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你不会以为时宴真的会喜欢一个山沟里出来的村姑吧?”
“这些年他连家都不愿意回,你这样恬不知耻占着顾夫人的位置有意思吗?”
“我和时宴已经有了孩子,如果你识趣的话,就应该早点让出这个位置。”
阮夏看着手机上顾时宴的白月光发过来的短信,这才不紧不慢地抬眸看向眼前的律师:“您方才说什么?”
“这是顾总拟订的离婚协议书,离婚后,您将得到荣景园的别墅和三千万作为补偿。”
阮夏声音清淡:“听上去挺诱人的。”
“您如果坚持不肯离婚,顾总会提出离婚诉讼,届时您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温律师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谁都知道顾总对这位结了婚三年的妻子有多冷漠,三年内对这位顾夫人不闻不问,甚至从未踏进家中。
现在那位初恋周晴乍一回国,顾总便提出了离婚。
阮夏不知道他的想法,只目光平静地掠过离婚协议书。
三年了,她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三年前,她因为一场山崩阴差阳错失忆住院,被阮家找到,重新认回,成了阮家的大小姐,遵从两家的婚约,嫁给了顾时宴。
然而嫁过来后,顾时宴却从未露过面,等待她的只有冷漠与轻视。
直到半个月前,顾时宴的白月光周晴重新回国,没多久,顾时宴便请来律师主动提出离婚。
想到那位白月光挑衅的短信,阮夏忽然笑了下,离了也好。
一个连孩子都有了的男人,她扒着做什么?
如果不是当时所有人都告诉她,山崩时是顾时宴带来的人救了她,她早就忍不了这场冷暴力离开了。
她拿起笔飞快地在离婚协议书签下字,随后递给温律师,温律师没料到她这么爽快,错愣了几秒。
却见她忽地起身,将一张银行卡递到他面前,声音冷淡:“钱就不用了,这张卡里有五百块,就当我给周小姐和顾总的随礼了,祝这对二百五百年好合。”
说完,阮夏步伐轻快地走出了咖啡厅。
从咖啡厅走出来,闺蜜季若初就迎了上来,忍不住挑眉问了句:“真离了?”
“嗯。”
阮夏打开车门,坐上车,漫不经心道:“孩子都有了,我还纠缠个什么?”
季若初忍不住啧了声,“没想到顾时宴这么渣,未婚有孕,还要娶你。”
那张机场路透季若初也看过。
周晴回来那天,顾时宴亲自去接机,两人的车上还有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孩。
虽然到现在顾时宴对那孩子的身份依旧讳莫如深,但媒体很快就扒出来,那孩子大约是周晴出国前就有的。
阮夏闭上眼,假寐:“他大概也不知道周晴有了孩子,不然也不可能和我结婚。”
当初如果不是顾老爷子逼迫,顾时宴是怎么都不肯娶她的。
季若初却只觉得讽刺:“听上去倒是挺深情的,可凭什么要你为他们的爱情买单。”
阮夏淡淡垂下眸。
是啊,她凭什么当三年的冤种顾夫人,在婚姻的坟墓里活生生被埋了三年。
见她神色有些怅然,季若初忙话锋一转:“不说这些了,你离了婚有什么打算?”
“当初山崩后你成了阮家大小姐,一时间没了消息,不少人都找你找疯了。现在要不要考虑重新回来?”
阮夏没说话。
山崩后,她从村姑摇身一变成了阮家的真千金,没多久季若初就找上门,告诉她,她并不是普通的村姑,而是心理学界最有名的心理医生和催眠鬼才echo。
然而彼时她记忆全失,嫁给顾时宴后,她虽然有刻意了解过相关领域的知识,但一时间想要恢复当初的能力与水平,恐怕并不容易。
阮夏看着手中独一无二的硬币:“先从最基础的心理治疗做起吧,其他的还需要时间。”
季若初舒了口气,眼底的笑意昭然:“你能回来就很好了,其他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既然你想从最基础的做起,我当然支持你!要重新回到sai吗?”
sai是当年阮夏一手创办的心理协会,一步步登上了顶峰,她消失的这三年,已然成为了top1,几乎聚拢了全国最核心最厉害的心理学高手,国内目前无人能敌。
“不用了,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回去。”阮夏直接拒绝。
“我现在记忆缺失的太严重了,我希望从最简单的做起,至于sai,暂时还是麻烦你跟大师兄管理了。”
提及大师兄,季若初脸上本能性的浮现出了嫌弃,不过一秒钟就恢复正常,“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恰好我亲戚在城西有家咨询所,不如你就先去试试?”
“好。”
她话里的振奋让阮夏难得有了一丝笑意,然而很快季若初像是想到什么,又问了句:“对了,你离婚的事要不要通知阮家?”
阮夏怔了下,垂眸道:“先不用了。”
她虽然被阮家找回,可和阮家的父母以及三个哥哥并没有什么感情。
阮家更看重的似乎是那个陪在他们身边的养女。
涉及到阮家的家事,季若初也不好说什么,只笑着道:“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echo,你终于回来了!”
此时。
时公馆的顶层。
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安静地坐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摆弄着高阶魔方。
小家伙有些出乎意料的漂亮,雪白的皮肤,浓密的睫毛微垂,眸色清澈干净。
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小王子。
“先生,小少爷的封闭程度过深,除非是最顶尖的心理医生,否则很难治愈。”
只可惜如今好的催眠师太少,如果是三年前那位在,也许还有戏。
顾时宴一双丹凤眼底带着冷意,薄唇微动:“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医生很快离开,一旁的周晴抿着唇,有些苍白的脸上透着几分难过与心痛:“都是我不好,当初如果不是我意气离开,安安也不会彻底自闭,时宴,是我对不起你。”
她的双眸微湿,眸色透着几分楚楚,令人怜惜不已。
顾时宴声音清淡地安抚道:“当年的事不怪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安安。”
“时宴,还是算了吧,这两天已经闹出了不少风波,要是阮小姐知道会不高兴的,她毕竟才是你的妻子。”
周晴低垂着眸,眼底都是苦涩。
当初如果不是她离开,现在恐怕早就成了顾夫人。
听她提起那个女人,顾时宴皱了皱眉,眼底透着几分厌烦,如果她聪明的话,就不该纠缠不休。
就在这时,温律师推门而入,走到顾时宴面前:“顾总,离婚协议书,阮小姐已经签字了!”
顾时宴淡淡“嗯”了声,只觉得对方倒还算识趣,却不想温律师瞥了眼周晴,欲言又止地将银行卡递过去:“另外,这是阮小姐给您和周小姐的随礼,里面有五百块,说是祝两位二百五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