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白和裴澈一前一后走进教务处,全程无交流,零对视,死寂般的气息在两人间弥漫,谁都没注意,身后的门被悄然关上。
门外,响起咔哒一声。
萧沉野颠了颠手里的钥匙:“搞定。”
裴忧宝蹲在旁边双眼放光的望着:“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呀!”
萧沉野哼笑了一声:“不把他们锁起来怎么让他们独处?而且我还有后招。”
裴忧宝一下子竖起了耳朵:“什么后招?”
“教务处里面有个放杂物的小房间,听说闹过鬼,午休的时候我就已经溜进去,放了一个小音响,可以用手机控制播放鬼叫声,被这么一吓唬,两个人肯定会抱在一起,肢体接触有助于感情升温。”
裴忧宝用手指戳着小梨涡:“可是…我妈咪不怕鬼唉。”
萧沉野笑意更深了:“但阿澈怕鬼啊。”
“对哦!”
裴忧宝想起来,在未来,每次妈咪抱着她看鬼片时,爸比从不参与,连瞟一眼都不肯。
此时。
裴澈将书往桌上随便一扔,转身就准备离开,握住门把手,却发现门怎么也拉不开,似乎是从外面锁住了。
陆霜白见他挡在门口半天不动,终于开口说了彼此间的第一句话:“怎么回事?”
裴澈冷冷的回答:“门打不开。”
陆霜白走过去,试了两下,还真打不开,她拿出手机给裴忧宝打电话。
裴澈也拨通了萧沉野的号码。
门外,裴忧宝和萧沉野的手机震动起来,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按下挂断键。
被同时挂断电话的裴澈陆霜白:???
天快黑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基本都走光了,求救是不可能的。
陆霜白随手抄起一把椅子,迈步往窗户那边走。
裴澈拧眉看着她:“你要干嘛?”
“砸窗户。”三个字被陆霜白说得轻描淡写,简直比讨论今晚吃什么还悠闲。
“你有病?”裴澈拦在她面前,眼眸带着几分冷酷的锐气:“我可不想再多一条损坏学校公物的黑料。”
陆霜白面无表情:“我砸的。”
听到这话,裴澈从唇角溢出一抹轻嘲的笑:“你觉得网上恶意中伤我的人,会关心这窗户是谁砸的吗,他们只在乎我是否也在场。”
陆霜白挑着纤眉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裴澈语塞,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吃瘪的滋味。
陆霜白懒得再搭理他,举起手中的椅子,刚想砸,眼前忽然一阵眩晕,浑身失去力气,椅子便从手里脱落,砰得一声掉在地上,她双腿发软往后倾倒。
裴澈见状,下意识伸出双臂从身后搂住她,少年低磁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喂,你没事吧?”
陆霜白只觉得全身被一股温暖紧紧包裹着,就像一个可以令她尽情依靠的港湾,清冽的香气在鼻间萦绕。
直到恢复意识,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裴澈圈在怀里,后背紧贴着少年结实的胸膛,彼此的体温透过布料互相交织纠缠。
她瞳孔骤然紧缩,迅速站直身体,与裴澈拉开距离,一只手无力的撑在旁边的桌子上,微微喘息:“算了…还是等裴忧宝和萧沉野他们过来吧…”
裴澈瞥了一眼自己举着双臂落空的怀抱,转身走到另一边,拉开椅子懒洋洋坐下,冷哼一声道:“就知道碰上你准没好事。”
陆霜白扯了扯唇角:“这门难道是我锁的吗?”
裴澈指着自己的脑袋,勾起一抹充满戾气的笑,露出的虎牙野性十足:“那桶颜料是你扣我头上的,没错吧?”
搞半天,还在为这事记仇。
陆霜白眼眸轻抬,从容不迫的扫视了他一眼:“谁让你当时就站在我对面,怪得了谁?”
“陆霜白。”裴澈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意,黑眸危险的眯起,连声音也变得嘶哑:“劝你最好别惹我。”
裴忧宝耳朵贴在门板上,越听越不对劲:“完了完了,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别急,看我的。”萧沉野拿出手机,打开蓝牙连接音响,然后点击播放音频。
门里面,裴澈正靠在椅子上,翘起一条长腿,眼皮半掀,望向陆霜白的目光溢出几分轻蔑。
“还我命来~~~~”
忽然,一道哀鸣声伴着阵阵阴风吹到耳边,他脊背一僵,敏锐的眸子往四周巡视:“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陆霜白低着头没看他,冷漠回答:“没有”
结果,话音刚落。
“我死的好惨啊~~~”
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在整个教务处回荡起来。
裴澈睁大双眼,瞳孔在眼眶里晃动:“这下你总听见了吧?!”
“嗯。”陆霜白依旧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漫不经心的说:“应该是鬼吧。”
“鬼?!”坐在椅子上的裴澈猛然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瞪着陆霜白:“你少来吓唬人!”
“喏,教务处里的杂物间,听说里面经常闹鬼。”陆霜白朝对面扬了扬下巴。
裴澈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见对面一扇紧闭的小门,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随时都会冲回来,他僵着脖颈,喉结上下一滚,透出几分脆弱的性感,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陆霜白瞥见少年紧绷冷峻的脸色,垂在身侧攥起的拳头,忍不住戏谑道:“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可笑,我长这么大就没怕过什么。”裴澈轻嗤了一声,嘴上不肯认输,双脚却已经朝陆霜白那边迈去,不知不觉靠到了她身旁,和她手臂紧贴。
裴澈慢慢抬起一根手指,勾住陆霜白的袖口扯了两下,很是傲娇的仰着头命令:“你…你去看看。”
陆霜白朝他翻了个冷眼:“你自己怎么不去看,胆小鬼。”
裴澈将眉头一压,像极了一只优雅的猫儿忽然露出利齿,异常幼稚的反驳:“你才是胆小鬼,你全家都是胆小鬼!”
“……”陆霜白朝他挑衅似的眯了眯眸:“不怕的话你现在就去看看呀。”
“去就去!你真以为我不敢?!”裴澈几乎是咬着牙说,声音忽然又弱了下去,带着几分无赖:“但是…你要陪我一起去…”
他手指还紧紧勾着陆霜白的袖口,不肯松开半分。
陆霜白没说话,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