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今儿中午，他从马背上摔下时，内伤向外咳血，都没有哼哼一声，可见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到底是什么伤，能把他搞成这样？
我拉开帐篷帘子，只是见浑身只穿大裤衩的络腮胡子，像是疯了一样，两手玩命抓挠自己的身体。
他身上甚多块皮肤，都溃烂得厉害，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尤其是大腿根、腋下、脖子这些地方，密密麻麻都是白色的碎屑，隐约还有鱼鳞的纹路。
地上胡乱扔着擦血的卫生纸，鲜血还带着淡淡的腥味。
我恍然响起，孙鸣金房间地上扔着垃圾桶，血液也带着这种腥味。
而且孙鸣金还购买过治疗皮肤病的药，想必就是为了治疗这种病！
该死的，我总算明白了！
络腮胡子得的，是和孙鸣金一样的病！
我伸出手，按住了络腮胡子的胳膊，「忍着点，不要乱动！」
络腮胡子格外痛苦，只能一只手抓挠身体。
把了一会儿脉后，我凝重声说：「你的皮肤表面，能量异化，抓挠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只会让皮肤溃烂，加重病情！」
「可我忍不住啊！」
络腮胡子泪水横流，痛苦得又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我掏出一张符咒，迅速甩动两下点燃，并塞入络腮胡子的口中。
他登时身体僵直不动，除了眼耳鼻口，剩下的部分全部僵住。
络腮胡子张开嘴，声音惊喜的道：「诸葛先生，太好了，不痒了！」
我叹了口气，「我将你的灵魂，封存在你的大脑中，因此感知不到身体是否发痒。」
「你现在等同于植物人，我得找你的朋友来照顾你。」
很快，我叫来了刀条脸等人，并向他们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刀条脸等人，非常讲义气，齐齐向我鞠躬，「多谢诸葛先生，帮了我们老大！」
「不用客气。」
经过了短暂相处，络腮胡子对我毫无戒备，叹了口气其后，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诸葛先生，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我可能是中了人鱼的诅咒。」
「人鱼诅咒！？」
人鱼这个名字，我从来没听过。
接下来，群人七嘴八舌，向我与墨菲解释了他们的行程。
络腮胡子等人听说，在乌兰勒盟的上游，察尔湖的水源地，生活着人鱼的聚居地。
人鱼肉吃下去，可以长生，因此从秦始皇时期，就开始抓捕人鱼。
这些人鱼被捕杀得近乎灭绝，据说最后的种族，就藏在乌兰勒盟内。
群人来此，都是为了长生。
我目光扫视过群人，不解询问：「你们为什么想要长生不死？」
「诸葛先生，您这话真有意思。」
刀条脸不假思索的说道：「但凡是人，都想活着，像是乌龟王样，活上个千年万年。」
「兄弟们如果永远不死，那日子快活过神仙。」
我摇了摇头，「你们错了。生和死，在混沌时原本是不存在的，有了生才会有死。」
「所谓长生，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有千万人，毕生为了参透天地规则而活，却前仆后继的死在路上。」
「泱泱几千年，能够长生不死的修行者，记录在案者不过我十指之数。」
「一切诱人的利益，都已暗中标注好了筹码。长生这条路，不是你们能走的，更不是你们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