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休妻?!”
楚怀安脸色一白,话都不会说了。
他知晓老太爷素来不喜柳氏,但一直相安无事。
往日里柳氏犯错,他只会让自己去提点,再不济最多旁敲侧击地说两句。
万万想不到,这次只是打了那两个小野种,老太爷竟要将她扫地出门!
柳氏也吓得不轻,呆愣半晌才想起来哭诉。
“公爹,儿媳嫁入楚家二十几年,无时无刻不全心全意地为这个家操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么说,是要逼儿媳去死吗?!”
老太爷嫌恶地看着她:“我给过你多次机会,是你不知悔改,晚儿的事我不多说,可那两个孩子做错了什么?”
“你跑去骐儿养伤的地方撒泼耍浑,又是辱骂又是动手,哪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你口口声声说晚儿丢尽了楚府的脸,然你看看你自身,可有做出过表率?”
柳氏被问得无言以对。
她不敢忤逆老太爷,转向楚怀安:“老爷你说句话啊,老爷,这么多年,我的付出你心里有数,你说句话!”
楚怀安缓过神,犹豫着道:“爹,何至于此啊!”
老太爷面沉如水:“至不至于,你自个儿考虑清楚。我在家住两日,两日后,我希望能听到让我满意的答复。”
言毕,老太爷起身回东院。
这里一直有人打扫,纤尘不染。
老太爷靠在窗前的卧榻上歇息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
楚华端了刚熬好的安神汤给他,迟疑道:“太爷,方才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老太爷接过喝了一口:“不重不足以敲醒那个蠢货!这些时日,你随我住在陶然居,对于晚儿和祁王,你怎么看?”
楚华不假思索:“祁王对小姐十分纵容。”
老太爷语重心长:“祁王是个不好相与的,却对晚儿百般呵宠,个中缘由不必我说,你也该明了。”
“他最是护短,若楚家再和晚儿针尖对麦芒,晚儿尚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忍让三分,他不会。”
而和祁王作对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老太爷忧心忡忡:“柳氏那妇人目光短浅,不懂利害,我怎能任由她毁了我楚家。”
楚华分析:“可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楚柳两家的关系。”
老太爷捏捏眉心:“比起祁王,柳家不算什么。”
楚华了然:“太爷用心良苦,老爷他会明白的。”
老太爷幽幽轻叹:“但愿吧。”
他现在只希望这事儿就此揭过,祁王保持不知情。
可世事总不遂人愿,当晚送走楚清晚等人后,墨景郁便让人去查了。
不到一个时辰,暗卫原原本本地将事情告诉了他。
墨景郁眸色发冷:“本王喜爱的小孩,何时轮到她评头论足、拳脚相向了?”
暗卫道:“属下还打听到,楚老太爷回府后,逼着楚大人休妻,态度很是强硬。”
墨景郁眉梢微动:“老太爷一贯明事理。”
不过,老太爷讨的是老太爷给的公道,他给的公道,不止于此。
墨景郁问:“那柳氏最在意的是什么?”
林予和暗卫皆不得而知。
两人对视一眼,林予猜测道:“许是财物?在和楚神医的交锋中,她多次强调,想来应当颇为看重。”
墨景郁婆娑着扳指:“很好,那便让她尝尝失去在意之物的滋味。”
老太爷说得对,他护短,且行事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