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大雪弥漫。
陆沉看着不远处的城门,朝着手中哈了一口热气,轻轻地拉了一下衣领,随着人群朝着城中走去。
果不其然,城门处已经贴上了陆沉的肖像,守城的兵士开始对每一位入城的人进行仔细的检查,甚至连木车的底盘都没有遗漏。
“今天的皇城不知道怎么了,盘查得这么严格。”
一位老者拉了一下厚厚的帽子,叹口气道:“谁知道呢,从前天就开始盘查了,听说是在抓一个大奉的男子,说是对方派过来的奸细。”
老人看了一眼穿着朴素的陆沉:“你小子看上去倒是粗犷了点,若是能再清秀点的话,我倒是觉得那画像的人就是你了。”
陆沉嘿嘿一笑:“我也想自己是画像上的通缉犯,不过听说这样的人长得都凶神恶煞的,我可不敢。”
二人排着队有说有笑地朝前走着。
“肃静!”
守城的兵士不耐烦地朝着人队伍喊了一声:“都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老子将你们都抓起来。”
这冰天雪地的天,最好的去处就是隔壁的小茶馆,而不是在这破楼洞里检查这一群刁民,关键是连个有油水的都没有。
“你,干什么呢?”
兵士看了一眼眼前的汉子,不由地皱眉,皮肤蜡黄,看上去没几天活的样子,还有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估计吹大点的风都能够将他刮走。
陆沉怯怯地看了兵士一眼,刚要说话,不由地猛烈咳嗽起来,身子更是抖动了一下。
兵士眼中露出一丝嫌弃的光芒,刚要斥责,突然见陆沉口袋里掉出两个碎银子。
兵士眼睛一亮,不着痕迹地上前用脚踩住,对着陆沉不耐烦地摆手道:“滚吧!”
陆沉一愣,疑惑地道:“兵爷,不检查了吗?”
兵士一脚踩在碎银子,一边不耐烦地指着陆沉道:“快点走!小爷这边还有很多人要检查的。”
被兵士这么一推,陆沉无奈地朝前走去。
过了检查,陆沉随着人流继续朝前走去,这些人自然是到哪个地方的都有。
陆沉慢悠悠地朝前走着,丝毫没有东张西望的意思。
他跟着人群走过主街道,朝着左边直接拐了过去。
而这时候,城墙上一直关注着进城人员的几个武将才收回来审视的目光。
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将叹息道:“前天就接到圣旨说,大奉暗楼的陆沉已经来到了我们北魏,这两天搞得人心惶惶的,每走进来一个人,老子都要仔细观察几番。”
“李将军这份精神可不是寻常人所能比的啊。”
李敖道:“没办法,职责所在。”
李敖身边的几个武将慌忙五彩屁拍了上去。
“最近京城里面不太平啊,各个王府,各个衙门口如临大敌,听说咱们的国师和大祭司都在对方手里吃亏了?”
一个长相瘦弱的武将不由地长吁短叹道。
“闭嘴!”李敖瞪了一眼:“这事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懂吗,更何况咱们的国师和大祭司原本也没有和那个人打啊。”
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大人,国师和大祭司到底是打了还是没打?”
李敖也是一脸的尬:“可能是打了,但也可能是没打。不过,不管打还没打,都不算打,懂吗?”
众人慌忙称是。
陆沉走在大街上,目光虽然望着前方,但是感觉一直留意着身后的情景。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波动,这让陆沉心中不由得失望起来。
看样子,北魏对敌人的渗透,打击的还是不够啊。
不过也难怪,世界上能有几个自己呢。
陆沉朝着一条街道走去,转身走进街道尽头的一个小店铺:“我是特意从乡下过来取衣服的。”
听到这句话的店家眼中猛然爆炸出璀璨的光芒,慌忙站起身来,道:“不知道客官寄存在这里的是一件什么样的衣服?”
“是一件有春蚕夏天吐的丝,在冬天编制成的一件秋月的长衫。”
店家神情一震,慌忙道:“这件衣服已经备好了,就在后院,还请公子随我来。”
陆沉走到后院,店家见四下无人,直接跪在地上:“见过先生,先生怎么来北魏了。”
陆沉道:“崔老请起。”
崔松站起身来,四下看了一眼道:“先生你怎么还敢来北魏呢,你可不知道现在北魏到处都在通缉你。”
陆沉笑道:“连你都没有认出我来,难道还有谁能认出我不成?”
“先生倒是说得极是。”崔松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慌忙将陆沉拉到房间里:“先生,你这时候来北魏所为何事?”
陆沉凝眉:“我想去皇宫看看。”
“使不得。”崔松阻拦道:“眼下皇宫内更是戒备森严,只要先生一露面,必然会遭受到雷霆般的攻击。”
陆沉摇头道:“无妨,我只不过是去见见故人而已。”
看出陆沉很坚持,崔松迟疑地道:“先生要不先在府中暂时住上几天,等我打听好了消息再说?”
陆沉迟疑片刻,点点头道:“那行吧,既然崔叔坚持如此,那我就先在这里住上两天,等你探明了情况后再说。”
“多谢先生。”
崔松叫来两个丫鬟,对着陆沉道:“先生,这两位都是从小跟着我的,性格极其好,而且嘴巴很严。”
陆沉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女孩,迟疑片刻后道:“行,既然是崔叔推荐的,我自然放心。”
崔松内心松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两个丫鬟道:“好生伺候先生,只要让先生满意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崔松急匆匆离去,陆沉看着两个容貌俏丽的丫鬟脸上带着怯怯的笑容,哪里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慌忙摆手道:“行了,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两个丫鬟对望一眼,有点迟疑。
陆沉道:“你们该忙你们的,若是崔松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就是了。”
两个丫鬟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慌忙告退。
陆沉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只见处处优雅,他走到前面的拱门处,隔着帘子隐隐能听到前面小二的叫卖声。
淡然一笑,转身朝着后面走去。
出了后门,陆沉看了一眼四周的方向,直接朝着一个位置走去。
按照记忆中横七竖八的道路,陆沉来到了一座偌大的庭院前,四下望了一眼后,直接走到幽静的地方,单手在旁边的竹子上一按,身影如同一张白纸轻飘飘落在院墙上。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陆沉的双脚刚落在院墙上,就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庭院深处传来,缥缈不定,若有若无。
陆沉顺势坐在墙头上,变戏法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自酌自饮起来。
“好雅兴。”
淡淡的声音从庭院最深处的大殿中传来:“只有酒,却没有下酒菜,你喝的什么酒。”
说完话,空气中传来数道破空声,陆沉双目微眯,他能看到那数道破空声乃是几粒花生米。
陆沉轻笑道:“我这大老远而来,你就请我一个花生米?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那缥缈的声音开始变得清冷起来:“你是不请自来。要是觉得我这里不够好,你完全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