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你让暗楼的那些人跟在身后，假装是我们的马车缓缓而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宫落雁依偎在陆沉怀中，问道。
陆沉道：“只是让他们收集证据而已。”
“收集证据？什么证据？”
陆沉笑呵呵地道“自然是北方证据了。”
宫落雁有点摸不清头脑，一旁的灵儿和萍儿也很疑惑。
“陆沉，他们能收集到北方什么证据？”
陆沉笑道：“北魏这些年以来，一直在大奉朝安排了很多棋子，朝中有，地方也有。而且他们之间都是单线联系，这样的秘密组织让他们对大奉北方的布局了如指掌。”
“而且这些人已经开始腐化整个大奉北方的军政体制。”
一旁的萍儿和灵儿也是神情一顿，神情怪异地望向陆沉。
因为当初她们被女帝安排在大奉的时候，就是为了刺探建康城的情报，只是那个时候萍儿选择了钱塘郡而已。
如今被陆沉这样一说，心中一动：“可是暗楼的那些人刺杀可以，若是让他们刺探情报，是不是不太合适？”
陆沉笑道：“无妨，暗楼这段时间一直和北魏那边的杀手交手不少，杀手之间的心灵感应是最准的。”
“我想他们一定能找到北魏的杀手所在地。”
萍儿神情一动：“你要对北魏的杀手组织动手？”
“不然呢？”
陆沉眼中露出冰冷的杀意：“我对于北魏的好感不能说没有，但是很少。”
“自从北魏进入大奉刺杀崔家开始，这些人就注定是要倒霉的。”
“我这次北上，只是为了收点利息而已。”
“可是？”灵儿迟疑地道：“这些人分布很广，每个地方都有，难道你就一个人去摆平吗？”
“当然不是。”
陆沉笑了笑“暗楼会出手的。”
宫落雁揉着好看的下巴，歪着头看着陆沉：“你是不是想要将暗楼发展成两国之间最大的杀手组织？”
“当然！”
陆沉笑道：“人生总要有个目标才行，不能浑浑噩噩一辈子。”
三女无语。
谁能想到陆沉这样的高手的目标竟然是为了建造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
“不好搞。”
萍儿迟疑地道：“北魏杀手其实更多的属于女帝亲自领导。其中还有分支，大祭司和国师每个人手中也有一支杀手。”
“而且北魏国风强硬，向来以武道强弱来论衡一个人位置的高低。”
“你要是想对北魏动手的话，那可是要以一对三了。”
陆沉笑了笑没说话。
三天的路程，陆沉四人走了两天半时间，当看到镇北关的城墙时，陆沉笑了笑：“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到了。”
“这只是镇北关的外城。”
宫落雁慌忙解释道：“外城到内城之间可是还有五十里。”
“这么庞大的城池？”
萍儿和灵儿虽然是从北魏直接来到大奉的，但是对于镇北关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听说的阶层上。
宫落雁看着三人透过来询问好奇的目光，笑道：“镇北关可是大奉针对北魏第一道防线了，这里的每个住户都兵籍，闲的时候全部休养生息，平日里以编制巡逻城池，战时候就能迅速成为团队，这样的人整天生活在一起，彼此间的默契早就形成了。”
“这也是为何北魏一直想要打镇北关的主意，但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陆沉点头道：“没错，大奉目前虽然文道盛行，但是民间和边关还是武道为尊。”
“这是为何？”
看着灵儿疑惑的神情，陆沉道：“文道虽然比武道厉害，但是修行不易，相同的时间，武道能够进一品，文道可能连入门都不能。”
三女中，宫落雁不懂文道武道，萍儿和灵儿武道倒是七品，八品之境。
灵儿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炼文道的？”
陆沉摊摊手：“我没有修炼过文道。”
“不可能！”
灵儿愣住了：“你没有修炼过文道？那你怎么可能是文武双九品的？”
陆沉揉着鼻子笑道：“我说是天生的，你信吗？”
“鬼才信！”
灵儿气恼地看着陆沉，这家伙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怎么可能修炼那么快，难道从小就修炼不成？
可是
陆沉打断谈话，对着宫落雁道：“我们先在外城住两天，等等他们。”
陆沉等人并没有亮明身份，而是扮成普通旅客，在接受了一番盘查，主动交了十两银子通关费后，才进了城。
宫落雁一脸铁青：“真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如此大胆，拿了别人的好处就能将人放进来了，难道不怕遇到北魏的杀手和探子啊？”
“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我爹，让他好好整治一下这些人。”
陆沉道：“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这可是关系到镇北关生死存亡的事情。”
陆沉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城门口：“你们看那边。”
另外一个城门是针对北魏那边的商贾进入大奉的，这些人都是从关外进入关内的，每个人都经过很严密的排查。
“那里是北魏进入大奉过的关口，你看那边严格不？”
三女望向不远处，还真是严格的一批。
“这么严格的审查，为何还有北魏的人混进来？”
陆沉道：“因为人心。”
人心？
这个回答倒是超过了三个人的预料，谁也没想到陆沉会说出这样的答案来。
“人心不足的时候就是利益产生的时候，北魏能吞并大奉一般的江山，就是这个道理。”
“而这些人里面，看上去木讷的人并不都是好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也不都是坏人，有时候让你心怀悲悯的人，又可能是想要你命的人。”
陆沉的话让三女陷入了沉思。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多少是你的知己，你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陆沉说完，看了一眼三女，笑道：“很多事情需要你们慢慢去摸索。”
宫落雁看着远处的人群：“陆沉，这种情况该如何避免？”
“避免不了。”
陆沉笑道：“我们总不能将每一个进入大奉的人都抓住吧。”
四人进了外城，在城中溜达一圈后，随意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镇北关虽然是边关，但是这外城的热闹倒是与京城都不逞多让。
“毕竟是数十万的边关，渐渐的有很多老兵退下来后就不回去了，留在这里。”
宫落雁点点头：“没错，我听父亲经常说起这样的事情，有些老兵退下来后，因为各种原因就会留下在这外城里，安居乐业了。”
陆沉摇头：“不是安居乐业，是因为心有所拖，所以不想离开。”
心有所托？
三女顿时明白陆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兵的心有所托，除了那彼此敢舍命的同袍之外，还能有谁呢？
四人在城中溜达了一圈，已经累了一路的三女直呼腿疼。
“陆沉，我们先回去了。”
陆沉点点头：“行，我再转一圈。”
三女走后，陆沉在外城中溜达了一圈后，走到一条巷口有棵歪脖子树的小巷里，在一个裁缝铺门前停了下来。
“我找王掌柜拿衣服。”
正在打瞌睡的店家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到陆沉，微微一顿，继而笑道：“那可不是很凑巧，王掌柜得没在家。”
“无妨，我可以等。”
“王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明年春华秋实的时候，是不是就应该回来了。”
那约莫四五十岁的店家慌忙走到陆沉跟前，直接跪在地上：“大人，您来了。”
陆沉点头笑道：“福伯，一别三年了吧。”
福伯神情激动地道：“是啊，大人，三年了。”
陆沉笑呵呵地打量着四周：“三年时间，在这里经营的如何？”
福伯看了一眼外面，慌忙将陆沉请到内室：“大人，关于镇北关的一切我们都已经摸排好了。”
“而且整个北海郡内所有的势力我们的人都已经渗透了进去。”
“不过还有一个地方。”
陆沉皱眉：“怎么，那个地方还没搞定？”
福伯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那个地方的确不是很好搞定。”
陆沉皱眉：“三年时间，连那个地方都没搞定，福伯，你们的办事效率真的让我很失望。”
福伯脸色微变，慌忙跪在地上：“大人息怒，只是我们真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一个人影直接闯了进来：“师父”
一个约莫十三四的女孩，带着甜甜的笑直接闯了进来，她手里拿着冰糖葫芦，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笑。
当她见到一个自己的师父跪在一个年轻人面前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福伯对着女子道：“夏玲，快，见过大人。”
“大人？”
夏玲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陆沉：“他，他是？”
看着呆立的夏玲，福伯刚要说话，陆沉道：“行了，起来吧。”
福伯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大人，老奴对不起大人的栽培。”
“这事情也不怪你们，毕竟那个对手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再说了，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刚刚也是我没有想到这些。”
陆沉说完，将一个纸条递给福伯：“未来两天时间，如果在城中见到有这个符号的标记下面站着一个人，记得将他们带到我们的地方。”
“然后将他们侦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