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徐青被楚芸的话给惊到了,他只当是这拘魂鬼在暗中作祟,可当他想再次对其动手之时,自己的手腕却被楚芸所拦住。
“楚姑娘,你这是干啥啊,没听见这家伙刚刚说的吗,他想提前十年害死你啊!”
张泉山此时也是大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拘魂鬼。
“不是它在引导,这也是我自己的心意。”
楚芸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容在鬼门关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悲凉。
“我自幼便没了妈,是我爸把我一手拉扯大的,因为没了母亲,从小我就被同学欺负嘲笑,都是我爸爸护着我,安慰我。”
“他生意失败跳楼身亡,我在葬礼上哭的悲痛欲绝,拘魂鬼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发现我的,但我确实已经不想活了,现在死和十年后死,都没什么两样。”
楚芸的话让徐青的脸色极不好看,地上的拘魂鬼阴险地笑了起来。
“听到了吧道士,这可是她自己一心求死,我就是把她现在就带进去也没什么问题,你快给我解开,别逼我喊崔府君来,到时候你们俩一个都别想跑!”
叫嚣的拘魂鬼让张泉山气不打一出来,抽出怀里的桃木剑就要对它动手,却不料徐青一把拦住了他。
“大哥!他这也太特么膨胀了,不削他我真他娘的不爽啊!”
“它现在还是在地府当差的鬼差,你敢对它动手,死后还想不想投胎转世了?”
徐青的话果然唬住了张泉山,他只能讪讪地收回桃木剑,对着地上的拘魂鬼啐了一口。
见徐青对自己都如此忌惮,拘魂鬼张狂地阴笑了起来。
“小道士,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不然也不可能穿过那堵墙,顺着我的气味追到这儿来。”
“可你也看见了,前面就是鬼门关,进去了的人只能一路走到奈何桥,黄泉路上可没有回头路走,我劝你啊赶快打道回府,不用惦记这小姑娘的事儿了。”
“要不然等里面的鬼差出来了,别说是她,你们两个也别想走!”
楚芸眼里涌出两行清泪,事已至此,她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只见她从兜里掏出了四张银行卡,硬塞到了张泉山的手中。
“这里面是我这辈子的积蓄,只有二十多万,本是给我爹料理后事用的。”
“你们二位都是好人,拿着钱租个大点的店面,小女子是将死之人无以为报,只能掏出这点谢礼了。”
“谁特么要你的谢礼?”
徐青一把将那四张卡拍落在了地上。
“你觉得你爹养你到这么大,是想看到你现在一心求死的模样么?”
楚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可,就算是我回去了,我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那就跟着我一起回店里,我们正好缺个迎宾接客的,帮其他人驱魔除害,也是给你死去的父亲积攒阴德,让他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听到这里楚芸的眼神忽然明亮了起来。
“真的吗大师?”
“出家之…咳咳,修行之人不打妄语,信不信都在你,我单纯提个建议。”
“信!只要能给我爹攒下阴德,我干什么都行!”
父亲的形象在楚芸的心里就是不容玷污的存在,如果真的能靠着自己在阳间的劳作换取父亲的阴德,那她说什么也不能死!
楚芸喜极而泣,当着两人一鬼的面就掩面痛哭起来,地上被捆着的拘魂鬼目瞪口呆。
这…这就给哄好了?!
张泉山见状连忙把楚芸拉到了自己身后,一脸戒备地盯着面前的拘魂鬼。
虽有徐青坐镇,但毕竟是第一次见到真鬼(在周家没瞅见正面),张泉山的腿肚子还是稍微有些打颤。
“至于你,是自己去里面领罪,还是要我替天行道,楚芸小姐怕得罪你们这些鬼差,我可不怕。”
拘魂鬼看着徐青这认真的模样,不经大笑起来。
“你?就凭你能怎么替天行道?难不成你死后不想转世,想一辈子待在地狱之中?你…”
说话说到一半,拘魂鬼却忽然愣住了,他惊恐地看着徐青脸上的神秘笑容,心中大骇。
“怎么,装到一半不敢继续装了?”见这家伙产生怕意,张泉山立马信心倍增。
“没…嘿嘿嘿,这位道长说的有理,这样吧,您赐我一张请罪符,我这就带着去衙内谢罪去,谢谢您哈。”
见这家伙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张泉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又啥情况啊?
徐青也懒得多解释,随手掏出一张符箓便贴在了这货脑门上,随后右手一抖,法绳应声回收。
重获自由的拘魂鬼仓惶地道了一声谢,随即拔腿就往鬼门关里冲,直到真的走过了那扇门,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好像自己是人,徐青才是那真正的夺命恶鬼。
哪怕是进了门,他依然头都不敢回,而是迅速地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了那本记录着死者信息的手册,找到了“徐”字那一页。
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拘魂鬼的瞳孔急速收缩,最后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么会呢…这,这怎么可能呢?”
那本记录着所有人生死时刻的手册上,居然根本就没有徐青这个人!
那…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啊?
…
靠着特殊的穿行符箓走出迷雾,三人重新回到了那堵石墙的墙内,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店里。
“大哥,您真名儿叫什么啊。”张泉山最先按耐不住,这位大哥居然有从鬼手里抢人的本事,多巴结肯定是没错的。
“姓徐,单名一个青。”
“嘿嘿,徐青大哥啊,那个拘魂鬼的真实身份,你是咋看出来的啊?”
张泉山心里都快痒死了,他怎么也没想明白,徐青是如何通过一团棉花就看出端倪的。
“那拘魂鬼装成腹鬼附身的症状,它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货腹部有东西在动,按理来说桃木剑刺进去应该是带着邪气出来才是,那家伙用棉花夹在皮下装着呢。”
徐青解释完轻笑一声:“再说回来,谁大夏天的还穿紫袍出门,就只有拘魂鬼才喜欢这个色系,看着就不正常。”
“原来如此啊…”
张泉山这才恍然大悟,可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那青哥,拘魂鬼为啥那么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