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舒家,舒鸢的情况稳定了很多。
“echo医生。”舒鸢温柔地笑着,情绪稳定的她与那日大相径庭。
她墨发披肩,鹅蛋脸精致而又清婉,白皙的脖颈露着,更添了几分韵味。天蓝色慵懒宽松连衣裙,更衬得她整个人娇小柔弱。
“听文珠说,我上次情绪失控伤到了你,对不起。”舒鸢歉疚道。
“没事。”阮夏笑了笑,在舒鸢对面坐下,关切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最近睡得好吗?”
“好多了。”舒鸢面上的郁色减少了很多。
“我想请你催眠,看看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咬了咬唇,“我不想每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自从她有自己清晰的意识,便感觉脑海里空了一块。
丢失的记忆总会在午夜梦回时跳出来,让她难受。
她不想再被反反复复地折磨了。
“你现在非常不稳定,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不建议你这么做。”阮夏下意识想劝说她。
舒鸢的记忆碎片正处于混乱状态,要是强行拼凑,很有可能会对她的大脑造成冲击。说不定舒鸢会回到以前的状态。
阮夏不允许自己的患者冒险。
“我知道后果是什么,可是我受不了记忆一片空白。echo医生,哪怕能让我看到一点曾经的记忆也行。”舒鸢态度坚定。
阮夏有些犹豫。
她跟舒鸢差不多,都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唯一不同的是,舒鸢的记忆成了碎片,在大脑中时不时进行碰撞,导致她经常受梦魇的折磨。
而她,却是完完全全失去了记忆,哪怕进行多少次心理催眠也找不到。
倘若她是舒鸢,估计也会冒险催眠寻找记忆。
毕竟谁也不想要一片空白的人生。
见阮夏不同意,舒鸢有些急了,“echo医生,我愿意承担后果,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帮帮我吧。”
“你当真决定了?”阮夏收回心绪,抬眸认真问道。
“当真决定了。”舒鸢郑重点头。
阮夏深深吐出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在进行催眠之前,她又对舒鸢做了精准的心理诊疗,迅速确定下来催眠方案。
舒鸢的卧室,播放着轻缓温柔的音乐。
她与舒鸢面对面坐着,如玉的手指捏着怀表链。
怀表在空中以不可察的轻微弧度晃着,舒鸢那双好看的美眸盯着指针,目不转睛。
滴答滴答的声音愈发清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倏地,音乐消失了。
舒鸢缓缓闭上了眼,呼吸均匀,看起来睡着了。
阮夏盯着舒鸢,不敢放过她的丝毫情绪变化,随时准备着叫醒她。
怀表指针还在继续走着,滴答声却消失了。
房间寂静而又诡异。
阮夏脊背绷直,一刻不敢放松。
陡然,舒鸢脸色发白,浑身发颤。
就这么眨眼间,她已然出了一身汗。
阮夏紧忙打开音乐,刹那脑海里闪过陌生的片端。
她顿了下,才将怀表凑到舒鸢面前,滴答声再次响起。
“舒鸢,醒过来,不要害怕梦境,跟着怀表的声音走。”她稳了稳心神,开口道。
声音清灵,糅合着滴答声。
落入眼前睡梦中女子耳中,指引着她一步步走出梦境。
舒鸢猛的惊醒,眼神恐惧而又怯懦。
“你看到了什么?”
“刀,血淋淋的刀,还有……还有周晴……”舒鸢颤抖的厉害,脑海里周晴阴冷的笑格外深刻。
舒鸢不知道自己害怕的是带血的刀,还是周晴。
阮夏眯了眯眸子,确定了心头的想法。
舒鸢的记忆果然跟周晴有关。
“没事了,别害怕,你看到的已经过去了。”阮夏柔声安慰道,轻轻顺着舒鸢的脊背。
舒鸢胸膛连续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浑身已经被虚汗湿透了。
过了好久,她才平静下来。
阮夏拿过外套罩在她肩上,又倒了杯热水,“喝口水。”
舒鸢温顺的接过,小口小口喝着。
她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眼眸也变得清明起来。
“你说,周晴会不会跟带血的刀有关?”舒鸢突然问道。
周晴说她们曾经是最好的姐妹,可她没有一点印象。
每次见到周晴,她总是有股排斥,本能的不想跟周晴接触。
而经过这次催眠,她更怀疑了。
“我不确定。”阮夏摇摇头,不敢妄下定论。
哪怕舒鸢是她的患者,她也不能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这段时间你还是少跟周晴接触,我担心她会影响你的治疗。”她不放心的嘱咐着。
“好。”舒鸢点点头,好看的眉眼弯了弯,姣好的面上透着希冀,“希望我能早点恢复记忆。”
阮夏垂眸,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怀表,目光虚虚的望着某处。
方才她即将唤醒舒鸢时,好像记起了以前做催眠治疗的片段,以至于慢了一刻。
而后面所有流程都是下意识所做。
好像她做了千百遍,很熟悉。
是曾经的她吗?
“echo?”舒鸢唤了好几声,也不见阮夏回应,不由得担心起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阮夏缓过神,温和沉静的摇头,“我没事。”
“你要跟我去逛街吗?”舒鸢整日闲的无聊,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就连跟阮夏见面也还是诊疗的时候。
她看了眼身上的裙子,转而又嫌弃的拽了下阮夏的袖子,“咱们女人就要多打扮,哪能天天穿这么简单。”
“我是医生,只能穿白色。”阮夏无奈笑笑。
舒鸢拽着阮夏起身,不由分说拉着出门。
“工作时穿白色,下班就要换换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