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不赦!”
无拳的目中绽放赤炎,捡起领头的短刀,就要一刀抹过喉咙杀了领头。
“不可!”李肇连忙制止。
无拳收住了刀,不解地望向李肇。
“留着有用!”李肇没有作过多的解释,指了指前面的搏斗,“他们恐怕要抵挡不住,赶紧去救场吧!”
“是!”无拳瞥了一眼领头,不甘地走了。
李肇顿了顿,他刚才看出无拳眼中的愤怒,更有对领头的恨,暗暗猜测其和领头有可能认识,但这是他的过往事,无拳不说,他也不好过问。
当然,此刻的领头还不能死,因为,有些东西他还未理清头绪。
这些人明显不是学子,假扮而来显然并非为了二书,而是为了杀他,但他想不到自己和谁有生死大仇,非要杀了他不可。
突然,他望向缩于一旁的叔孙通。
此刻的叔孙通似乎被吓到,在一旁不知所措,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锐气,精气神崩塌。
嘴里还喃喃自语:“怎会这样?怎会这样?不是说要帮我吗?”
李肇走了过去,却不理他如何自语,一脚踹出,将叔孙通踢翻,而后厉声问:
“你为什么这么做?”
望着李肇这么盯着自己,叔孙通很不舒服,却又无从回答,他真的不知这些人为何会杀人,他自认为只是学子罢了。
“李将军,如果下臣说不知道,你相信吗?”
满脸惨淡。
“你说呢?”李肇似笑非笑,“如果你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不介意像对待他们一样对待你。”
看着那一个个被那不知名的东西噴中,而后痛苦地倒地挣扎,叔孙通看得心揪,还有那个叫‘无拳’的人更是厉害,在众人当中就如入无人之境,短刀快准恨,一刀刀刺进学子的筋骨,令之一下子失去战斗能力。
可谓勇猛、武力高强。
“我”叔孙通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来,他现在和贾雄站在同一战线上,出卖他便是出卖自己,虽然他已经没有了活路。
“哼!既然你不说,那你就是主谋,你要知道谋杀朝廷主将是什么罪,你就等死吧!”
叔孙通表现出很挣扎,但还是狠狠心,没有说。
他知道,自己被贾雄耍了,中了贾雄的圈套,但又不能说,如果说出来,他叔孙家必会覆灭。
李肇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要说叔孙通要杀他,没这个杀人动机,就算因二书会导致他身败名裂,也全然没有必要杀他,他大可多求几次,说不定就能遂他的意。
也就是说,有人利用叔孙通要害他,至于怎么害呢?就派出这些歹人?有些不对劲,谁都知道他拥有着大杀器,想杀他比登天还难,但结果还是出现这种现象。
不得不令人深思。
突然李肇的灵机一动,心思活络了起来,接着眉头紧紧蹙起。
这些歹人扮成学子,并刺杀他,最终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他利用大杀器将这些所谓学子全部杀死;二,歹人将他杀了。
下一刻脸色大变。
想必耍阴谋的人也想到这两种情况,大概率不会成功的情况他还是实施,这里面有什么目的呢?
李肇想到一种可能,那便是,哪一种情况他都得死。
阴谋者要行一箭双雕之策。
这并非他胡乱猜测。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他死了就死了,耍阴谋的人就达到目的,如果他不死,而将歹人杀死,那问题就大了。
这些人明面上是学子呐!是朝廷善待之人。
想到问题关键处,李肇狠厉的目光瞪向叔孙通,问:“你们来时可曾有人知道?”
已经到这个地步的叔孙通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无所谓地说:“当然,恐怕大半咸阳人都知道了此事。”
“你?”李肇扬起手一巴掌扇过去,扇得叔孙通倒地不起。
大半咸阳都知道此事,如果这些学子皆死了或失去踪迹,后果会是如何呢?他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他上次之所以没有对着学子出手,便是出于这方面的原因考虑。
正值朝廷善待学子之际,虐杀学子是多大的罪,不言而喻,就算多大的功臣,恐怕皇都保不住,就舆论就可压死一头牛。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歹人杀不死他之际,那主谋之人必定会在其他方面下功夫,学子就是一个很好的说事点。
好狠的阴谋。
李肇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谁,竟如此处心积虑要除掉他。
“无拳,废掉他们即可,不可滥杀。”看着无拳在歹人中大发神威,抡起抢过来的长剑就是一阵肆虐,加上旁边卫队的协助,歹人呈一面倒的趋势。
无拳听之,正准备下杀手的心顿了顿,下手也开始有了分寸。
就这样,百数歹人被制服,被众人押的押,拖的拖,来到李肇跟前。
李肇抓住其中一人就是一脚,厉声问:“你们的主谋是谁?”
歹人乃经过专门训练,俨然死士,又如何会说,他仰起头,就算被擒,也是一脸神气。
“不要问这些废话,要杀就杀。”
李肇再是狠狠一脚踢出,将他踢到一边,然后抓起另一人的衣领,问:“你们为何要袭击我?”
这个人也和第一个一般鸟性,不开口。
小壮怒了,一拳便抽了过去,喝道:“你说不说,少爷问你话呢?”
这个人根本不为所动,这样被打,一声都不吭。
这下让李肇皱起了眉头。
叔孙通不说,这些人也不说,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能耐令他们如此不肯开口,李肇想不明白。
照这样下去,就算他审问个几天几夜也问不出来。
最终,还是无拳走了出来,对着李肇使了个眼色,李肇会意,两人便往另一边走去。
“无拳,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他觉得无拳应该知道些什么,从刚才他对领头露出憎恨就可看出一二。
无拳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说:“我只是猜测,却不敢肯定。”
哦!
李肇顿了顿,示意无拳说说看。
“我见过那人。”无拳指了指领头。
李肇也不感觉到意外。
“他可能和贾雄有关系。”
这次李肇惊讶了,身躯为之一震。和贾雄有关系,那不是说是贾雄派来的,贾雄是主谋?
可是不对呀!
他和贾雄并无太大恩怨,此人怎会如此害他呢?
“你确定?”
无拳并没有直接回答,反问李肇:“少爷可知我以前所属?”
李肇摇头,这点他当然不知,也很想知道,只是之前不好问而已。
“乃咸阳主将,也就是贾雄所在的军营,以前的主将并非贾雄,乃另有其人,我便是此人的护卫。”
李肇略微惊讶,他道只是一般兵卒,原来是护卫,也难怪他有着如此好的身手。
但无拳说这些和贾雄有关吗?接下来无拳的话令他惊了惊。
“前任主将乃此人所杀,我也是被此人所创。”无拳指了指昏睡在地的领头,眼中的怨恨更加浓烈。
“前任主将死后,贾雄便顺利担任主将,少爷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李肇沉默了。
这事直指贾雄。
“我之所以不肯定地说他们和前任主将有直接关系,乃我从来未见过这些人,而且他们所学也非咸阳军队所有。”
这次的说话,无拳一改之前的惜字如金,变得多言了起来。
“你是说,这些人和贾雄的关系不够明显?”
“是的,而且当年前任主将被杀,贾雄并不在场。”
李肇皱起眉头。
“但奴敢肯定的是,贾雄并非良人,少爷要提防他。”无拳抱拳提醒。
李肇记在心中,沉思了起来,下一刻,他脸色一变,连忙吩咐无拳,“你立刻押着这些人进咸阳,务必在天亮之前赶到。”
无拳看出了李肇的焦急,连忙问:“少爷,出了什么事了吗?”
“不要多问,快点准备,务必要在天亮之前赶到,并且想办法秘密进入皇宫附近,在城门外等待。”
“还有,催泪剂有效时间才半天,你等必须要将之绑严实,切勿出差错。”
无拳看出了少爷的凝重,也不再多问,便立刻吩咐卫队忙碌了起来。
李肇不怠慢,感觉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第一时间入宫面见皇,虽然现在天色已渐暗。
“快,备马,我要入宫。”
皇允许他便宜行事,并且不要求他上朝,但他还是有入宫的特权的。
随着长安乡的发展,早已配备了马,用于耕作的牛更是配备不少,很快,阿超便牵来了马,他骑上马,匆匆往咸阳赶。
独马比马车快多了,戌时,李肇终于赶到了皇城。
李肇乃皇身边红人,侍卫见之也不敢怠慢,连忙去禀报,不久便出来将李肇领了进去。
嬴政真可谓勤政,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他还在挑灯处理政务。
一累累的竹牍已改成纸,就算如此,案台上也堆满了一册册的纸,他不停地翻动着,即使深秋已过,寒冬也近尾声,也无法掩盖他额头的滴汗。
“臣李肇拜见陛下,夜里前来,实在打扰。”
李肇觐见,立刻跪下拱手行礼。
嬴政抬头望了望他,露出慈祥的微笑。
对于这个臣子,他愈发满意。
“起来吧!可有事?”
“有!臣刚才”李肇也不掩饰,正要将在长安乡的事儿说出来。
没有办法,既然有阴谋针对他,他不能眼睁睁地被阴谋算计,第一时间让陛下知道,这是防患于未然。
“等等”嬴政突然制止了他要说的话,换个口气说,“二书之事,折腾了那么久,也该够了,你什么时候将价格降下来,二千半两钱,亏你才想得出来。”
“你当我大秦学子皆如李斯般富有。”
是的,李斯就是很富有,事发之后,他便抄了李斯的家,搜出了大量钱财,如他不贪墨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叔孙通封禁你的二书,朕大可自作主张降罪于他,你的怨也该消了吧!”
李肇也想不到陛下会提及此事,但此刻并非提及此事的时候,便勉强附和着:“陛下所言极是,臣择日便恢复原价,不过在这之前,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哦!”嬴政来了兴趣,这可是第一次,此子难得求他做事,反而是自己时常有求于他。
“说来听听!”
“诺!”李肇组织一下语言,便将白天发生的事儿说出。
“什么?有学子要袭杀于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反了。”嬴政听之大怒。
这可是大秦主将呐,立下嚯嚯功劳的人,怎可随意被袭杀?
“可查出乃何人所为?”
“臣并未查出,但臣猜测,此事绝不是袭杀那么简单,毕竟那些人并非真正的学子。”
“真是岂有此理,利用我朝善待学子之机,施如此手段,乃蔑视我朝也。”嬴政大怒,“李肇,你有什么想法,朕必定为你做主。”
“臣并没有其他想法,也不敢胡乱猜测,或许陛下可等天亮,或许会有眉目。”
“也罢!朕就等到天亮。”
“还有,臣已经将歹人全都抓了起来,天亮后可到达咸阳,叔孙通也在其列。”
李肇补充说。
“叔孙通,此人着实坏,该死!”
看着嬴政要杀人的脸色,李肇连忙说:“陛下,叔孙通固然该死,但此刻并非处死他的时候,欲要查出主谋,还需从他身上下手。”
嬴政点头,便应允。
“明日早朝你上朝吧!如有人欲害于你,早朝也许是个好时机。”
李肇点头。
他很想看看,是否贾雄就是那个人。
李肇很快便退下,他并没有返回长安乡,而是在皇城门处找个客栈,全包了下来,等待无拳等人的到来。
别院,全是一片黑,但有一间房亮着,在烛光的映照下,一道长长影子移动着,有人在里面来回踱步,毫无睡意。
此人正是贾雄。
“来人,去问问打探之人,叔孙通可有消息?”
贾雄喊着一奴役。
奴役立即拱手,“将军,并未有长安乡消息,他们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消失?哈哈!消失得好呀!马上联络是时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