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尾鸢边打边退,有的时候就无瑕顾及身后的突发状况。
天弘大军里有个小矮个,一身肌肉的他被命为十二队的队长。这家伙在阳间就被朋友们起了个外号叫树墩,再加上他姓李。所以兄弟们都开玩笑说李子树的树墩可没这样的。
他就因为极其的海拔低,所以在对抗过山风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先手的机会。但一回头又看到戟尾鸢已经被他们的王逼向了自己。立马矮身贴在地上,手中大刀竖起,就等着敌将到来。
天弘眼神也不错,立马看明白了树墩的意图。发射风刃和风墙的时候,就特意往陷阱那边偏一点。
果不其然,戟尾鸢一脚踩上了竖起的大刀,第二脚踩到了树墩的后背。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得,鸡叫了一声,直接变身飞到了天上。
天弘抬头一看,立马认出了大概。这家伙的真身就是一只鸢,具体什么品种他还分不清,但上白下黑泾渭分明的羽毛已经告诉了天弘一个丢命的秘密。
这又是一个易燃品!
之前国图借他天火一用,他就知道了这玩意在单打独斗时候的好处。虽然也想烧一烧宿光和枣红马,但看到周边还有自家兄弟,他也没下得了手。
这下飞在天上的戟尾鸢立马给他一个大展拳脚的好机会。不用担心误伤是他最想痛快一战的基础,也是他能够发挥真正实力的机会。
“烈火天堑!”他又给自己的天火招数起了个新名。
一道极宽的天火之刃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天空。这次的规模之大像是天弘对压抑已久、无处施展的一次发泄。
“嘭”!
戟尾鸢轻松躲过,天火把冥界的穹顶炸得碎石纷飞,石块、泥块像雨一样洒落下来。
天弘没有在乎,而是冷哼一声:“跟我比速度!你还嫩了点!”
戟尾鸢的一条腿还在不停流血,说明它一时半会下不来了,只能依赖天空中的战斗。
刚刚躲过攻击的它直接给天弘来了一个天女散花,双翅一挥,落下的羽毛暗器犹如百万利刃,混进坠落的沙石就向下袭来。
这是无差别的攻击,它不可怜佣兵,天弘还心疼自家兄弟。
“风斯在下!”
几堵横着的风墙挡在了自家兄弟头上。最中心的位置,也就是佣兵最多的地方,天弘并没有保护。
“啊!”
“卧槽!”
“娘的,眼瞎啊,自己人都打!”
它们佣兵自己哀嚎和埋怨全都收入天弘的耳朵,嘴角一咧,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天弘等的就是戟尾鸢稍有分心的时刻,顿时一道道密集的天火之刃向天上覆盖过去。戟尾鸢没有分心则罢,但凡有一点疏漏就肯定会被击中下来。
“嘭”!“嘭”!“嘭”!“嘭”!
冥界穹顶连续的爆炸声惹得到处都是烟尘碎石,天弘也不敢肯定他打到了戟尾鸢的要害,只好继续舞动白玉柱向头上发射天火。
“噗”!
可他没有想到,等烟尘弥散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防御最空虚的时候。
跟队长们纠缠的毒枪过山风突然闪现到天弘的面前,绿得让人心发慌的长枪,直接刺穿了天弘的咽喉。
天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过山风,握住绿枪不让其动弹,却控制不住自己嘴里喷出的鲜血。
他的身体在晃动,似乎血流进了,人也得跟着没了。过山风一身棕白相间的细鳞铠甲已经在他眼中模糊不清。
“你!”天弘的声音已经变声,这一击肯定伤到了他的声带。
过山风阴笑地看着对面,一击得逞让它很有成就之感。刚才仰着头的天弘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天上,所以裸露出来的脖子就是提高攻击成功率的关键。
“王!”
“我特么跟你拼了!”
“救王啊!”
烟尘稍散,离得最近的队长们首先发现了不对。嘴里咒骂着,眼中似乎都能瞪出火来,抡着武器就要给天弘报仇。
“嘭”!
巨大的戟尾鸢从天上掉了下来,在又激起一阵烟尘的同时,不偏不倚地砸倒了几位队长。
刘碧科,绰号长舌鳗的三队队长就在其中。胡逄虽然莽撞,但有时也十分冷静。看了看不远正在摆手的天弘,又看了看戟尾鸢,立马召集余下的几个队长和几个兄弟一起救治这边最容易人数又最多的砸伤者。
他们想把戟尾鸢翻过来,却肯定没那么大的力气。气得胡逄抡起武器就在死亡的大鸟身上胡乱地砍着。
天弘那边虽然身受重伤,但从死死握住绿枪的手劲来看,问题并不算太大,起码一时半会死不了。而被压在戟尾鸢身下的兄弟们可又救不出来,这让胡逄在疯狂发泄的同时深深感受到了无助和能力的匮乏。
“少爷!”
烟尘再次散去,陷入苦战的国图也发现了受伤的天弘。他仰起手中浃虏棘,就想往他家少爷那边冲去。
但绰号双刀迎客的叶松明显在速度上更胜一筹,跳到国图的面前,镰刀再次挥得能切断光线一般。
国图还在一声“少爷”,一声“少爷”地大喊着,似乎想叫醒身受重伤的天弘的意识。
突然,两束绿光打在他的脸上,给国图吓了一跳,还以为绿枪的过山风杀到了跟前。
再一细看,绿光是对面的天弘自己发出的!他用双大绿眼看着自己,脸上还挂着一幅故意将嘴咧到最大的怪异笑容。
“臭小子!”国图暗骂了一声。
天弘在受到剧烈疼痛的时候,就会变身成这样的恐怖样子。看来他家的少爷刚才一直在跟他或者跟过山风在逗闷子。
国图的心刚放下,天弘突然把脸转向了过山风。
这给过山风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的剧毒不管用了么?难道穿喉一击对这小子都造不成致命伤害么?那嘴里喷出来的鲜血怎么解释?
天弘硬生生把绿枪从脖子里拔了出来,可能是嘴里和嗓子里的血太多了,也可能是声带还没有彻底恢复。
他“呜噜呜噜”说了半天,却没有正八经儿说准一个字。对面的过山风也是听得一脸懵。
不过只是瞬间,过山风突然后脊发凉。
天弘喉咙的伤口,在它眼皮子底下快速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