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叟本来要走,听到艳姬改变了主意,便又停下了。
“你要是在老夫身上打什么歪算盘,你注定是妄想,”鱼叟很不高兴地说道。
他的确是想走,可是想到自己独缺七彩宝鱼来炼丹,所有的硬气都化作为乌有。
留下来就留下来,看看这个疯婆娘想玩什么把戏。
“我又不是七彩宝鱼的主人,哪有什么歪算盘,”艳姬懒洋洋地说着,陈陌都怀疑她一边说话,一边在伸懒腰。
“那你废话什么,”鱼叟恨声问道。
“我是替陈陌要东西呀。他年龄小,和你这样的老狐狸交易,必然会被你坑,所以呐,我让他把七彩宝鱼给你,你把刚才那套身法传给他,如何?”艳姬声音里,已有了笑意。
“休想,”鱼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别忙着拒绝,我可是知道你在这一带钓了很多天的七彩宝鱼了,在我万宝斋里买的鱼饵都几十袋了,我也是不忍心看继续煎熬下去了。万一哪天我说漏了嘴,把你东海鱼叟来到广济河垂钓的消息说了出去,你猜缥渺阁外门的涂老鬼会不会来找你?人家小名就叫耗子,无孔不入,无洞不钻哦,”艳姬不无得意地说着,她的语气就像是拉家常,可是听在鱼叟的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答应这个疯婆娘,她就要到缥渺阁的外门长老找自己麻烦。
“艳姬,他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决定,再说了,人家愿不愿意答应,还两说呢,没准儿陈陌小兄弟就要灵石,老夫可是有中品灵石,”鱼叟心有不甘,更不可能被艳姬牵着鼻子走。
“小弟弟,钓鱼的老头在问你的意见呢,你愿意用七彩宝鱼和他换身法吗?”艳姬向陈陌问道。
陈陌总算听明白了。艳姬说来说去,是想让自己把七彩宝鱼交换到最好的东西。对于这位只闻其声,未见其容的艳姐姐,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好感。
不说别的,光是之前两枚灵石就把灵网卖给了自己,陈陌就不会拂了她的意思。更何况刚才两人打斗之时,鱼叟在黑暗之中,身形穿梭之快,长袖飘飘,翩若浮云,矫若惊龙,的确让陈陌眼热。
“艳姐姐不管说什么,都是我的意思,”陈陌无比果断。
“乖,小嘴角抹了蜜似的,不枉姐姐替你开口。钓鱼的老头,你可听到了?”艳姬后面的话,是对鱼叟说的。
“哼,凭他一个练气期的小子,也能学我的身法?你真是高看他了,不行不行,”鱼叟依然摇头拒绝。
陈陌正要说话,只觉得一阵香风袭来,灌进了他的嘴里。
陈陌清楚,这是艳姬不让他开口。
“老头,教不教是你的事,学不学得会,那是他的事儿。爱换不换,过了这个村,我保证你没有下个店,”艳姬态度又变了,不像之前那么强硬。
“继续如此,”鱼叟才说了四个字,艳姬赶紧喊道:“停,总不能在这里教吧,黑灯瞎火的,白瞎了老娘长得这么漂亮。换个地方吧,就去你呆的那个河心小岛。”
鱼叟干笑了两声,“原来你这个贼婆娘把我老窝都给找着了。行吧。”
鱼叟身形一动,就消失在了陈陌的感知之中。
这可是陈陌第一次见到修士能跑得如此之快的,快到他都无法形容。想到能有机会学到这种身法,他不禁热血沸腾。
艳姐姐果然对自己青眼有加。
“心动了吧?”那道软糯的声音忽然到了陈陌的耳边,不等陈陌回答,他发现自己被一阵香风席卷起来,风驰电掣一般地飞上了天空。越向上,风儿越大,吹得他连正常呼吸都是无比艰难,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好在也不过飞行了没多大一会儿,陈陌脚下一顿,便落了地。他忍不住一个趔趄,却被一个软到了极致的手掌给扶住了,“吐纳几次。”
陈陌依言照做,吐纳几次之后,心中的烦恶之感便消失了。他这才打量着周围,面前,是一个简陋的木屋,屋子里照明用的,却是悬在头顶的夜明珠,大如鹅卵。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双手负后,站在木屋侧边,他身形颀长,黑白夹杂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盘在了头上。眼神清亮,正看着陈陌身侧的一个红裙女子。
红裙女子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她脸上罩着一层不知材质的薄纱,遮住了自己的容颜。绾起的满头青丝上,插了一根玉步摇,看上去简单之极,却难掩她身上特有的气质。她的身材更为曼妙,腰身上宽下窄,宛如吉它的外形走向,腰间被一根玉带系着,细得盈盈一握,胯部却又极为丰满。她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阵阵幽香,正是之前和陈陌说话的艳姬。
“把你的鱼儿全拿出来,”艳姬向陈陌说道。
“好的,”陈陌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了揉成一团的灵网。网里不止一条灵鱼,除了数条灵鲈之外,还有两条筷子长的灵墨。灵墨之下,压着一条巴掌大小的鱼儿,身上的鱼鳞居然有着赤橙黄绿蓝靛紫七色。
“就是它了,老夫果然没有看错,”鱼叟激动不已,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条七彩鱼就被飞到了他的掌心,“七彩宝鱼啊,老夫终于得到了,可以回去了。”
“你的飞天舞呢,难道不想交出来了?”艳姬没忘了提醒他。
“他怎么可能学得会飞天舞?”鱼叟连连摇头,“陈陌小兄弟,你修炼多久了?”
“一个多月,”陈陌想了一想,“三十九天吧。”
“什么?你,你居然只修炼了三十九天?不可能,这不可能,天底下哪有修炼这么快的人,你在撒谎,”鱼叟像是听到了奇闻,一个劲儿地摇头。陈陌隐藏了境界,作为金丹修士,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要想练到陈陌现在的境界,运气不好的修士花上三年五载也不稀奇,就算造化钟灵秀的天选之子,估计没有两年,也练不到这种程度。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艳姬看中的人,岂是能用常理来推论的。快教吧,赶紧的,老娘还有事儿,”艳姬不耐烦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