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即星河。”
对方的回应,证实了艾伦的猜测。
回应自己祈愿的,正是血脉星河的意志。
这位术士世界最初的始祖,其祖庭就是血脉星河本身。
没有祂,就没有血脉星河,没有祖灵的安息之地,没有所谓的术士传承。
包括艾伦在内的术士,都不会存在。
凭这重身份,也值得艾伦毕恭毕敬称祂一声“老祖宗”。
血脉星河,不同于其它始祖。
本质上是血脉星河中所有祖灵共同的意志,类似集群生物的“母巢意志”。
血脉星河不枯竭,星河意志就是不朽的。
但是,血脉星河中央的黑洞区域,如同人体内不断增殖的癌细胞,正在侵害星河的健康。
艾伦很好奇,星河意志对黑洞中封印的上古众神,以及众神国度构成的异端之墙,抱有怎样的态度?
这时,星河意志在他脑海中激荡,仿佛来自远古的回音。
“汝有何求?”
艾伦回过神,意识到祈愿仪式还在进行,自己可以向星河意志,提出一个愿望。
至于能否实现愿望,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中。
艾伦有很多问题,想向与术士世界同样古老的星河意志请教。
然而他克制住了冲动。
不能仅仅为了满足好奇心,浪费宝贵的祈愿机会。
迅速思索了一下,艾伦觉得,当务之急是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走出河畔小屋。
若能实现这个愿望,自己就可以在河畔搜集魔贝,满足修行所需。
此外,还能在河畔冥想,提高修行效率。
于是,他通过精神链接,将自己的愿望传达给星河意志。
片刻后,星河意志向他开出了条件。
“献上二十年寿命,满足你的祈愿。”
艾伦犹豫,要不要接受这个条件。
单是3阶冻龄剂,就给他增加100年寿命。
20年寿命,艾伦消耗得起,问题在于值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
正在迟疑的时候,忽然收到系统提示:
“可用20点潜能,替代献祭20年寿命!”
20点潜能诚然宝贵,然而多活20年,在此期间收集的潜能,可远远不止20点!
艾伦不假思索做出决断。
星河意志是否觉察到了,自己用潜能替代寿命充当祭品?
艾伦不得而知。
反正,星河意志没有拒绝他的祭品。
随着20点潜能被抽走,一股温和而又博大的能量,透过精神链接,注入艾伦体内。
怀着忐忑的心情,艾伦打开系统页面。
发现自己的状态栏上,多出一个名为“星河护咒”的buff。
“星河护咒”,永久加持在他身上。
从此以后,艾伦便脱离圣魔祖庭的监控,可以自由出入河畔小屋。
这笔交易,太划算了!
艾伦兴奋不已!
赶紧趁热打铁,花费一颗灵魔贝,延续祈愿仪式!
这一次,他想请星河意志帮忙,破译安格尔的信。
星河意志沉默须臾,开出的条件,令他心头一凉!
献祭100年寿命,或者100点潜能!
艾伦出不起这个价,只能放弃。
同时也意识到,那封信比想象中更麻烦!
否则,星河意志不会开出如此高的价码!
这笔交易没能达成,星河意志显得格外宽容,允许艾伦换一个愿望。
经过慎重思考,艾伦提出了自己的愿望。
“我想看清血脉星河的全貌。”
片刻后,得到答复。
艾伦的愿望,可以满足,但是要付出1000年的寿命。
如果他放弃窥探星河中央的黑洞区域,那么只需要献祭10年寿命,就能满足愿望。
显然,艾伦只能退而求其次,观察黑洞区域之外的星河流域。
又花费10点潜能,替代寿命作为祭品。
在这之后,艾伦丧失了自身的存在感。
仿佛自己的血肉之躯化作虚无,只剩一颗魂灵向上升起。
冲破小屋天花板,上升到无限高处,与星河意志的一丝意念融合。
在这种玄妙的状态下,艾伦暂时获得了星河意志的“全视之眼”。
仿佛眼前被拨开一层迷雾,接下来一个钟头内,他的视角无限开阔,可以看清血脉星河流域内的任何事物。
除了黑洞遮掩的“神陨之地”。
艾伦保持最高程度的专注,借助星河意志的“全视之眼”,搜寻河畔散落的魔贝。
同时激活饕餮系统,帮自己记下魔贝的具体位置。
此外,他还在星河中发现一些特殊祖灵。
寻常祖灵,类似亡魂,闪烁着苍白的灵魂之火。
但是,星河中极少数祖灵,竟然散发出金色光辉,还有类似领域本源的精神波动。
艾伦对此深感好奇,尽量记下这些特殊祖灵所处的位置,留待今后探索。
一个钟头,转瞬即逝。
在此期间,系统总共标记了上万枚魔贝的确切位置,其中包括极少数比普通魔贝更珍贵、魔力浓度高十倍的无暇魔贝!
其实,艾伦看到的魔贝远不止这些。
只不过大多处于星河深处,以他当前的精神抗性,根本走不到那么远,无从拾取。
魂灵一颤,脱离星河意志,回归本体。
艾伦的视野,重新变得狭窄。
叹了口气,他向星河意志道谢。
对方并没有做出回应。
一次祈愿,只能提一个要求。
艾伦意犹未尽,还想继续祈愿。
忽然感到头痛欲裂,无法保持施法专注。
沟通始祖级别的意志,精神消耗过大。
艾伦身心俱疲,放弃思考,倒头就睡。
……
一觉醒来,艾伦感觉精神有所好转。
服用一支维生剂,补充营养。
起身走到门前,握住门把手。
唰!
下一秒,艾伦直接传送到屋外星空下。
系统面板上,“星河祝福”buff激活。
他在屋外的活动,不会被任何人观测到。
趁着记忆还清晰,艾伦赶紧去拾取魔贝。
特别是“灵魔贝”,作为祈愿的祭品,有必要多多储备。
还有雷系和电系魔贝,都是辅助返祖冥想的修炼资源,多多益善!
饕餮系统,帮他记下了之前看见过的每一块魔贝的精确位置。
以饕餮系统作为本源,展开饕餮领域,艾伦就能感应到周边700米内,所有标记过的魔贝!
凭借这种近乎作弊的方式,艾伦在血脉星河之滨,体验到了一位赶海达人的乐趣!
东捡捡,西捡捡,乐此不疲。
一整天下来,总共收获近百枚魔贝!
重点收集的雷系、电系和精神系魔贝(灵魔贝),占了一大半。
还很走运的捡到两块无暇魔贝!
捡累了,艾伦就在河畔坐下来休息片刻。
这时,系统传来提示:前方约六百米处,发现一颗标记过的特殊祖灵。
艾伦心头一动,站起身来。
径直走向系统锁定的位置。
走出一段距离,隐约看见星河当中,漂浮着一颗深金色光球。
在四周苍白祖灵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昨天祈愿时,艾伦借助星河意志的力量,短暂的俯瞰星河全貌。
发现河中散落着极少数金色祖灵。
其中离河岸最近的,就是刚才系统探测到的那一颗。
怀着好奇,艾伦尝试靠近金色祖灵。
然而走出不远,就被迫停下来。
越是深入星河,承受的精神压力就越大。
走到这里,艾伦的意志力已达极限。
继续前行,就有精神崩溃、返祖入魔的风险。
艾伦最后深深看了金色祖灵一眼,毅然转身,原路返回。
后退不等于放弃。
艾伦返回小屋,修养精神,思索如何靠近那颗金色祖灵。
想要深入血脉星河,必须提升精神抗性。
艾伦的精神属性,已经很高了,短期内也没有大幅提升的可能,只能从别处着手。
比如“安魂冥想法”。
升到7阶以后,艾伦可以修行8阶冥想法。
若能将安魂冥想法提升到8阶,精神抗性也能上一个台阶,有助于深入探索星河。
怀着这个念头,艾伦打开储物袋,取出一支针剂,自行注射。
第二天。
艾伦成功觉醒8阶“起源冥想法”。
起源城提供给星河卫士的这套冥想法,中规中矩,比不上艾伦自创的冥想法。
好处是阶位足够高,可以作为融合材料。
又花了两天时间,艾伦熟悉起源冥想法。
终于收到期待中的系统提示。
滴滴——
“是否花费20点潜能,融合7阶‘安魂冥想法’、9阶‘起源冥想法’以及‘分神秘术’,推演未命名传奇冥想法?”
艾伦看了一眼自己的潜能储备。
两次祈愿,花费了30点,现在还剩30点。
足够融合冥想法,但是所剩不多,往后得省着点儿用了。
回头再看融合提示,艾伦不由挑起眉梢。
分神秘术?
这货怎么也混进来了?
仔细想想,“分神秘术”也具有辅助冥想的功能,融合进来,应该没啥坏处。
艾伦选择融合。
系统开始推演。
许久过后,艾伦终于收到完工提示!
打开系统面板,查看新融合的冥想法,有什么特别之处。
“嘶……”
艾伦不由深深吸气,心头狂喜!
……
未命名冥想法(传奇):“安魂”特效额外提升1阶,施法时维持的专注,冥想时融合的祖灵,数量不超过自身阶位,可以确保安全。
……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艾伦给新冥想法命名为“分神冥想法”,让系统降维处理。
不多时,艾伦就得到全套“分神冥想法”。
以他现在的阶位,适合修炼8阶“分神冥想法”。
在此前提下,“安魂”效果1,意味着免疫所有不高于9环的精神魔法,或者同等级别的负面精神状态。
此外,融合进冥想法的“分神”特效,也获得了大幅强化!
从前,艾伦只能分神二用。
习得8阶“分神冥想法”,就能分神八用!
同时维持八个施法专注,或者在返祖冥想时,同时融合八个不同的祖灵。
这样一来,修行效率就翻了八倍!
当然,消耗的魔石也将增至八倍。
幸亏昨天在河畔捡了不少雷电魔贝,暂时还供得起消耗。
艾伦又花了两天时间,钻研分神冥想法。
到了第三天,他在小屋里坐不住了。
传送到屋外,凭借“星河护咒”护体,径直走向之前发现金色祖灵的地方。
8阶分神冥想法,提供9级精神抗性,使他得以深入血脉星河。
走的越深,河中散落的魔贝数量也越多。
艾伦走走停停,顺路拾取了上百块魔贝。
随着深入星河,承受的精神压迫也在直线上升。
9级精神抗性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艾伦终于触摸到那个金色祖灵。
然而艰难追寻的结果,却令他感到茫然。
金色祖灵,发出抗拒的精神波动。
拒绝与他的魂灵融合。
这是为什么?
艾伦强忍着失望,分析缘由。
是我的阶位不够高,还是血脉相性不合?
怀着疑惑,展开饕餮领域。
头顶悬浮的黑球,散发出灵魂波动,将那颗金色祖灵笼罩在领域当中,推演测算。
漫长的等待,渐渐令艾伦失去耐心。
索性取出一颗刚捡到的灵魔贝,施行祈愿仪式。
向星河深处的伟大意志,请教关于金色祖灵的奥秘。
很快,艾伦收到星河意志开出的价码。
“献祭三年寿命,为你解答疑惑。”
艾伦看了一下库存的潜能,只剩10点。
咬了咬牙,忍着肉疼,花费3点潜能,代替寿命献祭。
星河意志,似乎对他献上的祭品很满意。
立刻发来一道精神波动,将大量知识,直接灌入艾伦脑海。
艾伦闭上眼睛,消化这份宝贵的知识。
……
神和始祖,都拥有强大的领域力量。
神的领域,固化为神国。
始祖的领域,固化为祖庭。
神的权能源于信仰,信徒越多,权能越强大,亦可通过信仰网络,将自身权能反馈给信徒,即为“神恩”或者“神术”。
反之,作为信仰网络根基的教会衰落了,神的权能也会受到削弱。
始祖的本源归于自身,很难授予他人。
除了通过生育遗传,只能注射血脉精华,然而这往往伴随着血脉崩溃的巨大风险。
相比众神的信仰网络,效率太低,唯一的好处是不会受外因影响而削减。
术士世界的始祖们,战胜古神之后,不知出于什么理由,纷纷选择离开术士世界。
临行之前,始祖们各自留下一份寄托自身本源的血脉精华,融入一丝意志,转化成类似祖灵的存在,存放在血脉星河当中。
这就是艾伦看到的金色祖灵。
若能融合金色祖灵,相当于注射一支蕴含始祖本源的血脉觉醒剂。
相性契合,即可进入始祖的冥想世界——本源空间!
术士在本源空间修行,达成完美冥想,得到始祖的认可,就能继承其留下的本源!
然而,这很难!
本源空间类似冥想世界,但又有所不同。
术士在本源空间修行,经历的岁月,流逝的生命,都会映射到现实中。
除非达成完美冥想,便会困在当中,直到耗尽寿命。
艾伦刚才触摸到的那颗金色祖灵,承载的本源,赫然来自……始祖利维坦!
始祖利维坦,海怪与毒龙共同的祖先,同时也是比蒙一族的噩梦!
艾伦融合了比蒙血脉,但他毕竟是穿越者,并不在意比蒙和利维坦的宿敌关系。
有机会融合始祖利维坦的血脉精华,强化自身血脉的同时,还能额外为饕鬄领域添加一种始祖级别的本源,当然不想错过!
融合始祖本源,必须满足对应的条件。
很可惜,艾伦并不具备融合利维坦本源的条件,所以才会受到金色祖灵的排斥。
那么,具体要满足哪些条件?
综合星河意志灌输的知识,再加上饕餮领域的推演,艾伦总结出三条。
首先,必须觉醒超限领域,否则无法接纳始祖利维坦的本源。
这一条,艾伦满足。
其次,各项属性均要达标。
系统测算的结果,大概是:
力量≥70,敏捷≥100,精神≥100
艾伦的力量和精神属性都超出了标准。
唯独敏捷属性,算上21点返祖加成,也只有98点,还差两点。
再升一级,或者吃两种提升敏捷属性的特异食材,就能搞定。
最后一个条件,是必须具备利维坦血统。
艾伦就是被这一条卡住了。
其实这个条件也不难达成。
起源城试炼时,艾伦曾猎杀一只克拉肯。
克拉肯,就是利维坦始祖的后裔。
注射克拉肯的血脉精华,觉醒之后,艾伦即可获得利维坦血统。
但是……
以艾伦如今的眼界,已经看不上区区克拉肯之流6阶海怪。
融合克拉肯的血脉,不会给他带来提升,反而会降低自身血脉的档次。
更何况,艾伦的潜能已经所剩不多,舍不得浪费在融合克拉肯血脉上。
那么,还有没有比克拉肯更高贵的利维坦族裔,配得上融合苍天泰坦血脉?
艾伦想到,当初在苍天比蒙的冥想世界,曾经遭遇一条8阶毒龙。
毒龙一族,都是始祖利维坦的嫡系子孙。
若能猎杀一头8阶毒龙,融合血脉精华,既能满足融合始祖利维坦本源的条件,也能进一步强化自身的血脉潜力。
接下来的问题是,去哪里寻找高阶毒龙?
现实中的术士世界,早已难觅毒龙踪迹。
术士世界之外的位面,即便还有毒龙的栖息地,也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艾伦首先想到祈愿。
然而,潜能已经所剩无几,又舍不得拿自己的寿命献祭,只得暂且压下这个念头。
艾伦决定先回一趟观星塔,去大图书馆查阅毒龙一族的资料。
万一查不到高阶毒龙的栖息地,再通过祈愿仪式,向星河意志求助也不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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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