一天活动结束,他没和其他同学一样玩了那么多,但仍然兴高采烈。
坐上公交车回家的途中,吕老师一再强调,回到家一定得沉下心来,千万不能玩疯了,要大家把接下来的考试准备好。
为了黄鹏翔的这次活动,还有接下来的中考,林燕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没注意林月华这几天的不对劲。直到林月华期末考完试,放暑假时给林燕说,她想跟爸妈一起住,林燕才知道这孩子已经知道林佳豪回来,好像还知道了林佳豪招摇撞骗被打的事情。
是的,林月华是知道了她爸爸所做的那些令人不齿的事情了,但作为女儿,她也只能规劝,告诫,却没法约束。
鼓气勇气给林燕说她要离开,林月华犹豫了好几天,还得到了黄鹏翔的支持,她才有了勇气。
那天是黄鹏翔中考后,他去学校估计成绩,下午回到家里。林月华在家,黄鹏翔看到她的鞋子了,就高兴地一边喊着她名字,一边跑到楼上。他在路上,买了果儿和林月华喜欢的糖葫芦。
黄鹏翔提着塑料袋,高高兴兴跑到楼上,林月华虽然极力掩饰,但她眼睛红肿,很显然是刚才在哭。
“你怎么了?”
“没事,哥哥。”
“来,洗洗脸,看我给你带回什么来了。”黄鹏翔献宝一样地把糖葫芦在林月华眼前晃了晃。林月华还沉浸在悲伤里,没有心思吃东西。
黄鹏翔不由分说,牵着表妹的手,带她到卫生间,把毛巾递过去,要她洗把脸。林月华强忍着心里难过,低头洗脸,但想到父母那么冷血地抛下自己,姑姑和表哥却对她这么好,终于憋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哥哥,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看到表妹哭得可怜,黄鹏翔安慰道:“那就在这里住呀,我还多了一个妹妹呢,果儿也非常喜欢你。”
“呜呜,不行,哥哥,我必须回去。呜呜,我不能白吃白喝姑姑的,我要让爸爸还有妈妈有点责任感。”
“大舅回来了?”黄鹏翔反而不知道家里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
“嗯,我爸爸不仅回来了,还,还骗人,让人打了一顿。呜呜,我要和他们一起,不是想他们了,我今后要天天看着他,让他不要再做坏事了。他拿别人的钱不对,想拿家里人的钱,就更不对了。”
“拿家里人的钱?”林月华说得没头没尾,又颠三倒四,黄鹏翔听得一头雾水。
“呜呜呜”林月华对爸爸所做的事情,实在难以启齿,只有痛哭。
“他们生下我,就必须得抚养我,我,我不能赖在姑姑这里,呜呜,哥哥,我是真的好喜欢这里,姑姑姑父很好,尤其是你和果儿,我最舍不得果儿了。”
“那你去哪里住呀,大舅买新房子了吗?”几年前,林佳豪卖了房子跑路,黄鹏翔在几个舅舅吵吵嚷嚷中知道的。
“我爸爸妈妈大概想住爷爷奶奶那里。”她羞赧地低下头。
“他们现在,就在那里吗?”
“嗯,哥哥,我就是没勇气给姑姑说,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我,我必须把他们两人看住。”林月华没敢往下说,她最怕多个新爸爸和新妈妈,这次,她费了好大劲儿,才让父母又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担心,没有了她做粘结剂,那个局面很难维持下去。
黄鹏翔虽然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差,但奶奶父母乃至姑姑,相互尊重,互相爱护,家里没有那些龉龃不和,他就不太理解林月华的无奈。但看到林月华如此难过,他还是十分同情。
黄鹏翔拿着毛巾,牵着林月华又回到书房:“月月,你想回父母跟前,我和爸爸妈妈肯定不和阻拦,他们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再来这边好不好?”
“嗯,我都想过了,他们要是再对我不好,我就告他们遗弃罪,让〖警〗察抓了他们,我再来姑姑家。”林月华嘴上说得很坚定,但心里着实悲伤,忍不住又“呜呜”哭了起来。
“月月,你别哭了,哥哥这两天有空,帮你复习功课吧?等你考完试,我来帮你搬家,好不好?”林欢给林月华做了好多衣服,她已经不是刚开始来那会儿了,一个小包袱,一个大书包那么点儿家当了,林月华的衣柜,现在挂满了衣服,黄鹏翔才有这么一说。
“嗯,哥哥。你先别给姑姑说。”林月华虽然听说爸爸不用坐监狱,但她还不能确定,看爸爸妈妈这次去海城,是不是能顺利解决问题,回到y城。
因为有魏岳民的那个亲戚游说,黄英姿和林佳豪达成了协议,林佳豪退还黄英姿的钱,她就撤了诉。
林佳豪夫妇从海城回来,林月华就搬走了。
事后林燕才知道林月华所做的努力,她惊讶小侄女这么小点儿,竟然那么能沉住气,瞒着自己十几天,并且还能说动父母不要离婚,人不大,本事不小。
老林听说了这事,气呼呼地要找林佳豪,想揭发姚静雯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