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人,有坐有站,最靠外的是武文殊,神色凝重,脸上除了冰霜似的冷漠,看不出其他。
……
…
一个块头很大,满脸凶狠的男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朝武文殊冷笑:“两个人都让你见了,武总,该你了。”
武文殊面不改色:“我要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活着。”
这个人走到左边的位置,将地上一摊东西拽起来,姜明晗这才发现那里居然还躺着一个人,浑身血污,像泥巴一样软在地上,当拽起头发时,她呜呜呜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他惊得瞪大双眼,他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韩婷婷。
男人放开她,又走向最里面的椅子。
蹭地一下,除去头罩,椅子上的人一动不动,耷拉着脑袋,他拍了拍他的脸,越拍越大力,嘴里嚷嚷着喂喂喂,醒醒,给我醒醒……武喆却扔旧毫无反应。
姜明晗看着,捏紧了拳头。
男人向旁边示意了一下,有人拿来一通水哗啦一声全浇上去。
武喆连抽气的动作都没有,脑袋还是垂着。
姜明晗的心早已提到嗓子眼。
那人也觉得奇怪,嘟囔了几句,走近查看……
突然,椅子上的人满血复活,他用头猛地砸向这个人的脸,男人惊叫一声,吃痛地捂脸唉叫,被武喆一脚踹了个跟头……
一时间,厂里沸腾,所有的人都被武喆打得措手不及,乱作一团。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声音稳稳地破空而来,指挥道:“别乱,都别管他,去把武文殊摁住。”
大家七手八脚地去控制武文殊。
喊话的人从地上捡起根铁管,向武喆走过去。
姜明晗看清了,是一个身形特别消瘦的男人。
武文殊那边已被三四个人死死制住,动弹不得,他大力呼吸着,胸口一起一伏地盯着武喆。
李长远走进他,胳膊一甩,就把绑在他身后的木椅子打得七零八落。
这一下太过突然。
武喆拿着松垮下来的绳子,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没反应过来。
李长远似笑非笑,说了句,不想坐椅子早说啊,说着,手起管落,又是一下。
管子狠狠向武喆抽去……
武文殊吼出了一声“住手!”,却没能阻止铁管落下。
武喆被这声音刺景还原,就连他们的位置都惊人的相似,他叔又来救他了……
他无力地瘫软下来,比起心理上的负罪感,腿上被狠抽的那一下根本就是小儿科,他茫然又失神的看向走近他的李长远,任由这人把他拖拽到一片纵横交错的管道中,用手铐铐在其中一个管子上。
铐子磨蹭铁管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终于让武喆回过神,他聚敛所有注意力,放在眼前男人的脸上:“李……长远?”
对方点点头,嘴角缓缓弯起弧度:“好久不见,武喆。”
一瞬间,武喆的脸从苍白变成赤红,恼羞成怒:“这他妈不是第一次见面!一个月前我就在超市门口见过你!那时你为什么不承认?!”
“啊……对啊,”李长远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笑眯眯:“那时承认了多没劲,现在这样的惊喜不好吗”
“你要干什么?啊?!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武喆将手铐挣得乱响,去抓他的衣服。
李长远叹了口气,蹲下来:“我邀你来是为了他,”说着一指武文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不会伤害你。”
武喆惊异地看看他,又看看他叔,突然明白了一切,他狂暴地揪扯他的衣服,凶恶吼叫:“我操你妈!!你他妈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弄死……”
啪的一声脆响,武喆脸上浮现出五道深红的手印,脸被扇得侧过来,嘴角渗出血来。
李长远冷笑:“弄死谁啊?就你现在这样?”
武喆没说话,只是瞪着他,眼底烧得彤红。
“哎哎哎!我说!弄错人了吧?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干正事!”王哥不耐烦地呵斥他们这边。
李长远背对他,王哥看不见,武喆却清晰地看到这个人脸上的不屑和鄙夷,还透着一股浓重的杀气。
王哥揉着刚才被武喆撞断的鼻子,对武文殊说:“行了,武总,看到了吧?他们一个比一个生龙活虎,我操……真他妈疼!”他嘶嘶地吸着气,说:“钱呢?”
拿出车钥匙,武文殊晃了晃:“钱在车上。”
“扔过来。”王哥两眼放光。
“把人放了。把武喆的手铐打开。”
“不行!放了那臭小子,他他妈又疯了,”王哥吼起来:“快把钥匙给我扔过来!!”
对方不再说话,阴着脸看着他。
王哥气急败坏,向两边恶吼:“给我把他按住!”说着,三步并两步上前去抢车钥匙。
武文殊被两个人分别制住手腕,拿钥匙的手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没能让王哥摸上一下。
三个人急了,对武文殊又打又踹,扭成一团。
突然间,一个变音器转换出来的冰冷声音在厂房中回荡起来……
四人愣了,齐齐看过去。
那边坐在铁桶上的李长远拿着变音器,笑吟吟地问武文殊:“武总,您带了多少?”
武文殊挣脱他们,说:“两千万,你不是知道吗?”
“听错了吧?”李长远狡诈一笑:“我怎么记得我说的是一人两千万,一共四千万啊。”
武文殊瞪大眼睛,呆住。
那边王哥不干了:“我操!李勇!!你他妈有完没完啊?!当初说有那婊子就行了,你非要把那什么……什么喆的也给弄来,操!一千万,两千万,现在四千万?!我他娘的没闲工夫陪你在这儿耗,两千万就两千万,多一分我都不稀罕,赶紧把事结了,这鬼地方老子他妈一刻也待不下去。”说着,趁武文殊不备,迅速抢了钥匙往门口走。
武文殊看着李长远朝门口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从后腰掏出一把雪亮的长刀,冲王哥过去……
或许一切来得太迅速太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