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们什么人?”县衙外面走来了几个人,门卫看几人是朝着县衙来的,要拦住他们。
刘峰拿出了官牒交给门卫:“是我,刘峰,我去停尸间检查凶杀案的尸体。”
“是县丞大人,请进。”
刘峰掀开了盖尸布,一具尸体映入眼帘。
“失火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林夕问到。
“这……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
“这件事是县令亲自去调查的,我知道的也都是我打听来的。”
“不,这个人不是死于失火。”
“大哥,你说他不是被烧死的?”
“当然是被烧死的,但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夕用工具打开死者的嘴,“整个喉咙里面全部都被烧焦了,比尸体外面烧的还严重,如果他是失火而死,体内怎么会烧的比体外还严重?”
“哥,那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林夕随手盖上了布,跟刘峰讲起了昨天客栈的凶案。
“大哥,你是说,这个人跟你们客栈的伙计一样,是吃了一种盐烧死的?”
“没错。”
在两人检查尸体的同时,观音和延寿怕打扰他们,就站在了外面。
和延寿一直在看屋里的林夕不同,观音没事就四处看看。
停尸房西侧,一间小屋的矮墙下,一双眼睛正盯着停尸房的动静,却不经意间跟观音正对上了眼。
偷窥的人急忙藏了起来,观音急忙追了出去,临走之前告诉延寿:“你告诉林夕有人在偷窥我们,我去追他!”
观音跑到西侧小屋,冲着后门就跑了过去。
观音反应很快,看到了那个偷窥者逃跑的背影,他跑出县衙就拐进了附近的胡同里,观音紧接着跟了进去,却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观音往胡同里走了一会儿,突然胸口一阵绞痛,观音生怕暴露行迹,不得已跑出胡同。一阵咳嗽过后,观音才算好了些。
“好些了没?”一个熟悉的怀抱将观音揽了过去,回过头,让观音极为安心的是林夕关心的眼神。
“咳咳……我没事。”
“你呀,身上还带着病就敢一个人去追。”
“咳咳…我知道……你会在我身后的呀。”
“回家。”
“嗯。”
“刘峰,你也暂时去我家里住着吧,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你一个人呆着不安全,我给你找一间侧房你先住着吧。”
“多谢大哥。”
“客气,走。”
回家路上,林夕突然想起,顺便提了一嘴:“刘峰,你在苏州城里,可曾见过一群身穿怪异披风,手持折扇的人?”
“大哥说的是天下盟的那些人?见过,这些人在苏州城里收拢了不少会武功的地痞流氓,还有很多赌场客栈,我曾经也跟县令说过他们的怪异举动,县令却说江湖帮派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看起来,这些人的来历不小,而且来这一定有目的。看起来,我要再去一趟天下盟了。”
“你还回去?你不怕再掉进人陷阱里?”延寿突然激动起来,她上一次跟着林夕一起从天下盟逃出来,自然有些后怕。
“傻丫头,那些人在暗,我们在明,想要不被他们暗算,就要主动出击,把他们都从暗处搅上来。弄明白他们的计划,粉碎他们的阴谋,这样我们才会安全。”
“那我们跟着你去?人多总要安全些。”
“嗯,观音觉得呢?”
“当然要去。”
第二天,天下盟的大堂门前,一群紫衣人严阵以待,将林夕三人围了起来。
“来者是客,都让开!”
紫衣人听命在门前让出了一条路,堂中之人穿着和其他人相似却又略有不同的金纹紫衣,站在大堂上的太师椅旁边,一纸折扇缓缓扇动,长发束起,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林夕完全没法把眼前这个人和江湖人扯上关系。
“在下天下盟总管唐柒,见过林将军。”
“你认得我?”
“认得,前些天我手下的人跟您产生了一些误会,我的手下处事欠妥,我在这里给林兄道歉了。”
“哎,事情都过去了,今天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请说。”
“前些天,我在县衙做事的朋友来找我,说是苏州发生了一起命案,是被烧死的。”
“哦?此事与我们有何关系?”
“那天我在客栈与你们的人打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就是吞下了某种药物自焚而死,死状与命案中的死尸一模一样,在下想问问唐总管,这种药物,你可知道?”
“这……不知道,我从未听过这种药物。”唐柒神情微变,眼珠子乱转,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真的?”
“真的,不知道。”唐柒虽然略显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这种药物就在你手下的人身上,你这个当老大的,不知道?”
“唐某手下人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有人私藏一些东西也很正常。”
“林兄弟也不要再为难唐总管了,就让某回答你的问题吧。”一旁传来一声洪亮的嗓音引得在场的人都看向一边。
“未及请教,这位是?”
“天下盟副盟主,沈醉。”
“失敬,听沈副盟主说的意思,是知道这种毒药?”
“准确来说,不是毒药,是暗器。那东西名叫火盐,是西域凌氏五兄弟带进中原的一种暗器。”
“凌氏五兄弟?”
“他们是西北天山上以剑法闻名的五兄弟,师承天山剑法名家凌孤鸿,这五人也随师父姓氏,所以被称作凌氏五兄弟。”
“他们的暗器,为何会出现在苏州?”
“林兄有所不知,凌氏五兄弟,现就在苏州。”
“什么?”
“前些日子我天下盟的人遇到了他们,与他们发生了争执,最后是唐总管去解决的。我们也不清楚那五兄弟为何会来到这里。”
“嗯……多谢沈副盟主,林夕告辞了。”林夕辞别了两人,离开了天下盟。
走在大街上,延寿忍不住向林夕说起她的想法:“那个唐柒在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乱转,我看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观音在另一边说道:“那个沈醉说的凌氏五兄弟,林夕你了解么?”
“我也只是听说过,不太了解。先回家,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计划。”
林夕回到家中,将刘峰和张平秦燕都叫到了一起。
“今天大家辛苦一下,在苏州城中寻找这个凌氏五兄弟的踪迹,据天下盟副盟主沈醉说,这种名叫火盐的暗器正是这个凌氏五兄弟所有,所以想要知道是谁要暗算我们,就必须先找到他们。”
刘峰问到:“可我们都没见过他们,怎么找啊?”
林夕思索再三,“我们还是要利用我们眼睛多的优势,告诉手下所有店铺的人,尤其是赌场、客栈、酒楼这些地方,让他们观察一下有没有数个身带佩剑,衣着相似的人经过或者住店。”
“好。”
“现在是下午,我去通知所有手下的店铺,你们就在苏州城中,尤其是人多的地方转一转,注意安全,太阳落山之后回来。”
林夕自去通知了手下人众,而后自己在苏州河边逛了起来。河岸两边尽是一些摆摊的小生意人,还有随处可见的赏景之人。小摊的叫卖声和两岸青楼酒楼的揽客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着实有一番大城市的意味。
林夕不知不觉就走到一个卖胭脂的摊位前,林夕想了片刻,最后还是掏出了几块碎银买了两盒胭脂,想起延寿和观音,林夕还不禁笑了笑。
“老板,这胭脂怎么卖?”林夕没走多远,就听刚刚的摊位上有人询问,林夕下意识回过头,只见四个身着青衣白袄的男人在刚才的摊上买胭脂。
林夕借着看河岸风景的机会,用余光看着这几个人。而今虽然已经入冬,但他们几人厚重的外衣和其他人依旧形成了鲜明对比,怎么看也不像是南方人穿的,更像是西北僻寒之地才会穿的御寒衣服。
“他们莫不是凌氏五兄弟?”虽然少了一个人,但林夕看几人的穿着和每人身后的佩剑时,基本就确定了身份。“他们五个男人,要胭脂做甚,莫不是…有变态?!”林夕想到这里,一阵恶寒,摇摇头,不再思索。
确定身份以后,林夕没有贸然跟踪,而是去找了程邵阳。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老程,你告诉手下所有赌场、酒楼、青楼、客栈,让他们格外注意,有没有穿青衣白袄、身背佩剑的人来。”
“好的,我这就遣人传下去!对了老板,最近出了件怪事。”
“哦?何事?”
“老板您知道,这客栈对面的醉仙楼也是我开的,最近醉仙楼的掌柜找到我,他告诉我,最近醉仙楼前一日做好的包子总是在第二天莫名其妙的消失,开始他们以为是老鼠,就把包子都放在笼屉里用绳子挂起来,可还是总丢。”
“偷包子?这事找几个会武功的盯着不就行了么?”
“老板,那边的掌柜说,昨天他派人盯过,后来监视的人告诉他说,是闹鬼!他看到了那屋子的门是自己开的,一个白色人影一下就钻进了屋子里,之后他就没敢往屋子里走。”
林夕有些无语:“真是的……晚上我去醉仙楼看着,就算是鬼也不过是个饿死鬼,怕什么。”
晚饭过后,林夕带着延寿一起去了醉仙楼,观音本来也想去,林夕考虑到她的身体不太好,一直咳嗽也容易暴露,便让她先在家里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