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绷带的黑马被天弘点着之后发生了更大的爆燃。按照国图一开始的想法,绷带的易燃性足够在瞬间将上面的猥妖吞没,怎料正是火着得最旺的时候,还是从里面骨碌出来一个东西。
一个圆滚滚浑身长刺的家伙直接撞向了国图的腰间,不得已,国图横握浃虏棘硬挡了过去。
浑身是刺的东西磨得水属性的浃虏棘火星四溅,烫得周围的兄弟和佣兵嗷嗷直叫。
这种以误伤的方式减员的操作,国图可不能放置不理。他双臂较劲,仿佛擎山的气势将圆刺推了出去。
“哈啊!”
圆刺在靠近火堆三五米距离的时候,突然伸展了开来,大呼一声及时刹住了车。
是那个猥妖!已经完全进入了巨型刺猬的形态。这应该就是它的真身,一只有着修长四肢的怪异刺猬。
刺猬身上的刺只有尖尖的位置是红色的,其他看起来跟普通刺猬无异。刚才那样卷在一起,应该是刺猬专有的防御姿态,却被它用来对敌人发起进攻。
国图作为冥界的四阶大将什么没见过,看到对面刚刚伸展的瞬间,就立马猜出了大概。
没想到这样一个猥妖居然能不怕火,而且是能焚天灭地的天火。
国图没有过多犹豫,天弘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完成这场战斗,哪怕再去给天弘帮忙,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他猛蹬地面,浃虏棘在空中划出一道光亮直奔猥妖的脑袋挥去。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他绝对有信心将对面直接斩首。
“嗒啦啦”!“嗖”!“嗖”!
猥妖的尖刺断裂了十来根,眼瞅着浃虏棘就要砍到它的脑袋,却在这时断刺径直飞向了国图的面门。
国图身上有铠甲,他可以肆无忌惮。但面门都是空的,所以猥妖这次应该是故意而为之。
它催动法术控制尖刺,要打就打国图最软和又最致命的地方。看样子它也不傻,应该看出了它跟对面在实力上的真正差距。
“当”!“当”!“当”!
刺根易断,但刺尖打在浃虏棘上却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眼瞅着半秒之后就能取得猥妖的首级,却因为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国图立即收回武器,挡住了攻向面门的暗器。
国图心中大呼遗憾,手中却没有停下动作。既然这家伙就是刺多,那就全部拔了它!
打定主意之后,国图挥舞着浃虏棘虎虎生风,像民间所说“乱刀砍死老师傅”般毫无章法地抡向了对面。
猥妖身上的刺“哒哒哒哒”地断个不停,但飞向对面的却少之又少。看样子它也没遇到这样的情况,肯本都来不及控制多余的断刺上前攻击。
只是十几秒钟,整个刺猬被国图削得精光,粉红的皮肤裸露在外,活像一只大耗子。
“大家快看啊,对面的家伙被扒光了,哈哈哈!”自己兄弟开始起哄。
“是啊,是啊!没想到肚子是白的,后背是粉的,还挺好看!”
“太特么丢人了,这相当于一丝不挂啊!”
猥妖听到敌人不堪入耳的话语已是有些尴尬,再看到自家剩下不多的佣兵都用一种鄙视或者可怜的目光看着自己,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噗”!
国图哪能给他挖洞的机会,就在对面分神的时候,浃虏棘干脆地穿透了它的心脏。
猥妖口吐鲜血,一手握住浃虏棘,不甘地跪在地上。它的目光里满是悔恨,或许是对战场分心的懊恼吧。
浃虏棘向上一挑,连带半个膀子,全被国图斩了下来。没有时间庆祝眼前的胜利,他立马奔向天弘的身旁。
这时的天弘已经把宿光跟枣红马硬生生地分开了好远,但在回头看的时候,不光他自己,就连在场的所有生灵都呆滞地停止了动作。
枣红马背上没有马鞍,宿光是直接坐在上面。天弘把他拉扯出去以后,才现在这俩接触的地方,竟然连接在一起,是个整体的存在。
宿光的屁股像是长在枣红马背上,两者分开之后,拉扯出来的白白的长条和几根骨头摊了一地,这应该就是它们的连接关键。
应该是它们搭成了共存的关系,要不是宿光在供给枣红马不死的能量,要么是枣红马在养护着身上的宿光。
反正那白白的长条像肠子一样的东西,天弘在电视上看过几次,就是传输法力和营养的通道。
国图跑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七队队长吴颂亮手起刀落,直接把宿光和枣红马的连接全部砍断,还用脚踢了踢,估计是怕它们再连到一起。
两者刚刚断开,宿光和枣红马都像失去了生命色彩一样,突然眼中都没了之前的精神。
枣红马更是像匹快死的战马一样,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求你一件事!”宿光突然要拜托它的敌人天弘。
天弘放开勒住宿光的胳膊:“说吧!”
“把我拖过去吧,我想和它死在一起。”
见天弘迟迟没有动静,它继续无力地乞求着:“拜托了!既然分开了,我们两个谁也活不了!我们已经对你够不上任何威胁了!拜托了!求您网开一面,让我们死在一起!”
天弘迷茫地看向国图和旁边的吴颂亮,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碰到这样的要求,还是来此敌人的托付。这让他一时转不过弯来,只能束手无策地请求良师益友的支援。
国图蹲在地上,用手抹去了枣红马的泪水,也是为了合上它睁开的眼睛。
他朝天弘点了点头,喊道:“确实没事了!它快湮灭了,救不过来!”
天弘思忖再三,还是同意了宿光的遗愿,因为他实在是看不了宿光可怜巴巴的眼神。
他和国图一人拉着一只胳膊,又将宿光拖到了枣红马身旁。
宿光连声谢谢,艰难地爬上了马尸之上。它抱着枣红马的脖子,像是在安抚一位临终的朋友。
“你先走吧,我随后跟上!”说罢,它又看向天弘,“以前我在的马场是养活退役军马的。当时大明律的规定,是必须养它们到老的。但黑心的场主看不上那仨瓜俩枣,就每天暗害几匹战马,杀了好卖钱。他肥得流油,却让战马在场中遭罪而死。我看不下去,阻止他几次。又被他散播我的谣言,伙同巡检司把我害死!没办法,我得带走最喜欢的它!”
宿光抚着身下的枣红马已经发出莹莹亮光,这是鬼魂要灰飞烟灭的征兆。
“谢谢你!看他们叫你王,我也斗胆称呼一声。谢谢你,王!这匹战马原本是我哥哥的,但我哥哥在支援朝鲜的时候死在鬼子火枪之下。这匹马也受伤从战场上退了下来。我死后把它带在身边,用我夺舍别人的阴炁来养活它,没想到如今还是让它跟我走上了不归路……”
“王,不好啦!大舍门又出兵啦!”手下兄弟突然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