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请伸出你的手来。”
张砚西抬头看着陈望,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一脸不知所措。
“你我”
陈望依然微笑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张砚西勉强镇静起来,开口问道。
陈望不答,仍然看着他。
“刚才只是玩笑话,陈兄你不会当真了吧”张砚西依然坐着,脸上勉强浮现笑容,看着旁边的人笑道。
然而没有人笑,张砚西脸上的笑容比苦还难看,抬头仰视着陈望,只有他知道,他不站起来是因为两腿在微微发抖。
这时陈望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
张砚西一阵沉默,半响过后,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陈望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大声说道“我就不信你的刚砍我的手,你知道我姓什么?”
陈望当然知道张砚西姓什么了,刚才林湖也和陈望说过,张砚西的张家也是大家族只是已经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是人们的共识。
听到张砚西的这句话后,陈望默默的转过身去。就在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陈望却突然转过身来大声喝道“我他妈的叫你伸出手来!”
这声大喝,极其突然,旁边的人们都被吓了一跳,而张砚西直接脚下一软,坐在凳子上的重心不稳直接向后倒了下去,翻了个四脚朝天,差点就被吓破胆了。
这个画面跟搞笑,但却没有人笑,因为陈望手里正拿着一把短刀,似乎是宴会上用来切肉的短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到手上。
张砚西一脸慌张的爬了起来,样子十分的狼狈。当站起来后看到陈望手里拿着一把短刀,脸上反而没有了害怕的神色。他心里明白自己今晚可以说是丢尽了脸,心里顿时也硬气起来,我就不信你陈望还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砍了我的手。
“我不信你真敢砍了我的手!”
张砚西一脸的冷笑,用手指着陈望大声说道。此时陈望缓缓向前的踏出了一步,手里提着刀。
“陈望你想明白吗?张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先前一直沉默的肖行,这时才开口劝道。
“你要明白你的身份是什么?”
肖行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却是冷笑,陈望快砍啊,把他手砍了!
那边的陈望向前跨了一步后就没动了,两人相互对视着,陈望不说话,张砚西也不说话。大厅里的人们也没有说话,因为宴会的主人海陵王赵颐,一句话都没说过。倒是谢安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赵颐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局面似乎陷入了僵持,这时,陈望突然把刀举了起来,短刀平于胸前。大厅里面有的人开始兴奋起来,他们很想叫道砍他!砍他!他们喜欢鲜血,只是作为上层贵族,这种变态的嗜好不能暴露出来。
只是陈望依然不动,短刀平于胸前,被烛火映照的微微发亮。
“来啊,陈望!有种你就砍了我的手!”眼见陈望一直不动手,张砚西脸上一阵冷笑,他认为陈望怕了,一个平头百姓有怎么敢对自己动手,非常后悔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太丢人了。
“来啊,朝这里砍!”
张砚西举起自己的双手,对着陈望冷笑。
只是陈望依然没有动,就在众人都认为陈望只是虚张声势时,陈望又动了。只见陈望身子微微后倾,把短刀指向张砚西,右眼微眯,脑袋倾斜着顺着短刀看向张砚西,就像张弓搭剑瞄准一般。
半响过后,陈望又把刀放了下来。弄得那些一脸兴奋的家伙,一脸的不爽,你这家伙到底砍不砍的?
就在他们抱怨的同时,突然有人惊呼出声。
“呃”
“啊?”
“啊!!!”
刹那间人们只见陈望消失在了原地,然后一刀砍在了张砚西的右手手腕上。人们纷纷惊呼出声,这家伙还真砍啊,真有脾气我喜欢。
有的目瞪口呆,有的看得兴奋,有些胆小的女孩子直接把眼睛蒙住,这时不知谁说了一说“真砍了,快给钱,给钱!”
人们才惊醒过来,只是这短刀没砍断张砚西的手,刀锋只入了一半。
最后那身惨叫自然是来自张砚西,与他想得不一样的是,手并没有多疼,他只是不相信,不相信陈望真的敢砍他。
咔!
咔
骨头与刀锋摩擦的声音,嚓的一声,陈望突然把刀拔了出来。
“啊!!!”
撕心裂肺般的痛叫,这时张砚西的神经才反应出痛处。短刀拔出来,瞬间带出一片新鲜的嫩肉。张砚西直接疼得跪倒在地,额头上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睁开双眼看向陈望,下意识想开口叫骂,哪知陈望又抬起短刀,说出来的就变成的求饶“陈望,别我求你了”
张砚西说得断断续续,显然已经疼得快说不出话了。陈望依然抬着短刀,脸上突然浮现出笑容说道“记住你张砚西欠我一双手!”
张砚西嘴巴微张,快速点点头,然后直接疼晕了过去。陈望转过身来,看见人们都看这自己,把刀放在桌上,摊了摊手说道“这刀不够快嘛。”
这话一出口,人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不远处的肖行一脸的悲愤直接站了起来,急忙跑到张砚西的身边叫道“来人啊,快找大夫来!”
在看了一下张砚西并无性命之危后,很气愤的看着叫道“陈望你怎么如此狠毒?竟敢当着在座诸位大人的面前,伤人性命!请诸位大人为晚辈做主啊!”
“呵呵”陈望轻笑了一声,并不答话。
肖行开口,自然会有人响应“你这小子怎生得如此冷酷无情!”
陈望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看着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正瞪大的双眼指着陈望,一撮白胡子轻轻颤动。
“老人家你是在说我吗?”陈望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老者冷哼一声“你又何必装傻,老夫先前见你写的那词,还以为你是个忧国忧民的正人君子,没想到如此残忍!”
“在这宴会里说砍人手,就砍人手成何体统!”
陈望沉默不答,只是看这老者。
看见陈望不回答,那老者以为陈望自知理亏,继续说道“年轻人就应当懂得见好就收,也不知王爷是怎会让你这种人赴宴!”
“朱大人说的极是,此子年纪轻轻心肠就如此狠毒!”
有人做出头鸟,其他人自然也开始出口说道。就算陈望受到王爷的看重,当在这种场合,做出这种事情,实在不符合这些上层人士的规矩。
于是这些人开始狂刷存在感了,左一句冷酷无情,右一句心肠歹毒。最后不知谁说了一句“我看我们还是把这小子抓了报官吧!”
说话的人立马就受到了白眼,报官?在座的人好多都是官好不好!
看着人们群情激奋,陈望心里一阵冷笑。小爷我还没砍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制止,现在倒是个个都义愤填膺了,随即慢慢走向以那姓朱的白发老者为首的几人。
眼看陈望向这边走了过来,朱姓老者内心略微慌张,开口喝道“你想干什么?莫非还想把我们的手也砍了不成?!”
只见陈望突然站住,双手一挥,大喝道“看招!”
此话一出,跟着朱姓老者几人大惊失色,急忙趴了下来。半响过来,朱姓老者下意识摸了摸脑袋,顿时大松一口气,庆幸脑袋还在自己的身上,看了一边同样跪趴在地上的几位大人,几人面面相觑,似乎大家都没受伤。这时整个大厅里哄堂大笑,只怪他们的动作实在太过滑稽。
朱姓老者急忙站了起来,看着陈望张口结舌一阵气结,只能拂袖坐下。
“老人家你说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陈望见朱姓老者坐下来后,开口问道。
“当然是”朱姓老者冷哼道。
“那么欠手自然要还手!”
陈望突然提高音调“在场诸人对先前的赌约都有见证,特别是王爷特意为此时作证。诸位现在说我不对,难道是说王爷的不对吗?”
“再说我不是只砍了一刀,又没砍断!”
陈望又随意的加了一句,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些人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海陵王赵颐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一直都没开口,自然就表示默认。人们就看着陈望又走回张砚西的身旁,此时肖行正扶着他,两名大夫在一旁帮他止血。张砚西已经醒了过来,看着陈望走过来,内心一阵惊慌,从小到大,他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怎会想到自己的手都差点被眼前自己男子砍了。
“张兄感觉如何?”陈望一副慰问病人的样子。
张砚西惨白的嘴唇张了张,有些虚弱的回道“无碍!”
“这手你准备什么时候还?”陈望的表情瞬间又变成了上门讨债的债主。
“我我拿钱抵押如何?”
“钱?”陈望看了一眼张砚西“你的手值多少钱?”
张砚西伸出另一只手,张开手掌比了五的数目。
“五万两?好吧,五万就五万,成交!”
“”张砚西只感觉心底怒气上涌,差点就喷出一口鲜血来,老子说的是五千,五万这手不要也罢了。
“陈兄是五千两,五千两换我”张砚西有些气喘的说道。
陈望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你的一只手才值五千两?你如此看低自己我也没办法,免得有人说我冷酷无情。”
“一只五千两,一双一万两,看在我砍了你一刀的份上,帮你打个八折,总计收你八千两,七日之内送到龙门客栈来,过时不候!不谢,反正有的人钱多。”
张砚西在心里叫冤,一旁的面无表情的肖行的心里简直是在滴血,前不久一不小心被才被陈望坑了六千两银子,现在怎么又要被坑八千两了。肖行脸上故作镇定,看着离开陈望的背影,拍了拍张砚西的背低声说道“放心,钱我帮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