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的人错愕相顾,韩羡顿觉眼前一黑,像天降大雷劈在了自己头顶上。
见沈惊觉的表情已如黑云压城,金恩柔忙自以为善解人意地劝道:“惊觉哥哥,你不用烦心。不就是个花园吗,这样的地方国内有的是呢,我们再联系其他家就好了呀”
岂料话音未落,沈惊觉便猛然将手臂从她怀中抽出。
力道过重,晃得她往后趔趄了一下,很是丢脸。
“我们走吧,谢总。”唐俏儿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只对谢晋寰笑得温和不失礼貌。
“好,餐厅我也已经订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令沈惊觉感到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一般,眉宇死死拧紧。
他箭步上前,拦住谢晋寰。
“谢总,我们单独聊聊吧。”语调依旧强势,并没有因为项目洽谈失败而示弱分毫。
“如果是为了玫瑰庄园项目的事,我觉得和沈总已经没什么可聊了。”谢晋寰不愿跟他浪费时间。
“那如果,是其他事呢?”
说着,沈惊觉幽暗难明的眸光落在唐俏儿脸上。
谢晋寰带沈惊觉来到玫瑰庄园的一座欧式亭子里。
他们相视对坐,四周虽然繁花似锦,却让人觉得仿佛身处冰窖。
“请沈总你长话短说,我还要继续与唐小姐约会。”谢晋寰抬腕看了眼表,眉目露出几分不耐。
“约会?你们不是谈合作吗。”
沈惊觉输人不输阵,尤其是在唐俏儿的事情上,他本能的不愿让这个男人占尽上风,“也许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唐俏儿毕竟做过我三年的妻子,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远比你了解。”
“是吗。”
谢晋寰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轻嘲,“区区三年,还是有名无实,沈总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会比我,更了解俏俏呢?”
沈惊觉愤然攥拳,寒意布满星眸:“你调查我?”
谢晋寰笑着摇了摇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俏俏,跟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关系。
这次我和俏俏合作,也不是她抢了你的。而是我一直等待的人就是她,除了她,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人介入。
我知道你的人私下联系了我的人,我只是没机会亲口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和沈氏合作。”
一口一个“俏俏”,叫得真是亲热!
沈惊觉暗自喘出口浊气,眸色幽深如夜火:“谢晋寰,你虽然刚回国不久,但我不是对你一无所知。
不够了解的人,比如唐俏儿,她兴许会被你伪装的表象蒙蔽,但我却不会被你骗过去。你在森国都做过什么,我不是毫无耳闻。”
在森国,谢四少真真是金钱与欲望的化身,玉面罗刹,声名狼藉!
但他却能在唐俏儿面前完全掩饰本性,装出一副深情款款,谦谦君子的样子,足可见这个男人城府有多深,心机有多重!
的确,他们离婚了,唐俏儿的一切再与他无关。
可沈惊觉眼见她和谢晋寰越走越近,他实在是又气又恨又怕。
谢晋寰唇间浅笑一凝,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
却没反驳。
“你的身边,从不缺女人。但唐俏儿不是你能玩弄的女人,不是你一时兴起,想招惹就招惹,搞点儿浪漫送几束玫瑰就能虏获的女人。”沈惊觉俊容幽沉,覆上一层寒霜。
几秒钟后,谢晋寰不禁嗤笑了一声:“好奇怪,你既然如此不舍俏俏,又这么关心她。当初为什么要和俏俏离婚,另娶他人呢?”
这一问,一针见血,鞭辟入里。
令沈惊觉霎时如遭雷殛,心房闪过酥麻的电流,整个灵魂都为之强震!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有数,即便我十恶不赦,我对俏俏的一颗真心永远清白,永远忠诚。
好过沈总你,娶了俏俏却惦记着旁人,伤俏俏入骨。我觉得这世上,谁都有资格跟我说这番话,但你,没有。”
谢晋寰眉宇阴沉,语调越发冷毒刻薄,“不管你是否现在有了悔意,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她以后和谁在一起,喜欢谁,爱上谁,都跟你毫无关系了。”
说罢,他起身往亭外走,又刹住步子,回乜着仿佛雪雕般僵坐在那儿的沈惊觉。
“我对她,是蓄谋已久。你的三年,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沈惊觉孤身坐在亭子里,回想着谢晋寰的话,脸色苍白如纸,阔肩轻微地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