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靖阳这一笑,倒是惹得正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激动的柳露抬起了头,见他人傻愣愣地盯着自己发笑,不觉娇嗔地皱眉道:“发的哪门子呆呀!可是也喝多了,刚才让你喝些醒酒汤你就是不喝,这会子耍上酒疯了。”说归说,到底她还是担心某人的身体,忙推开桌子移到耿靖阳的身边,揉着他的脑袋,关心地问道:“头可疼,要不要喝些蜂蜜,那玩意也解酒。”
对媳妇的关心,耿靖阳还是很受用的,不过他可是没醉,不!他确实醉了,不过不是酒醉的,而是被媳妇的美熏醉的,享受着媳妇柔软小手的按揉,某人舒服地喟叹道:“没醉,不过是看着你难得的财迷样觉得好笑罢了,对了,可是有什么能看的上眼的,不然寻常东西,你可是看不上的。”
柳露知道他这是说笑,瞧着他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也就放心了,听他提起礼物,倒是想着还有两个匣子没有打开,遂停了按揉的手,指了指榻几道:“可不,这里头确实有几样不错的东西,我看了笺子,有大哥家送的一套儿的玉虎、玉马、玉牛、玉猪,看着喜庆的不得了,且看着用料也是极讲究。”
看着她扳着手指数东西的时候,耿靖阳觉得特别喜感,不觉笑了道:“这八成是大嫂子准备的,她必定是为了还她们成亲时你帮着放的那块难得的整块儿暖黄玉的情,不然她何以送这么贵重的玉饰,你也别不过意。直接收了,到时大哥他们有孩子的时候再还回去好了。”他知道媳妇特意告诉他的用意。所以才劝她收下,不必觉得礼重了。
柳露说这话也就是告知一声。毕竟人家费心送了重礼,她得让耿靖阳知道,见他同意自己收了,她也就放心了,正好这一套的玉动物,不仅用料儿好,且手艺创意都堪称当世名家之作了,她哪里舍得不给儿子留下,听的相公也同意。越发高兴了,忙又说道:“二哥二嫂三哥她们这次也都送了极贵重的东西,日后也得给他们回了重礼,对了,大嫂的娘家也送了礼,具是赤金打造的小儿饰品,最为精巧贵重的是宝石长命平安锁络缨项圈了。”
耿靖阳一听这话,不觉诧异地“噢”声,细细思量了一会。这才点头道:“既然人家送了,退回去也不妥当,那就收了吧,回头你进京时备上份相当的回礼也就是了。她们家虽然记着我们相救他家二公子的情,可这人情在药铺这事上算是两清了,我们不好再收这么贵重的礼。虽说两家是姻亲人家送礼也不为过,可毕竟是大嫂子的娘家人。送我们生哥儿就显得过了,还是还上这礼才是正紧。不过要细细思量回礼,可不能得罪了人。”
这道理柳露如何不懂,她本就想好了怎么回礼,见相公说起,忙商量道:“是这么个话,大嫂子给我的时候,我没好当面给推了,毕竟人家真心送来的,推了就显得失礼,当时就想着不管她们送什么,回头我就送给她们家现在最是需要的补身补气血的上用丸药,这个礼算是很重了,刚才打开来一看,这么贵重,我就想着再加送些我自制的青毛茶,这看上去不算是回礼,就当是平时亲戚间的赠礼倒也使得。”
这个还行,耿靖阳毕竟也不太懂如何送礼,知道媳妇毕竟是思量好了才这么决定的,遂点头:“嗯,就这么办吧,我们这些东西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想来大嫂子她们见了也会欢喜,并不会觉得我们同她外道失礼。”说完眼光往几按上一扫,发现还有两个红漆描金雕花的盒子没有打开,不觉奇道:“这个怎地没打开?”
见他指着这两个盒子,柳露不觉暗叹一口气,有点不情愿地说道:“这两个盒子是前头小莱管家特特送进来的,说是恭王府着人送的礼,来人没有留下,送了礼就走了。”说完见耿靖阳立时脸就拉下来了,不觉很是头疼,她刚才就是不想说这事,不想好好儿的气氛被别的事打扰了,可惜总归是没逃过,柳露心头一酸,轻轻地搭上耿靖阳的手拍了拍。
耿靖阳不过是惯性使然,感到媳妇的担忧,忙自责地道:“没事,这些我早看淡了,只是没想到这恭王还没死心,看看吧,都送了些什么,若是太过还是要想法子还了。”他是真心烦了恭王,可能这里头也有迁怒的意思,毕竟再如何徐氏也是他亲娘,虽然他自己也不待见,可恭王如此利用徐氏,他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柳露觑了眼耿靖阳的脸色,见她表情还算是好,也就松了口气,忙道:“如此也好,我来看看究竟他们送了些什么好宝贝。”说着就准备上手了。
她这一动,吓了耿靖阳一跳,忙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捉住了柳露的手,很是心有余悸地道:“你怎地还是这么莽撞,不知道这些人惯来阴狠,谁知道这匣子里是什么,万一有毒有暗器该如何是好。”
柳露被他一吼,倒也没觉得着恼,知道耿靖阳是担心她,遂笑了道:“没事,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本事,我早就用精神力感知过了,没有妨碍的,放心好了。”
耿靖阳刚才也是急的,这会子才想起自家媳妇的本事,可即使知道,他也是不放心的,遂摇头道:“好了,知道你本事好,可我不放心,还是我来吧。”说着就将柳露往身后拉了拉,这才打开匣子。
这一打开,屋子一下子被点亮了,柳露下了一跳,忙越过耿靖阳的遮挡,伸出头来往匣子里一看,不觉咋舌了,很是诧异地看着自家相公,问道:“这是怎么个意思,这么大颗夜明珠可是难得的很,纵使是皇宫怕是也不多,恭王怎地舍得送给我们,怕是所图不小呀!”
耿靖阳看了眼匣子里的东西,眼神暗了暗,没有立时接了柳露的话,转而打开了另一个匣子,这一打开来,见了东西,他心里有数了,不觉叹气道:“他们这是逼我亲自去趟恭王府,也好,前几次的事不明不白的也没个说法,这次我上门直接解决了也好,没得牵扯不清。”
听到相公说起前几次的事,柳露心头一酸,这徐氏从她成亲日算起到大哥成亲那次,可是谋害了她两次了,第一次也就算了,单她一人,可第二次她肚子里可是有孩子的,若是自己没有点本事,可不是一尸两命吗,这么算来也难怪相公恼她了,这放谁家也没这么个歹毒的婆母。
这么一想,柳露暗自庆幸,亏得老爷子一早就看透了这徐氏的本质,早早儿地断了关系,不然日后家里可有的折腾呢,见相公一脸不耐地皱着眉,心里也越发恼了徐氏,不过不想相公不快,忙打破沉默问道:“靖阳,你怎么看了东西就知道人家的用意呀?说不得人家就是财大气粗,又或许是想着拉拢而已,并不是让你上门呢。”
耿靖阳知道媳妇这是为了宽慰自己,凭着自家媳妇的玲珑心思哪里会不明白这恭王的用意,不过有一点媳妇是肯定不明白的,遂舒了口气,指着刚才打开的第二个匣子道:“这个匣子是徐老夫人送来的,里头的东西是她的陪嫁,当年是给我爹收着的,后来爹和她解除关系后,就又还给她了,当时她想留给我的,我没要,这次和恭王的东西一块送来,八成是打算让我看在母子一场的份上去府里一趟。”
柳露听他这么一说,不觉眉头一皱,看了看匣子里的东西,也算不上多好,只是支水头十足的翠玉镯子,不过大概是老物件了,看上去还是蛮值钱的,不觉撇了撇嘴道:“这样你就会去?她们想的也太简单了吧,我看你还是别去为好,恭王这人看上去不太地道,说不得府里设下什么圈套等着你呢,没得自己个送上门的,东西他也没亲自送来,我们也不必亲自去还,只派个稳妥的人送回就是了。”
柳露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觉得没必要现在就同恭王撕破了脸,毕竟恭王可是皇上的亲儿子,二来嘛,她是真不愿意搭上徐氏的事,至今她还记得大哥成亲时,徐氏带了个女的来膈应人,若不是她十分信任耿靖阳,说不得当时就被气出个好歹来,其实她当时确实是出了问题。
对于媳妇的担心,耿靖阳自然是明白的,他之所以说要去恭王府说清楚,也是一时烦了,不惜去王府同恭王和徐老夫人说个明白,如今恭王之所以还想着谋算耿家主要是耿家有他在,不然恭王爷是万不会打耿家注意的,毕竟老爷子和皇上可是师兄弟,他即使是亲王也不好给耿家下绊子的。
这会子被媳妇一说,看着媳妇担忧不愿的样子,耿靖阳知道自己刚才思量不足,遂忙拉了媳妇的手,安抚道:“别怕,我只这么一说,即使真去,我也得同老爷子和哥哥他们商议,哪里有说去就去的理,你别担心,万事我也不会吃亏,我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的本事有多大,柳露自然是知道的,可即使自家男人本事再大,作为媳妇也是不愿意相公涉险的,遂仍撅着嘴道:“我看你竟别去的好,有些人即使你再如何表示不想与之有瓜葛,他们也不会应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