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誉接手钟九音的时候,可从没想过其中还有这些事。
娱乐圈里出不了头的新人那可太多了,就算漂亮有实力,缺少了运气也只能在底层挣扎。
俗话说小火靠捧大火靠命就是这样的。
所以他只以为钟九音也是相同的情况,根本没想到其中还有封晴刻意的打压和郭明立的故意放任。
这圈子里霸凌情况是挺严重,但基本都是针对有点起色的艺人,反正他还没见过,会有人从人家刚刚出道啥都没有的时候就开始防爆了。
封晴,封晴啊,攀上老板求资源不够,还要压下同期艺人让自己最显眼。
计划缜密得够狠心。
钱誉诧异之后就是凝重:“公司不知道这件事?”
他指的是她被郭明立pua自杀的事,钟九音说:“不知道。”
钱誉:“那你要不要听我的?先别去找封晴麻烦,直接找到她面前除了骂她几句扇她两巴掌就没别的用了。”
扇她两巴掌…钟九音之前没想过,她没扇人脸的习惯。
不过听他语气,还有更贴心的建议,她笑眯眯说:“我听,钱哥你尽管说。我告诉你这些本来就是因为非常信任你,虽然我们才合作没多久,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奇妙。”
她还学着她过去那些吹牛逼的同行们,装模作样叹口气增加真实性,接着说:“我在这几天里充分感觉到了你的敬业和正直,你知道吗钱哥,在说出这件事之前,我已经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要当你一辈子的艺人,等我之后越来越火,成为晏丞那样的大明星了,我的功勋章也有你的一半功劳。”
压低声音减缓语速,仿佛掏心掏肺,气氛直接拉满。
钱誉有片刻没说话,他在细细品味这通投诚的话。
那种感觉就像……饿了的时候碰到个手抓饼摊儿,有个人请他吃了一份七块钱的原味款,没肉,最贵的就是里面那根火腿肠,但味道实在有点香,让他有点迷糊,顾不上纠结有没有肉的事。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多努力多听话,按你的条件肯定有一天能大火。”钱誉顺着说下去,口吻语重心长。
后面说起对付封晴的办法,也更苦口婆心。
“和一个带给自己痛苦的人纠缠在一起,不可取。你要做的是,在专注发展自己的路上,顺便让她体验体验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现在正好就有机会,公司准备争取一部大ip戏,分成了五个单元剧,每个单元的角色都很好。除了主角已经定下,单元的重要角色还没定,是个好机会。”
听起来有点耳熟,钟九音问:“公司最近接触的大ip就这一部吗?之前封晴和郭明立也在我面前提起过,特意告诉我,攀上晏丞就能有机会争取那部戏,一炮而红也说不定。”
他们俩怎么可能安好心为她考虑,那只能说明这部戏有其他限制。
钱誉有点同情她:“那是骗你的。这部戏所有重要角色都得试镜择优选用,导演最讨厌靠关系塞人进去,而且搞毛了他会直接在微博吐槽,上一个想走关系进去的演员现在还在被网友嘲。
公司拿到资源也只是讨到一个优先权,如果都没选上,剧组可能会给安排个不需要演技的那种角色。”
钟九音再次了解了郭明立和封晴的“良苦用心”。
“那我是要去争取这部戏?”
钱誉:“当然。按照公司的意思,推荐的几个艺人里封晴排在前面,她肯定很在意这个机会。我现在去跟苏总聊一聊,换成捧你。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给我上课,到时候通过试镜。不蒸馒头争口气,对别人最好的报复就是提升自己!”
“上课?”她警惕起来,“上什么课?”
“两分钟前我给你报了个大师培训班,戏剧学院退休教授小班指导。”
钱誉办事雷厉风行,说完不管她的反应,又道:“对了,我垫付的,钱从你那儿扣。用心赚钱,不然多报几次班多买两套高定你的钱就没了。”
钟九音:“……”
仿佛三九天里被人浇了一桶凉水,激得她垂死病中惊坐起。
“好。”她声音颤抖着回答。
钟九音就这么开始了名师辅导课。
而另一边,华灯初上的时候,海城的中心区刚开始放纵的生活。
梁知被带着和新签约的电视剧剧组聚餐,席上又碰到那个投资人万小姐。
对方姗姗来迟,不过大家都捧着她,没人敢说什么。
万小姐坐下后,对着对面的人点头打个招呼,嘴角带着温和的笑。
坐在她正对面的刚好是梁知,看她如此正式,他也赶忙礼貌回点一下头。
戴着眼镜的模样斯文又干净,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万倩的眼里露出点几不可见的兴味。
梁知没察觉,已经偏头去听着导演和制片人对他们几个演员说话。
饭局的流程基本相同,就是吃一丁点菜,吹一大篇牛,再喝半晚上的酒。
梁知是这儿地位最低的人之一,敬酒接酒都没办法拒绝,一杯接一杯的喝,很快白净的脸都喝得涨红。
包间里人走人进他都没注意,百般想法只在考虑什么时候能结束,以及这杯酒怎么才能少喝点。
他经纪人也在旁边跟着喝,加上偶尔帮他挡一下分担分担,喝得比他还多,到最后走路都偏偏倒到的了,没人扶着能直接栽地上。
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大脑飘飘然,每一步都得重重踩下去才能保证自己走得沉稳,不至于让导演他们看笑话。
喝垮一片,饭局才终于结束,导演助理给大家安排地方休息,特别照顾了下已经没有自行回家能力的人。
经纪人情况更糟糕,梁知就接过房卡,扶着人上楼,服务员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帮把手。
扶一个醉酒的人也是种考验,花了大力气安顿好经纪人,梁知热得酒气上涌,头更晕。
也没想着就在这一间房睡,服务员说剧组给他开了另一间房,他就老老实实顺着去了。
房间有点大,但他精神恍惚得很,也没注意,只坚持着催吐完洗漱了下,就倒在床上睡过去。
随着时间越过零点,黑夜慢慢吞噬掉城市里还亮着的灯,灯红酒绿逐渐消停。
酒店的高级套房里,突兀响起一道女声。
“狗吗你是?轻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