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悬很想知道法医做的是谁跟谁的dna比对,但是按规定,他不能打听法医室的工作情况。不得已,孙悬故意装着要离开的样子,笑着对小李说:“是呀,最忙的就是你了!雷局长去哪了?”
小李故意耸了耸双肩,装出一副苦逼脸,说:“轮得到我问么?不然,你要找雷局长,就打他手机嘛!”小李给了孙悬一个软钉子。
孙悬明知小李不想告诉他,脸上还是笑呵呵地说:“你呀,总是受苦受累的主!好啦,我回家去了,我妈正生病呢!”
孙悬边离开法医室,边在心里斟酌着:“昨天刑警队紧急体检,今天一早就把我们支到市局去,刚到市局小李就去提取我妈的头发,现在小李已经在法医室里守着,这一连串的事情,摆明着是冲我来的!这样看来,雷鸿鸣肯定在怀疑我了i冲着雷鸿鸣那傻瓜,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呢?对!庞村那个医生郑爽贼精着,在雷鸿鸣怀疑到我头上来的时候,郑爽却人在县城,看来这郑爽一定给雷鸿鸣说了些什么,雷鸿鸣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
孙悬到停车棚骑上自己的摩托车,边慢慢地骑出县局大门,边在心里想着如何才能避免被雷鸿鸣发现自己跟温书农的真实关系。
想起跟温书农的真实关系,孙悬心里就烦透了!这老家伙干嘛要巴巴的赶到县城等着被抓呢?
要是那天晚上,他老老实实地呆在庞村家里的话,纵然被抓,罪名最大也就是强奸黄珠。
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谁可以证明黄珠当初不是自愿的呢?
纵然当初不是自愿的,这么多年来,黄珠一直跟老家伙象夫妻一样共床,这反过来也是反证黄珠是自愿的一个证据嘛。
那样,老家伙最多判个三年五载,甚至连强奸的罪名都不会成立的。
可他人到县城来,就把八婶婆被杀的事跟他扯上关系了,也顺带着将自己给扯了进去。
最大的麻烦,还是因为温书农的被抓,才扯出地下室的事情来!地下室囚禁、强奸、虐杀,这些都是铁证,才是真正的死罪啊!
虽然孙悬能理解温书农连夜赶到县城来的本意,是不想让自己扯进他的案子中去,但却做得适得其反,反而坏了大事。
“笨死了!”孙悬恼极了,不由恨恨地骂起温书农来。
突然,孙悬想起八婶婆被杀不是已经认定是温书农所为,而且温书农也自己也招供承认了,雷鸿鸣怎么还要做nda比对呢?
呀o定是庞村的郑爽,从自己没有避亲和未及时拘捕温书农这些细节上,推导出温书农跟自己的真实关系,到县城来告诉雷鸿鸣,这才促使雷鸿鸣命令刑警队员紧急体检,以取得自己的血样,跟八婶婆指甲中所留的皮血样本、温书农血样、母亲头发做交叉的nda比对,重新确认杀害八婶婆的凶手,认定温书农、母亲跟自己的关系。
这可恶的郑爽!你一个外乡人,当你的医生,挣你的钱就行了,干嘛非得卷进案子中来呢?
所有的事情,都坏在这个并不是庞村人的郑爽身上!
想通了案件的反复,都因为郑爽在背后不断挖掘真相所导致,孙悬心里对郑爽的恨意越发强烈起来。
“哼,若要我死,你也不能独活,看谁玩得死谁!”孙悬想通了事情全因郑爽而反复,心里恶狠狠地发着毒誓。
孙悬并不怕死,他心里反而不想活。
自从十七岁那年,他母亲将他的真实身份说了之后,孙悬才明白自小为何被人骂成野仔,骂成放生仔。
心里一直觉得很憋屈孙悬,中学毕业后想走得远远的,可又丢不下孤身一人的妈妈,只得非常委屈地考进警校,毕业后被分配回大利县当刑警。
在以往的刑警队行动中,孙悬遇到危险的事,总是冲在最前面。领导和战友们都以为孙悬这是英勇的表现,殊不知这却是孙悬求死的行为,他想用自己英勇牺牲的事实,来结束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来结束蕴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与屈辱感,来给母亲一个相对良好的后半辈子生活环境。
可世上的事情,大都跟人的意愿相反,孙悬越想表现英勇地死去,他却越死不了,反而因他的英勇表现而屡受表彰,职务也越发上升,以至现在以刑警队员的身份,挂名到城关所当副所长,成为上级重点培养的对象。
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孙悬渐渐摆脱了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与屈辱感,渴望着能有一番作为,为妈妈挣取一份荣光。到那时,看谁再敢欺负妈妈,哪怕骂妈妈一句偷汉,孙悬也决计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可孙悬刚刚生起生活的希望,老天却刚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他名义上的姑父温书农犯案了!
为了尽量保护温书农,孙悬利用姑母在温家的屈辱一生,赢得郑爽等人的信任,从而从郑爽等人的嘴中,套取不少的案情实况,才根据郑爽等人所掌握的实情,决定拖延拘捕温书农,给庞村的村民一个错觉:“警方认为,黄珠事实上是自愿跟温书农上床的。”
本来,孙悬的这个打算,已经在庞村的村民中开始形成的认同,可贼心不改的温书农偏偏打起娶阿希的念头,这才引出八婶婆的事件来,进而产生牵扯出许多的陈年旧案的可能来,使得孙悬不得不想方设法去掐断这种可能性。
孙悬越想做成的事情,事实上越是办不成。
孙悬当初想死,却成就了他的英勇美名。
而现在孙悬想活,也想让温书农活,事实上却越来越艰难,越来越不可能了。
孙悬知道,只要雷鸿鸣的dna比对结果一出来,温书农和自己都得完蛋,死是免不了的结局。
但孙悬绝不甘心就些认输!
边骑着摩托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孙悬边在心里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