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林夕和延寿观音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看着窗外,原本战时死气沉沉的边境此时总算是有了几个零零散散来往的人影,也证明了两国的和平。
“还好,总算是和平了,我也可以安心了。”
“林夕,你还没跟我们说,我们要去哪住着呀。”
“我在苏州曾经有一间府邸,那是老师送我的,我小时候就住在那儿,咱俩之前去苏州,我顺道看了一眼,应该是没人住,我们收拾收拾还是能住人的。”
“苏州?很繁华的地方嘛?”观音问到,她从来没有去过大宋,只是在地图上看到过。
“虽然比不上汴梁,但是也是很好的地方,风景好得很呢,有机会带你们去看看。”
“对了姐姐,听说苏州河两岸可满是青楼戏院这样的去处,咱可得看好了他。”说完转到另一边对林夕说:“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去外面找那些野狐狸,就掐废你!”延寿说话间,作势就要动手。
“哎哎哎,有你们俩,我还哪有心思去那种地方。”
“这话说的中听。”观音靠在林夕肩膀上,抬头轻轻吻了一口林夕的嘴唇,林夕也很配合,唇分时,手指还不忘捏捏她没有一丝赘肉的柳腰。
“不行,我也要!”
“好好好……”林夕轻轻抚过延寿的脸颊,而后轻吻红唇。观音延寿两人只有气质大不相同--一人轻俏活泼,一人高挑优雅。要说长相,实有七分相似,有时连林夕都会产生错觉。
延寿还不忘学起观音深情的样子,却引得其余两人一阵欢笑。“哎,笑什么呀,我不是学的挺像的嘛……”
“额……像,但是吧,没那感觉……哈哈。”
延寿是个小心眼,结果她又气鼓鼓的叉手,一边生闷气去了。
“哎哎,过来,生什么气呀……”林夕把延寿一把搂了过来,“这也值得生气呀,你啥样我不都稀罕你嘛。”
“嘻,这还差不多。”
“咳咳咳……”观音突然又在一边没征兆的咳嗽起来。
“延寿,把你身后的水拿过来。”林夕接过水袋,喂了些给观音,观音才好了点。
“好了点没?”
“嗯。”观音乖巧的点点头。
“可能是马车一路上颠簸的,要是难受了再跟我说。”
“嗯,我最近身体好多了,也不像之前总咳嗽了。”
“到了苏州给你找个大夫,看看能不能给你治好。”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病。”
“听话。”林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搂着观音的手搂的更紧了些。
“好,我听话。”
“这才对嘛,观音可是最懂事的女孩子了。”
“哎,姐姐最懂事,那我就不懂事了呗?”延寿见两人卿卿我我起来,不免又有些吃醋。
“你呀--小心眼,粘人精……不过我喜欢。”
“哼……小心眼要一辈子粘着你。”
三人一路打情骂俏,总共过了半月之久,才算是从水路到了苏州。
“这门……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打开了。”三人站在府门前,林夕看着自己曾经的家,心中感慨万千,“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延寿抱着林夕的一只胳膊道:“好了,咱们进去吧。”
推门进去,门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旧,再往里走有几间屋子好像还被人收拾过。
“不对,好像有人住。”林夕抽出长剑挡在身前,同时将二女护在身后,四处观望。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突然钻出一个年轻女人,拦在了三人面前,眼神中有些惊恐。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
忽然又钻出来一个男人,将那女子护在身后,“你们……你们来这干什么!”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这是你的家?”男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突然两人都觉得对方有种莫名的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林夕首先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眼熟?”
“我是林夕,这是我以前的家。”
“林夕?你就是林夕?对,没错,是你!”男人又看了看,最终确定了林夕的身份。
“你认识我?”
“我以前是林府的管事,噢,这是我夫人,以前是林府的侍女。”
“你是管事的?难怪我看你这么眼熟!”林夕已有七年多未曾回府,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我在街上要饭的时候,是您救济了我,后来您师父曹老太爷让我们留在了林府做佣人。这些您还记得么?”
“是……确实有这么回事!你们真是我林府的人!”
“小的张平,见过老爷!来来,夫人,给老爷下跪!”
“奴婢秦燕见过老爷!”
“好了好了,快起来,这都破败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住在这里?”
“曹老太爷的女儿一年前告诉我们,说老爷您逃到辽国去了,让我们这些下人先到曹家避一避。最近听说宋辽不打仗了,我想老爷您有可能会回来,便拜别了曹家,从后门进了这里,收拾一番。这才刚收拾了后面的几个房间,没想到老爷您就回来了!”
林夕听了还有些感动:“真是难为你们了,多谢。”
“老爷说哪里话,小的这命都是您给的,替您收拾个屋子算什么,对了老爷,老太爷的女儿曹姑娘对我说,如果您回来就去找她,她要见您。”
“嗯,我知道了。”
“老爷您先去吧,我把其他屋子收拾一下,争取晚上就能住人。”
“好,辛苦了。”
冷清的曹府门前,一位枯瘦的女子靠在门框上,呆呆地望着远方。这个女子就是曹彬的女儿曹冉。
“曹冉姐。”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曹冉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丝光芒,向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曹冉笑了,很快,曹冉又蹲了下去委屈的哭了。
延寿递过来一张手绢,林夕安慰道:“姐姐,别哭了,擦擦吧。”他知道,师父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可以说对她像公主一样好,她的丈夫战死在边境后她一直没有再娶,也只是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
父亲去世的伤痛和家里繁琐的事务同时落在了这个年近三十的女人的身上,让她在短短一年就变成了这副瘦弱不堪的模样。
“姐姐,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林夕看着曹冉的样子也不免有些心疼。
“没事,进来说罢……”
曹冉边走边说道:“爹一年前去世了,很多事情一下就落到了我身上,既要给爹守灵安葬,又要去应对随时会来的朝廷中人,还要去处理爹手下的几个铺子……我一时实在是应付不过来,加之爹去世那些天对我来说打击很大,时间一长精神就越来越差……”
“姐姐,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我替你解决吧,你需要休息一下。”
曹冉拿过桌上放着的盒子,打开里面是几张纸,一块令牌。
“这是我家所有铺子的地契,还有一块曹家的令牌,你都拿去吧。你刚回来也需要钱,以后这些铺子就是你的了,赚的钱也是你的。”
“姐姐,这……我收了你们怎么办?你也要生活的啊!”
曹冉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傻小子,我家里还有钱,足够府上花销了。爹生前说过,如果你回来了,这几个铺子便给你了,我也同意。”
曹冉把盒子塞到林夕手里,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说道:“我想休息休息了。”
“姐姐,最近府上只要有事情姐姐就派个下人转告我一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一定尽力帮你!”
“我知道了,辛苦弟弟了。”
曹冉回过头,一步一缓的走回后堂。
“我们回去吧。”林夕忙拉着二女回去,眼眶却有些微红。
“你哭了?”延寿先发现了林夕的神情。
“没事,有点情绪不稳。”林夕自顾自的往前走,两个人在后面说这悄悄话。
“妹妹,我看刚刚他曹冉姐姐的身体好像很不好?”
“我们一年多以前来苏州的时候也见到过她,那时候她还挺健康的呀,就一年时间怎么变成这个样了……”
回到家里,林夕和观音延寿收拾了一间空屋子,买了些蜡烛,又刻了一个牌位,是他师父曹彬的。
“师父,我回来了。现在两国和平了,这可能也是您希望看到的吧,对么?我让曹冉姐姐多休息了,她这一年太累了…我也会经常去看她的,放心吧师父。”
观音也向着曹彬的牌位鞠了一躬,“前辈,我知道林夕是您最看重的徒弟,我们会照顾好林夕的,请您放心。”
“观音,我……谢谢。”林夕握住观音的手,深情地看着她,不自觉的笑了笑。
虽然画面很美好,但第三个人总是会显得很尴尬:延寿发现自己在两人背后显得很多余,便生气的要走出去。
“延寿!”
林夕一把抓住要走的延寿,延寿作势看起来要甩掉林夕,实际上是让林夕抓得更紧一点:“哼,你们两个慢慢聊吧,我走了。”
“走哪去?这可是我家。”
“哎呀你……放开放开!”林夕和延寿卿卿我我的就到了门外,林夕也算有分寸,只在延寿脖子上啵了一口就分开了。
“都在一起多久了,抱一下还害羞呢。”
林夕说的话让延寿更害羞了,红着脸跑掉了。
“林夕我去看看她,别跑出危险。”
两人走后不久,秦燕找了过来。
“老爷,西院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等观音回来通知一下她们,对了,告诉她们我去师父家的铺子看一看。”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