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失血过多,我头发晕脚发飘,整个人踉跄着靠在墙角,身体一点点软下去。
储物袋就放在胸口,却需要灵力灌注才能打开。
我所有的灵力,都用在了那一道雷霆之上,再没有丁点儿力量。
该死,早知道把重要的东西,专门拎出一个包放着。
意识一点点的模糊,我像是大虾似的蜷缩起身体,尽可能让肌肉夹着伤口,不让鲜血继续流动。
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身体的自我愈合能力……
临昏迷前,我也始终想不明白。
我们四个人,始终用盘龙锁固定着,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跟在我身边的三个人,或者……是别的什么生物,在我力弱时,为什么不干掉我,反而是捅刀子后,诡笑着逃跑?
记得她们逃跑时,身子一扭一扭的,两条腿不自然摆动,根本不像是人。
真要说起来……倒像是一条鱼。
带着胡乱的念头,我昏昏沉沉的睡去。
我做了个诡异的噩梦。
梦中,扶桑和墨菲以及孙鸣金,脖颈上长着巨大的鱼脑袋,鱼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正围着我跳舞。
它们离我越来越近,张开巨大的鱼嘴,喷吐出一股水柱,浇得我满头满脸。
「咳咳!」
我猛的咳醒,发现扶桑扶着我的脑袋,正尝试往我嘴里灌水。
「潜龙,你终于醒了!」
扶桑欣喜的声音,让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看書菈
估算了一下时间,我大概昏迷了四个时辰左右,胸口的伤口结痂,体内还算是积攒了一些灵力。
我伸手摸索向腰间,发现储物袋不见了。
喉咙干涩的厉害,我伸长了脖子,小口小口喝着扶桑递过来的水。
「慢点喝,别呛着。」
润了润嗓后,扶桑递过来一块压缩饼干,我小口咀嚼着恢复体力。
缓过来一口气,我急问:「你是怎么来的?剩下的人呢?」
扶桑说:「我们原本带着盘龙锁,可走了没多久,链子就断了。」
「等我睁开眼时,就只剩下自己。」
「我学着你的办法,一路找到了洞口的位置。」
「墨菲和孙鸣金,不知道跑去了哪儿。」
我心情蓦的凝重。
墨菲和孙鸣金实力不差,可是对玄术迷阵不了解。没有我和扶桑,他们恐怕出不来。
我摸索过全身,「你见到我的储物袋了没?」
「没有。」
看样子,储物袋也被那些怪物拿走。
太奇怪了,这墓穴中的恶灵,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扶着墙壁站起身,扶桑扶着我一步步往前挪动。
走两步,舒展了筋骨,我的气色好多了。
扶桑问:「潜龙,我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去找找?」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一旦重新回到迷阵之中,自己能不能走得出来还是两份说。
至于寻找墨菲和孙鸣金,更是难上加难。
继续向前走,寻找到墓穴核心之中,羲和大神的心脏,一切反而能迎刃而解。
况且我们的粮食与水源,百分之七十都在墨菲和孙鸣金的身上背着,他们大概能生存十二天左右。
会与被困在里头的绝尘子撞上,也用不着担心。
墨菲和孙鸣金的身上,并没有绝尘子想要的东西。
绝尘子也不是杀人狂,没必要在一个陌生的洞穴中,和俩无关紧要的人拼死拼活。
我最终咬牙决定,「走,继续出发!」
迷宫出口就在前方,我牵着扶桑的手,闭上眼一步步向上,走完了这最后的一百米。
再次一步踏入,我感受到了清风拂面。
前方,是一个更大,更空旷的宫殿式建筑。
宫殿宽约十米,长不见尽头,墙壁是镂空的青铜板,有暗流泊泊涌动,风估计就是暗流带出来的。
我们正对面的位置,立着一块像是碑一样的狭长铜镜,上头用鲜红色的篆体字写着一首打油诗。
四人进龙穴,三人困阵中。
两人逃升天,一人命丧顷。
扶桑俏脸变色,「这不就是在说我们么!?」
我走上前摸了摸,铜镜上的字迹还是湿润的,上头带着血腥味。
嗅着血液熟悉的气息,我脸色沉了下来。
这是我的血!
之前戏弄我的三个小鬼,搞出这么个预言,到底想干什么?
从字面意思理解,我们四个人进入龙穴,其中三个人被困住,有两人脱困离开,一个人会死。
等等,这数目不对啊!
三个人被困,两个人脱困,加在一起就是五个!
多出的一个人,是从哪儿来的?
可以确定的是,我和扶桑脱困,预言中我们其中一个会死。
扶桑:「潜龙,你怎么看?」
「我不看。」
我一脚将晦气的铜镜踹倒,警惕且仔细的打量这座宫殿。
不得不说,宫殿建造得真是鬼斧神工。
在深海的沟壑中,这么多铜板拼接在一起,竟然严丝合缝,通风和出水口过了几千年,都没有任何问题。
扶桑朝着我招了招手,「潜龙,快过来看。」
宫殿左前方的青铜墙壁,铭刻着几千年前的青铜壁画。
第一幅壁画的名字刻在左前方,名字叫‘剖腹取卵。
一个人男人躺在地上,三只大肚子、四肢细长的恶鬼,正拿着刀子剖开他的腹部。
我看着这幅画,总觉得有些熟悉。
这不是我么!
不仅是画像,而是刀口的位置都一样!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三个小鬼不弄死我!
杀我不是目的,它是在祭祀!
秦汉时期,最盛行祭祀。
有的祭祀,是献祭牲畜,乞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更多的,则是早起萨满教以及巫师,通过各种邪异的手段,对人进行精神或肉体残害,以向邪神乞求更多的力量。
我调动灵力,掌心亮起火光,再度查探第二幅壁画。
第二幅画,是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个像是血肉模糊的东西,仰天嘶吼。
哪怕过去几千年,青铜壁画的人物表情雕刻,都尤为生动。
透过细腻的线条,我能感受到壁画主人的悲痛欲绝。
且青铜壁画,经历了几千年,竟没有丁点儿铜锈,好像是刚铸造好一样。
我们不像是在探寻几千年的墓穴,而像穿越千年,回到墓穴刚铸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