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忧宝眨着困惑的双眼,感到不可思议。
萧沉野饶有兴致的问:“还有这种好事?你们大老板是谁啊?”
“抱歉,我们大老板的身份不太方便透露。”老板娘摇摇头,又朝正处于茫然状态的裴忧宝笑道:“欢迎你常来。”
说完,转身走了。
萧沉野撑着下巴,调侃道:“行啊你,认识了什么大老板,吃面都不用给钱了。”
裴忧宝没多想,仰着脸蛋笑容娇憨:“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另一边。
一栋别墅书房里。
萧蔷薇正扶着画板,拿画笔的手突然被打了一下,曲鹤行站在旁边训道:“错了!空间感错得这么明显,就这样你还敢跟人家搞什么比赛!”
萧蔷薇拧起眉捂着手背,一双水灵灵的眼里,映射出她浓烈的野心:“那个裴忧宝就是个小菜鸟,美术月考排在200名开外,我就算给她一年时间,她也不可能比过我的,这次妙影大赛,我不仅要赢她,我还要以第一的名次狠狠碾压她。”
曲鹤行提醒道:“有信心是好事,切不可自负。”
萧蔷薇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放心吧师父,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乘弦派的弟子,不会丢您老人家的脸的!”
“别贫嘴了,先休息会儿吧,我去厨房给你弄点水果。”曲鹤行露出些许宠溺的神情,转身离开了书房。
萧蔷薇放下画笔,走到窗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垂眸时,余光却被桌上的一幅画给吸引了。
将画拿起来了,才发现这是在草稿纸上完成的作品,而且还写着司眠的名字。
司眠的画,她全都看过,这一幅却没有印象,看样子是随手画的,并没有发表过。
萧蔷薇如获珍宝般的捧着,精妙绝伦、无可挑剔的画技令她惊叹。
掌门不愧是掌门。
随手一画的草稿,也是别人哪怕练习二十年,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萧蔷薇回头瞄了一眼门口,趁曲鹤行还没进来,她将草稿折好,塞进了自己书包里。
——
离开面馆,天已经快黑了。
裴忧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和陆霜白、萧沉野一起,刚走出巷口,忽然听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
转过头,只见一辆车缓缓驶来,然后在他们面前停下。
随着后排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被清冷月光照亮的绝美面容。
裴忧宝呼吸一窒,瞬间睁大的眼眸,如刹那烟花般,绽放出绚烂色彩,两抹红晕悄然爬上脸颊。
是裴予深的朋友,上次见过的美人儿!
顾砚桉扬起盈润的唇,笑吟吟的,嗓音轻哑好听,像揉碎了天边卷着的云:“这么晚还没回家吗,要不要送你们一程?”
萧沉野站的远,往车那边斜睨了一眼,却撞上顾砚桉似有若无掠来的目光,那双冷韵中掺着邪魅的眸,引人沉溺,让他忽然想起打火机摇曳的火焰,仿佛在脑海里再次被点燃。
“不用,我司机已经来接我了。”萧沉野生硬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陆霜白也拒绝了,打算去坐公交车。
只有裴忧宝嬉皮笑脸的钻上了顾砚桉的车。
车里,裴忧宝将双手放于膝盖,坐姿显得乖巧,时不时掀起长睫,偷瞄着旁边的顾砚桉,眸底的欢喜如水银泻地般流出。
“要不要去我家里玩?”
忽然听顾砚桉笑着问了一声。
“好呀!”裴忧宝迫不及待就答应了,回过神后,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耷拉下脑袋露出十分懊恼的神情。
顾砚桉看着她,忍不住弯起眉目,有被她可爱到。
裴忧宝想跟顾砚桉搭话,绞尽脑汁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软软的开口:“你和裴予深认识很久了吗?”
顾砚桉笑着回答:“嗯,大概是在九年前认识的,那年他18岁,刚被接回裴家,我受邀参加裴家为他举办的宴会,然后就在花园里发现了他。”
说着,又故意卖关子问:“你猜他当时在干嘛?”
“在干嘛呀?”裴忧宝被勾起了兴趣。
顾砚桉一脸神秘的凑到裴忧宝耳边,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他在哭。”
哭?!
裴忧宝狠狠震惊了。
顾砚桉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笑道:“很难想象吧,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竟然也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呢。”
裴忧宝心里实在好奇得厉害:“他为什么要哭呀?”
顾砚桉陷入回忆搜寻了片刻:“他说他在那一天,同时失去了两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谁呀?”
“一个是他的母亲,还有一个…”顾砚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话间,车停下,已经抵达顾家。
裴忧宝跟着顾砚桉走进大门,滴溜溜的大眼睛往四处张望着。
顾砚桉看女孩绞着手指,略显拘谨不安的模样,忽然俯下身将脸凑到她面前,展开一抹春风吹拂般的笑容:“不用紧张,先坐下吧,想喝点什么?”
裴忧宝乖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什么都可以,我不挑的。”
顾砚桉让佣人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呈愿!是你回来了吗?”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呼唤,一名气质华贵的女人从楼上冲了下来,猛得将顾砚桉抱住,哭喊道:“呈愿,你终于回家了,妈妈好想你…”
顾砚桉扶住她的肩膀,嗓音格外低柔:“妈,你冷静点,我不是呈愿。”
方敏珊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顾砚桉,一张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抱住脑袋发出惊恐的嘶吼:“是你杀了你呈愿!是你害死你弟弟的!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裴忧宝迅速将放下手中的牛奶,站起身,发现佣人们似乎早就习惯了,全都躲进角落里,当做没看见。
“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顾砚桉的眉目依旧温雅,搂着方敏珊往楼上走。
“你滚开!”方敏珊一把揪住顾砚按的衣领,一双恨意翻涌的眼恶狠狠瞪着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如果不是你,你弟弟也不会死!你就个灾星,你就是个祸害我,我不该生下你的,你把呈愿还给我!还给我!”
顾砚桉没说话,将长睫低垂,掩去眸底浮起的一片悲凉。
“我要替呈愿报仇!我要杀了你!”方敏珊用力推开顾砚桉,跌跌撞撞冲到茶几边,抓起一个金属摆件,就朝顾砚桉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