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离开后回了庄园,她到时只见奚越,栾聿风临时有事回了黑盟总部,古池还在楼上补觉。
在沈离回来前,奚越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了栾聿风跟国际组织要过来的赵从岳是假的。
“我刚刚给栾聿风打了电话,告诉他赵从岳的事了。”奚越起身直面迎过去,对沈离道:“他很生气,要亲自找钟凤存要个说法。”
钟凤存就是国际组织现任对外管事的头,为人行事老辣狡猾,眼光也很毒,当初就是他把萧承招进国际组织的,后来同萧承更是情同手足,萧承基本上只听他的话。
此刻听到钟凤存的名字,沈离眉头紧皱。
带回来的赵从岳是个假货,这事可大可小。
如果是赵从岳本人颇有本事,和他的同盟里应外合来了招金蝉脱壳脱身,那找起来有点麻烦;但如果赵从岳是有国际组织内部的人暗中帮持,才得以做到,那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因为在国际组织内部能做到的人没几个,定然身居高位,查起来不太方便。
可据她的了解,钟凤存此人治下颇有手段,不知道钟凤存有没有发现自己的人里混入了异心人,还是说……钟凤存就是。反正她是不相信萧承那个家伙会做这种事。
而且,赵从岳怎么会知道她在f洲的行踪?
沈离看向奚越,道:“我让人把那个冒牌货绑起来看着了。三哥,你审问厉害,麻烦你帮我那个假货口中撬点话出来。另外,帮我告诉栾聿风,让他先别找钟凤存,我有其他打算。”
奚越眼睛微亮,点点头,道:“好,交给我。”
沈离便绕过他上楼,回到卧室后,拿出手机来给傅应寒打了个电话。
傅应寒秒接:“沈离?怎么了?”
沈离开门见山的直接将赵从岳的事告诉他。
傅应寒听罢难掩诧异,道:“竟然是他人冒充的……你现在有什么头绪了吗?”
沈离摇头:“没有,但我有一个怀疑的方向。这个方向让我有点头疼。”
傅应寒稍一细想,便明白了沈离的忧虑。
他道:“那个冒牌货早就知道并认出了你,但你在f洲的行踪比较隐秘,哪怕是去晟庭,也很少人知道,并不公开露面。所以这种情况下,赵从岳等人还能知道你的行踪,就说明是你身边熟悉的人泄露的。参考到在f洲穆老爷子的异常……你怀疑是穆老爷子,对吗?”
沈离坐下,倒了杯水喝。
缓了缓杂乱的心绪,沈离才开口道:“是,但不止是因为这个。”
“还有什么?”
傅应寒耐心的问,温柔的语气听的沈离心中的躁意都消了几分。
沈离将五六年前穆家那件案子的案宗的事告诉傅应寒。
傅应寒一下子领会到她的意思:“你怀疑陈局和穆老爷子隐瞒地下墓的案情,不止是因为丹药实验,还有别的不能让人知道的事。而现在你在f洲的行踪又被泄露……你觉得这个‘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就是他们可能跟赵从岳等人有关系?就连陈仲文和穆老爷子做的“其他事”,都可能是和赵从岳等人合谋?”
说的再深点,这个“其他事”也可能和他们两个有关系。不然,穆老爷子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两人的血肉有用,还下药弄晕他们取?
沈离沉沉的嗯了声。
前有案宗隐情被抹去,后有行踪被泄露。
她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我最不明白的是,”沈离皱了皱眉,道:“陈局和穆爷爷他们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都是为了解决那些事。按理说,他们和幕后那群人的立场是对立的,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前,沈离毫不怀疑穆老爷子的立场。
现在种种迹象都是证据,让她就有些举棋不定了。
理智让她怀疑,情感又让她相信。
傅应寒思忖片刻,安抚道:“别多想,这不是一切都还没定论吗。既然案宗和赵从岳的线索暂时断了,那我们等穆堂舟醒来便是。我这边也在着人找着黎湘英他们的下落。”
不论是穆堂舟醒来,还是找到黎湘英等人,都是突破口。他们只要耐心等着就好。
再或者,“般若”禁香的实验……
禁香的事,傅应寒不打算告诉沈离,他想等自己试出个结果再告诉她。
傅应寒柔声又说:“你也别太操心赵从岳的事,安心多休息休息。最近几天,华盟在轮换,我势必要拿到那个位置。华盟和国际组织素有往来,我到时候也得同钟凤存见个面。届时,赵从岳如何,他必要给我个说法。依华盟和国际组织先前的往来,他没必要骗我。”
原来这几天里,傅应寒在忙这件事。
沈离就道:“你先专心你的事吧,不用替我做什么。其实,我要先去做一件事,然后亲自找钟凤存。到时,他不得不告诉我赵从岳是怎么回事的。”
“什么事?”
傅应寒诧异的问。
沈离道:“就是冒牌货那人的脸皮。”
傅应寒懂了:“人皮面具的做法很难,得找专人做,材料也多是禁的。而国际组织明面上一直禁止人皮面具的交易,如果赵从岳和钟凤存有往来,这桩罪名他脱不了干系。即便赵从岳和他没有往来,他也会去查是怎么回事。”
可以说,两边对他们都有益处。
沈离点点头,“没错。会做人皮面具的人,全绝境洲都没有几个。我有个朋友,他的消息渠道很广,绝对知道。到时候我找做人皮面具的人问问交易信息,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做人皮面具的人。”
相应的,也就能找到赵从岳了。
傅应寒听完,冷不防问道:“什么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沈离指的就是栾聿风。
栾聿风此人相当有事业心,还热衷于和各个势力保持友好往来,明里暗里安插过不少人,几乎各个地方都有他的探子,打听消息相对较容易。
电话那边默然片刻,响起男人似不经意的低沉声音:“'关系很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