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晚饭,王宇的碗里已经被王心华夹满了菜。
姑父裴连民一如既往的话少,在王宇印象里,他就两个爱好:钓鱼、看足球。
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两个表姐时不时的插一句嘲讽一下,搞得王心华几乎要发飙。
既然来了,王宇就不怕面对了。
在大表姐又一次插话后,正好借着她的话头,把事情说明白。
王宇放下了筷子,扫视了一眼姑父、姑妈以及两個表姐,随后开口道:“2001年7月,我考取大学,入学后第一学期,我就加入学生会,学期末拿到二等奖学金。第二学期开始担任系学生副主席,兼任校学生会干部。大二第一个学期,我担任系学生会主席,校学生会外联部副部长!”
惊讶于一直沉默的表弟突然开口,也惊讶于表弟嘴里讲出来的一件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两个表姐一时间居然没有插话打断。
“大二开学,老乡会来了一个学妹,我喜欢上了她,却不知道为自己埋下了祸根。另一个和她一起考入我们学校的男孩从高中起就一直在追她,但是那个学妹却对我有了好感毫无防范之下,我掉入他精心设置的陷阱醒来之际,就发现另一个女孩躺在我的身边,幸亏当时房内还有其他同学在,她无法告我qj,但是却离间了我和学妹的感情。”
“你怎么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
大表姐盯着王宇的眼睛问道:“难道不能是你酒后?”
“开始我也以为是我错了,并且表示愿意对那个女孩负责!”
王宇自嘲的道:“我还是太天真了,人家压根就不想让我出现在那个学妹面前。为了彻底消除我这个潜在威胁,三个多月后,那个女孩拿着怀孕的证明找上门来,威胁我,要么主动退学,要么闹到人尽皆知,被学校退学!”
“”
姑妈一家人都听出来了,这姑娘明显有问题。
“哪有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的,摆明了就是要逼我退学,哪怕同归于尽!”
看着自家大表姐的眼睛,王宇淡淡的问道:“如果这时候我还不明白被人算计了,你表弟我就是傻子了,但是除了主动提出退学,我能怎么办呢?”
“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了!”
姑妈王心华握着王宇的手,心疼的道:“我们去告他,告赢了就可以”
“姑妈,这事告不赢,除非那个女孩愿意站出来作证,可是她会吗?”
大表姐裴燕珊也放下筷子,歉意的看向一直被自己冷言嘲讽的表弟:“之前是我误解你了,表姐向你道歉!”
二表姐裴燕妮也赶紧放下筷子:“我也道个歉,是表姐误解你了!”
在王宇解释了自己的事情后,屋内气氛为之一变,两个心怀歉意的表姐也开始帮王宇夹菜,不一会儿,堆得都冒尖了。
“以前暑假过来,菜都抢着吃,抢不过我,伱们就合起伙来作弄我!”
王宇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的碗:“难道是姑父不掌勺了,你们嫌一桌菜的味道不行?”
一句话,引来了大家的笑声,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为之消散,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暑假。
“王宇成长了不少,说话现在一套一套的!”
大表姐裴燕珊感叹道:“前几天我和周雯通电话,说起你的时候她可是对你称赞有加。现在事已至此,大学是回不去了,你在魔都好好努力一把,争取平均月薪能拿到一万多,干个两三年在市区买套房子,到时候表姐再给你单位里张罗个对象!”
“对对,小宇啊,要好好工作,争取在大城市落脚!”
王心华转向自己丈夫:“老头子,你不是时间多嘛,回头附近多关心关心房子,先帮王宇挑起来!”
王宇和对面两位表姐对视一眼,都忍着笑,有事姑父上,姑妈王心华的一贯套路了。
时间过的飞快,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妈,别再拉着小宇聊了,他还得赶公交去松江,明天是周一,他得上班!”
裴燕珊打断王心华的唠叨,拉着王宇就往外走。
“哎,哎,这孩子小宇啊,空了就过来看看姑妈,记得啊!”
“知道啦,空了就过来,记得让姑父掌勺啊!”
“”
“听说你上个月做的不错?”
下楼梯的时候,裴燕珊边走边道:“周雯都说那单能拿下来难度不小,踏入社会一年多一点,你成长的很快啊!”
“上个月拿了魔都、浙省两个大区月度销售第一!”
王宇回应了一句,随后又道:“姐,我想下礼拜请你和周姐吃个便饭,赏个脸呗?”
“啧,说你成长了,你还真就长的过快了啊,都知道用社会那套来对付你姐了?”
“我请你和周姐那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再说了,公司报销,不吃我还挨批评呢!”
“呵呵呵!”
裴燕珊用手指点了点王宇的额头:“只此一回,以后单独请你周姐去,别拖上我!”
说话间,三人下了楼梯,裴燕珊指了指花坛边上的别克道:“要不要送你一段?”
“别,你新婚燕尔,晚回去了姐夫不得弄死我啊,再说二姐夜排档还要开张,你送二姐吧,我自己坐车回去!”
“小东西,没白疼你!”
裴燕妮抱着裴燕珊的胳膊开口道:“当初让你姐帮你打招呼,我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哦!”
王宇眨了眨眼睛:“二姐,你得把姑父请你排挡上去帮你掌勺!”
说完,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向小区外走去。
“王宇,你有完没完!?”
裴燕妮在身后跳脚,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变化好大!”
裴燕珊目光盯着王宇的背影:“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啊?哪里怪了?”
“从头到尾,除了在老娘面前真情流露,其他时候太平静了,仿佛有一种看透人生的豁达,包括讲述那段往事对,就是讲述,整个过程中不见丝毫愤怒和不甘”
“哎,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啊!”
裴燕妮也皱起了眉头回忆之前吃饭时候的场景:“太过于成熟了?”
“也许事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吧”
裴燕珊若有所思的道:“年少时春风得意,却突然被人算计,一下子从云端跌落,连父母都不敢面对,最后只能怀揣着不多的钱一个人背井离乡闯荡南方”
难道这就是老话所说的男人在苦难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