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一掌下去,整个临安城都能听见一声巨响,街道两旁房屋倒塌,尘土漫天,不知惊呆了多少人。
随着这道充满禅意的拳法落下,关七勐的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踉跄几步,强撑着站在原地。
关七看向宋行的目光充斥着震撼与难以置信。
刚才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浩渺宇宙,在无数星辰的簇拥下,宋行化为一轮皎月升空而起,照亮了宇宙的每一寸角落。
宋行所站的位置,变成了浩淼星河,他好像成了这茫茫星河之主,操控着亿兆颗璀璨的星辰。
“日月山河,皆为所用,当世剑法当属你为尊,老子输了,心服口服!”
这句话一说出口,关七的气息陡然衰竭,身体迅速句偻了下去,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这就是施展出破体无形剑气所付出的代价,虽然威力绝伦,但耗费真元却是恐怖异常,连续催发数次,已经将体内的真元消耗殆尽。
“可惜,最终我还是没能再见你一面”
伴随着低喃之声,关七的气息越发的微弱,直至再无声息。
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说着自己的道理,奉行自己的原则,舍此之外,目无他物,哪管自己的行为对别人造成了多大伤害,卒之被千夫所指,成为天下公敌。
关七,这个大多数人眼中的疯子,就是这样一个自说自话、自行其是不以为非的天下公敌。
然而红尘莽莽,众生千万,究竟有几人想过,成为天下公敌需要多大的勇气去面对去承担?要在千夫所指仍然坚持自我,凡俗如你,如何能彀?
坚守纤尘不染、纯真朴实的初心,真的有错么?
虽然心中叹息,但是宋行脚下却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朝着关七身后还活着的方应看和元十三限奔去。
神通侯,方应看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物。
他武功高绝,城府极深。明明少年老成,却总喜欢在人前作出一副稚气可爱、率真无邪的样子而令人不加防范。
所谓‘谈笑袖手剑笑血,翻手为云覆手雨’,无信无义正他为人处事的写照。
对于方应看来说,世上无人不可出卖,无人不可欺骗:无论是曾委身于他的女子,还是将他一手抚养长大、培植成才的义父……当然,更包括他的手下。
方应看年纪虽轻,但却是有英雄本色、豪杰气派、枭雄个性。
他时而能强悍粗俗,必要时又可谦虚多礼;时而自大狂傲,但适当时又能温情感性。
他既知道激进,又懂得妥协。时机一至,即刻不择手段攫取一切;但又深晓退让忍耐,等待良机。
他自负却不自满,避锋圆说乃至下台善后,无一不精,进退自如,兼且善于经营,一手创立的有桥集团暗中勾结各省县商贾操纵天下油、米、盐、布、糖的交易,富可敌国。
有权有钱,自然不乏想要投靠他的人。这也是他为何能够组织如此多的人手,来围杀萧秋水的原因。
但如今,他的权力,金钱,和人脉,皆是无法救得下他的性命。
直到宋行的拳头来到他的面前,他才明白,为何之前关七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武道六境的强者,根本不是他能够算计的。
宋行身躯急速掠过方应看,留下一具已经没有生机的身躯。
方应看倒地的同时,一股锋利至极的无形箭气,已经来到宋行的心脏位置。
元十三限,伤心小箭!
宋行冷漠垂首,捏拳成印,径直轰在伤心小箭上,将那股恐怖的劲气轰成粉碎。
一同粉碎的,还有元十三限的心脏。
击杀元十三限之后,宋行站在原地,抬首朝着远方望去。
以他的视力,可以清晰的看到,皇宫位置最高的城楼上,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不等追命等人上前搭话,宋行的身躯已是急速前行,朝着皇宫的位置奔行而去。
之前他在神侯府河诸葛正我交谈时,曾想过如何解救岳飞现在的困境。
他藏于心中,未和诸葛正我吐露的一个办法就是,杀掉赵构和秦桧。
如今既然赵构安排了方应看来诛杀他们,那宋行自然再无顾忌。
解除神侯府危机之后,眼看燕狂徒和萧秋水已经不知打到何处,宋行索性径直杀向皇宫。
以他如今的境界,皇宫外守卫的禁卫军,根本无法对他造成有效的伤害,很快就被他杀穿军阵,径直朝着皇宫大内冲去。
皇宫的建筑物极多,各式房舍、亭台楼阁、殿宇楼阁鳞次栉比。宋行循着之前的感应,速度极快,仅仅几个呼吸就跨越数里的距离,一路杀进去,很容易便找到了赵构的寝宫所在地——乾坤宫。
当宋行踏入宫门的瞬间,一记势大力沉的攻击轰然袭来。
感受到身侧传来的劲风,宋行冷笑一声,反手一掌拍出。
两股澎湃的劲风碰撞在一起,掀起一阵剧烈的狂风。
偷袭之人控制不住身形,退后三四步,这才堪堪稳住身体。
宋行抬眼望去,面前的是个手持金属棍子的老太监。
老太监年约五旬左右,面如蟹壳,色近青砖,白眉如雪,唇角下撇,威仪肃肃。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眼角的鱼尾纹更显深邃,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阴森诡秘,让人忍不住生出敬畏之心。
此刻,这老太监死死盯着宋行,双眸闪烁着骇人寒芒:“小畜生,竟敢擅闯皇宫?简直胆大包天!”
宋行看着这个老太监相貌,脑海中浮现之前在神侯府看到的情报,猜测老太监就是大内太监总管米苍穹。
米苍穹,宫中宦官,斩经堂淮阴张侯张天艾的嫡传弟子,代号‘没有’,学得了淮阴侯将风刀霜剑一千零一式归纳整合成一的朝天一棍。
为方应看组织的有桥集团的重要成员,也是皇上的近身,宫中人人都称之为米公公,一身内外功夫,已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米苍穹无意和宋行多说,骂了一句后,他朝天舞了九个棍花。
舞动的棍子发出了尖啸。
一下子,皇宫上空漂泊的雾仿佛都卷吸到他棍风里来。
他的棍子极长,越到棍头越尖细,像一根活着而不可驾御的事物,在他手里发出各种锐响:似狮吼、似虎啸、似狼嗥、似鹰休,棍子同时也扭动、搐动、弹动不已,像一条龙,而这头龙却旋舞在米苍穹手里;似一条蛇,而这条蛇却纵控在米苍穹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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