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大人,青阳郡新任值守陈陌到了,”一个家丁快步赶来,向郑国器禀报道。
按说青阳郡郡守一职,还是缥渺阁值守安排任命的。要说陈陌求见,岂不是打了新任值守的脸,可是如果不这么说,又该如何禀报呢。
做人难,做家丁更难,做郑府的家丁那是难上加难啊。
郑老爷,可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
“传,”郑国器懒洋洋地说了一个字,跟着他看到三个人的视线,六道目光一起向他看了过来。
“不,不必传了,三位大人,随本官一起出去迎接吧,”郑国器再狂,也没狂到没边的份儿上。
真要摆谱传陈陌进来,对方心有怒火,岂不是当面翻脸?
四个人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袍服,一起向院落外走去。
为首的,当然是郑国器。
外面站着的,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
为首的,是一个黑发齐肩,眉清目秀的少年,那少年论个头,比郑国器还要矮上一些,但气势完全不输于郑国器,双手负后,头微微仰着,眼里精芒闪烁,一身浅灰色道袍,一尘不染。
看修为,也不过练气四期。
郑国器心里冷哼了一声,脸上却是满面春风,“想来这位翩翩佳公子,就是陈值守了?真是少年英才,今天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郑国器说得好听,心里却是极度不屑。缥渺阁这是没人了吗?连一个少年也派出来做值守?虽说修仙之人很难看出年龄,但郑国器可以肯定,陈陌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
“想来阁下就是我缥渺阁指派的青阳郡守郑大人了?三生有幸这样的话,倒是夸大其辞,如今本少值守青阳,以后免不得和郑大人打交道,幸与不幸,谁能说得清呢?”陈陌淡淡地说道,手负在背后,却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两人言笑晏晏,话语里的锋芒却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的。
郑国器是想欺负陈陌年少,而陈陌明摆着告诉郑国器少张狂,你那个破郡守,还是我缥渺阁给的呢。
刘敏暗暗惊叹于陈陌的大胆。昨天也不见这人如此骄傲啊。
新值守,说起来就是悬在青阳郡头上的一柄利剑了,可是你没有向前任值守白沓然了解了解情况吗?
哦,对了,白沓然就站在陈陌的后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和之前没有半点区别。
张长胜打心底里不喜欢陈陌。这个少年太狂了。看看我们几个,年纪大得能做你老子了,儿子能对老子说这样的话吗?
“陈值守,青阳郡地方大,区域内盗贼也多,间或还有散修在郡里惹事生非,就算青阳郡有一千捕快三千兵丁,也忙不过来。以后我青阳郡,可就要多多依仗陈值守了,”学正曹振看到场面不太对劲,也拱手说了几句,意思是提醒陈陌,你到了青阳郡,凭你一个修士,想把整个青阳郡控制在手里,那是想多了。
“呵呵,”陈陌打了个哈哈,没正面理会。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有必要驳斥吗?
“陈值守,我来为您介绍,这位是青阳郡守备张长旺张大人,”郑国器听到曹振暗中力挺自己,有意恫吓陈陌,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见过陈值守,”张长旺走过来,向陈陌拱了拱手。
陈陌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就冲你儿子张旗那模样,你也不会是什么好鸟。
张长旺大怒。怒火上涌,脸都红了。
老子向你拱手,你怎么能那么敷衍呢。
看不起老子是吧。
等着。
“这位是青阳郡典狱刘敏刘大人,”郑国器要的就是陈陌和另外两位斗起来。斗得越凶越好。
“刘敏见过陈值守,”刘敏昨天和陈陌就见过面了。不管这位值守态度如何,起码在自己的府上,陈陌还是很和气的。
而且还把刘浪在仙门的情况告诉了自己。他没必要像张长旺那样,和陈陌闹得脸红脖子粗。
刘敏的姿态放得很低,行礼时,腰都弯了下去。
“刘大人客气了。贵公子刘浪和我相交莫逆,来前还专门委托我多多照看刘大人,我们无需如此客套,”陈陌伸手扶起刘敏,态度好得不能再好了。
张长旺看到此景,更是愤怒,重重地哼了一声。
陈陌连看都没看张长旺一眼。
黄东明暗暗叫绝。陈师兄让他们几个拉拢分化青阳郡这几人,不等他们出手,陈师兄自己就让他们心生嫌隙了。
果然陈师兄的手笔,不同于常人。
“这位是青阳郡学正曹振曹大人,”郑国器把那个上了年岁的儒生推了出来。
“本官曹振,见过陈值守,”曹振欠了欠身,既不像张长胜那样傲慢,也不像刘敏那样谦卑。
“教书的先生?”陈陌佯问道。
曹振呆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接?
“郑大人治下,既有盗贼出没,又有散修为祸,靠着刘大人大牢伺候,或者依赖张大人的守备军捕捉,倒是很好理解。教书先生,能帮上忙吗?”陈陌扬了扬眉,故作茫然地问道。
曹振只觉得一柄刀无情地切中了他的肺,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和憋屈。
“你,你,你,”曹振戟指陈陌,“你真是欺人太甚。”
“你们几个眼瞎了吗?青阳郡下官,居然对本值守无礼,还不拿下?”陈陌怒不可遏地回头训斥道。
早已跃跃欲试的杜小迟第一个出手,甩手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在曹振的脸上。
曹振被抽得鼻血直涌。
“青阳郡下官,居然敢对仙门派来的值守无礼,你好大的胆子。告诉你,陈值守不仅仅是青阳郡值守,还是仙门司务,手下掌管一目修仙弟子,当真是不知死活,”黄介平也跳了出来,厉声呵斥。
曹振被杜小迟一记耳光打得耳朵嗡嗡作响,又听到陈陌还是司务,一时间后悔了。看来这人和前任值守白沓然不一样啊。
白沓然在青阳郡是孤家寡人,陈陌手下可是有好几个修士。
曹振后悔了。他不该替郑国器出来试水。
枪打出头鸟。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值守来了肯定要立威,他居然傻乎乎地第一个冲上去了。
“陈值守,你过份了吧?”郑国器怒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一个新来的值守,直接就对学正动了手?
“过份又如何?”陈陌几步走到了郑国器面前,伸手拍了拍郑国器的脸,“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