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缓缓乜向身后表情发窘的男人,眼神寒森,一点好气没有,“你不嫌肉麻,我还嫌恶心呢。”
“我只是不希望跟你那么生疏。”沈惊觉心尖一颤,不明白怎么她就又恼了。
他又不怎么会哄人,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在国际商业巅峰会议上侃侃而谈的大总裁,此刻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竟然变得不知所措,笨嘴拙舌。
“俏儿柔儿呵,请沈总不要这样称呼我,这样我觉得我和某些绿茶婊划了等号,让我觉得自己的人格遭到了侮辱。”唐俏儿眼神又尖锐又冷冽。
沈惊觉干涩的薄唇抿紧,喉咙像被一根锥子扎穿了一样疼。
他发现他带给她的伤害根本就没消失,甚至在她心底,还和从前他们刚离婚那时一样深刻。
只要但凡有一点能让她联想到过去的蛛丝马迹,她就会抓住它不放,且无限放大。
她没有想过原谅他,或者说,她命令自己不能忘记那段他们彼此都觉得难堪的过去,念念不忘,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没办法迈出新的一步。
“俏儿,我这样称呼你,与任何人都没关系,我只是”沈惊觉口干舌燥地解释。
“够了。”
唐俏儿打开门,冷酷地打断了他,“你别想多了,我让你过来,只是我了解你的性格,如果我今天不让你把你想办的事儿办了,你是断不可能从阿蔷这儿离开的。
我只是不想给阿蔷添麻烦罢了。”
沈惊觉看着唐俏儿孤绝的背影,神色黯然下去。
她之所以带他进工作室,不为别的,只因柔姨生日在即,她平时白天要在酒店转圜于诸多事务,只有傍晚后才有空来文蔷这里做衣服,所以必须争分夺秒。
唐俏儿拿起桌上一只质地上乘的白玉簪,潇洒地一甩秀发,手法娴熟地将如水的乌发挽成了一个饱满的发髻。
沈惊觉目光盛满柔情,微微动了下指尖。
她的头发,又黑又密又厚,如水如绸,引人想去触摸。
他记得,他们新婚那阵,也有过同床共枕的时候。唐俏儿晚上睡觉并不老实,秀发如泼墨般散落到了他这边,他怕压着她的头发,也曾小心翼翼将它们认真地归拢好。
男人鼻腔酸楚倒涌,眼圈无声无息地红了。
那时的唐俏儿睡在他身边,如珠玉在侧,垂手可得。现在他却连碰她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了。
“喂。”
唐俏儿将一枚固定针叼在唇间,附身在礼服上缝一些装饰,“最近,你身体怎么样?”
“还好。”沈惊觉嗓音暗哑,低低地回。
“嗯。”
她手里活计不停,撩起长睫瞅着呆呆杵在原地的男人,“你不说,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
“”沈惊觉一时缄默。
“呵,怎么又哑了?你最好不是骗我的,你最好真的有事说。”
男人呼吸一紧,觉得要是真不说点儿啥他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忙开口,“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找文蔷女士,打听一个人。”
“谁啊。”
“sharo
。”
唐俏儿不动声色,指尖却微颤,“sharo
?那位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你打听她做什么?”
“我想请她出山,帮我设计一件礼服。”沈惊觉神情正色地道。
“她没空,死了这条心吧。”唐俏儿垂眸,心里冷哼了一声。
这个狗男人,之前想找alexa设计珠宝,这回又要找sharo
为他设计衣服。
他可真敢想,他以为地球都要围着他转呐?他是大太阳啊?
沈惊觉微微皱眉,“你怎么这么确定?你认识她吗?”
“你为什么要找她做衣服?”唐俏儿没直接回答,而是机智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