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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世天门 第八十四章 生寄死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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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意思?嘲笑?”

    “你们确实很厉害,只是你们太心急了,你不该这么早便把我引过来的。下午我在想这件事的时候,总是觉得这件事太过顺利,以至于让我起了疑心,你们若是节奏再放慢些,我就栽定了。”

    “呵,”唐端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只是在替自己找回面子,伺机逃脱罢了,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

    林夕无奈地摇摇头,朝窗外挥了挥手。

    “什么东西?”唐柳喃喃道,两人同时不自觉地看向窗外。

    这一看不要紧,一弓一弩,闪着寒光的箭头整瞄着自己,如脱缰野马一般朝着自己飞来。

    “躲开!”终是唐端反应快了半拍,一把推开唐柳,自己也朝着另一边倒去。

    只是惨了两人身后两个小弟,毫无防备被当场射穿了咽喉。

    “杀了他!”唐柳怒喊道。

    “谁都别想!”凌夜白冲入屋中,如风似电,剑锋过处,仿佛飒飒寒风凛冽,凌夜白两指点向一名剑客的面门,旋即双指化掌携着冰寒之气打扁了剑客的脑袋。

    左手以掌击人,右手剑轻松划掉了一人的头颅。

    窗边两箭再次射进屋内,轻取两名剑客性命。

    剑客们只觉自身内力难以运转如常,白光一闪,两颗头颅落地。

    剩下六名剑客,全部围到唐柳唐端身边,周白羽和观音负剑从窗口跳了进来。

    “哼,”林夕一声冷哼:“现在怎么样?还觉得我是在拖延时间?”

    “真想不到…你竟已做好准备……”

    “白天的时候我便怀疑有内奸,虽然我怀疑过你,但我还是不能确定究竟谁是卧底,因此,我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置自身入险境,引你自己跳出来——”

    唐端恶狠狠地说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到时候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林夕猛然间倒吸一口凉气,问道:“元夔呢?”

    唐端冷笑道:“哈哈,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杀了他!”这次轮到林夕怒了,顶着麻药也一剑斩断了一个剑客的头颅。

    “撤!”

    唐端低声道,旋即抓着唐柳边往门外跑。

    刚跑到门口时,唐端突然全身一震,延寿躲在门后,一把匕首搠进了他的心窝。

    唐端感到一阵呼吸困难,随后便不住地向后倒去。

    “唐端!”唐柳惊呼道,旋即运起内力,一掌便欲拍向耶律延寿。

    “嘭”,唐柳与林夕双掌相对,竟还能将唐柳震退数步。

    “快走……”唐端推开唐柳,自己竟艰难爬了起来。

    林夕此时早已怒火中烧,早已不顾身上麻药的效果,一张印在唐端的面门上,当场将他的头砸得陷了下去。林夕看着逃走的唐柳,无力感重新占领全身,软倒下去。

    “延寿,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了啊?”

    “是麻药,还好,不太严重。”

    凌夜白匆匆小跑过来,屋内所有人已被她们悉数解决。

    “给,林夕,解药。”

    林夕接过小瓶闻了闻,顿时便觉得头脑清爽,很快酸麻的四肢也都恢复了正常。

    “快…把他们也救出来!”

    所有人尽数被救出,好在大伙都并无大碍。

    “我刚刚在隔壁听到了,唐端…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唐允恂颇感震惊又深感可惜的看着唐端。

    “人是会变的,一点都不奇怪。也有可能他以前就这样,只是伪装的好罢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追元夔!”林夕留下一句话,身影已掠出客栈。

    元夔与秦若雁仍在路上,可他们却不知道,危机已然四伏。

    “吁——”驿马突然一阵长嘶,旋即栽倒于地面,元夔控制不住,险些摔下马车。

    “元大哥,怎么了?”秦若雁轻声喊道,元夔将她放在轮椅上抬下了车。

    “马车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昨日已过德阳,今日过了绵水便是罗江县,看起来,我们只好走去罗江了。”

    “只是…劳烦元大哥,还要照顾我。”

    “没关系,你如果觉得累了,我们便停下休息一会儿……”

    “好。”

    “嘶……”元夔突然停下脚步,细细倾听起四周的动静。

    “元大哥……”

    “嘘……”

    太静了。

    连一点虫鸣都听不到。

    元夔缓缓抽出长剑,月光之下剑身闪出一丝寒冽。

    元夔默默走到秦若雁身前,用身体挡住秦若雁。

    突然间,一阵脚步声传入元夔的耳朵里。

    “一人…两人…五人…十人……”元夔的剑感觉愈发沉重,耳中的声音也愈发杂乱。

    黑夜中,十三名黑衣剑客从四面八方奔来,在元夔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是什么人?”秦若雁低声问道。

    “不知道,来者不善。”

    “你好啊,元夔兄。”

    一身影自十三道人影后现身,一跃进入包围圈中。

    “我不认识你吧。”

    只见他冷冷地笑了一笑:“我的名字叫俞云起,奉沈先生的命令而来。”

    “沈青云?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至少不会做个糊涂鬼。”

    元夔指着周围的黑衣剑客道:“那他们呢?总不会是无名之辈吧。”

    “他们嘛,便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缁衣十三煞!”

    “我在大宋时听说过,原来他们也是沈青云的手下。”

    “所以说,今日杀你,我们可是下了大手笔呢。”

    “看起来,我应该走不了了。”

    “是的,你走不了了!”

    俞云起一剑斜斩向元夔前胸,元夔顺着剑身堪堪躲过,突然袖中一颗雷火珠朝着俞云起面门疾飞而来。

    俞云起侧身一挡,空中的黄丸立刻产生了剧烈的爆炸,俞云起心头一震,瞬间被炸退了数十步远,一段不好的回忆从他的脑中油然而生。

    “杀了他!”一声令下,缁衣十三煞身影疾闪,将地面碎叶卷的飞起,十三条剑在风中如十三条飞蛇一般嘶嘶狂啸,噬向元夔。

    元夔低吼一声,一把石灰洒向身前一人脸上,在缁衣十三煞破漏之处如一头迅虎一般窜了出来。

    其余十二人将被石灰撒中的兄弟扶起来,发现此人脖子已被一颗钉子洞穿,衣衫已被鲜血染红,像水面的血滴一般渐渐扩散开来。

    眼睛燃起怒火,全身都被强烈的斗志焚烧。

    元夔全身的肌肉神经紧绷,一触即发。

    元夔再一次先发制人,待所有人都朝自己冲来之时,元夔怒吼一声,冲天而起。

    十二人齐齐失去目标,愣了一下,只这短暂的一愣,最后两人便只觉剑风破背而来。

    元夔一跃落到了十二煞身后,队伍最后的两人尽皆倒毙。

    只一个照面,两招过后,缁衣十三煞已有三人毙命。

    而他们甚至没有碰到元夔。

    元夔额角渗出汗水,他的剑高举于前,左手辅着右手托住剑柄。

    “元大哥……”秦若雁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元夔低声道:“你身后还有人么?”

    “没有了……”

    “一会儿我们打起来,你就乘着轮椅快跑,能跑多快跑多快,听明白了么?”

    “元大哥,那你呢?”

    “别管我了,要不然谁都出不去了!”随后扯下胸前玉佩说道:“告诉林夕,我要食言了。”

    秦若雁颤抖地接过玉佩,泣道:“元大哥,你别管我,以你的武功一定能跑出去的!”

    “闭嘴!”元夔已来不及向她好好解释了:“准备好了么?”

    秦若雁虽有千般不舍,但她也自知无法让元夔改变主意了,只得心痛地点点头。

    “照顾好自己!”元夔说罢向椅背推了一把,自己则是独自面对所有人的攻击。

    “抓住那个女的!”俞云起高声喊道。

    缁衣十煞闻令也是直冲两人而来。

    元夔一声怒吼,再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扑十剑。

    一声虎啸震天裂地,元夔如陨石一般,将地面砸得四分五裂,尘烟大起,缁衣十煞竟都被这惊天一击阻住了脚步。

    围攻者散开,却只有九人退了出来。

    余下九人迅速交换眼神--七人拦住元夔,两人挟持秦若雁。

    元夔且战且走,不想与他们缠斗,急切之间,胸前意外地中了一剑。

    元夔在长剑及身之前便已出剑杀了对方,因此剑只入肉半寸有余,元夔便生生地将剑拔了出来。

    两名剑客追击秦若雁,同时听到身后剑鸣由远及近,便都以为是元夔已至身后,回身斩去,却发现是两把飞剑,一瞬间便刺穿了两人的喉咙。

    元夔夺过尚未倒下的两人手中的剑,淌血的伤口让他不自己地栽了一下。

    俞云起与剩下六人再次冲上前来,这一次,俞云起作势直接刺向秦若雁,待元夔接近解围之时,俞云起左手又一把长剑刺穿了元夔的腹间。

    元夔眼前一黑,只觉得血液顺着剑身汩汩而出,元夔聚起全身内力,一掌轰向俞云起的面门。

    有那么一瞬间,俞云起只觉千斤之力轰在了自己的脸上,脸部骨骼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俞云起,眼前一阵血红,运起内功,身形向前,右手剑锋猛然前送,穿透椅背。

    “啊!”一声惨叫,椅背后的长剑穿透了秦若雁的前胸。

    元夔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又是一掌,全力拍向俞云起的头顶。

    俞云起的头骨被砸地凹陷了下去,向后倒飞出去,手中还紧紧抓着他的剑,从秦若雁体内拔了出去。

    “快走——”

    听着后面元夔有气无力的喊声,血和泪混成血滴,不自觉地从秦若雁面颊流下。

    她也很痛。

    可她不能喊疼,也不能再回头。

    秦若雁离得越来越远,元夔的力气也快用尽了。

    “哇!”两名剑客正欲追击,忽遭一道剑光开了膛。

    又两人返身欲救,遭两道掌击打碎了脑袋。

    只剩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剑穿躯体。

    两人只觉稳操胜券,却不想抬起头竟看到的是元夔的剑挥了过来。

    秦若雁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元夔嘴角颤抖,抱住了一座巨大的枯树。

    他的血溅洒在树上,月光下,树木将血吸进,变成了一根暗黑色的枯木。

    眼前一片模糊之中,元夔只觉得一点光亮愈发清晰。

    “天…亮了?……”

    天没有亮,是他的心明亮了。

    “林夕……你可能没法找我喝酒了……”

    “阿雁……我除了危险,什么也没有带给你……对不起……”

    一滴血泪落下,元夔靠在了枯树上,永远失去了生息。

    “但愿来世,再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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