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巷子的距离就到了少女少年们的“用餐”地点,居然还有一口不成形的石锅,看来不打算吃生的了。
他们将两个小孩用粗麻绳拴在石柱上,二十九号没有见过他们吃人的样子,不知道他们为何抓自己。看着他们手里正磨着的刀片,她吓得躲在小杂种怀里瑟瑟发抖。
小杂种一边安慰着二十九,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地形,但无论怎么看也没有逃脱的机会。
临近傍晚,石锅里的水已沸腾,肌肉男提着砍刀走近,二话不说就朝小杂种砍下去。
“啊!”二十九吓得捂住了眼睛。
小杂种也吓得坐到了地上。
“咦?怎么只破了点皮?”肌肉男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砍刀。
小杂种也不敢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变成两瓣。
肌肉男实在不相信,又朝小杂种砍了几刀,栓住小杂种的绳子都断了,刀片都卷曲了。
肌肉男瞠目结舌地往后退,嘴里念道:“怪物…………”
几个少年也睁大了眼睛,只有少女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杂种腰上比自己粗一点的锁链。
小杂种抱住二十九,反正只破了点皮,肌肉男缓过神来,将两人强行分离。
少女一把将小杂种提了起来,力量之大甚至在肌肉男之上。少女示意肌肉男将二十九带走后,仔细观察小杂种腰上的锁链。
小杂种趁机一脚蹬在少女的脸上,跑了。他知道只凭自己的力量救不了二十九。
少女大喊:“快捉住他!别让他逃了!”几个少年立马追了上去。
小杂种此时就一个目标,找到那所豪华的大宅子。他知道要救二十九,只有试试去找那天救过自己的传务。
传务就十二个,他们的住所谁都知道。宅子里经常传出食物的香味,只是那里有重兵把守,大家都不敢靠近。
就是这,小杂种气喘吁吁地望着这栋建筑。他拉紧腰上缠着的锁链,让它不要发出声音,轻轻地向建筑侧面走去。他用手刨开墙堆的野草,从一个比狗洞还小的地洞挤了过去,这是他发现的,只有他才知道。
以前他每次钻过洞,只为了更近一点闻到食物的味道。钻过洞还要穿过一个巨大的庭院才能靠近屋子。
庭院中间只有一条路,路中间拴着两只巨大无比的狗,比小杂种还高。小杂种依依不舍地拿出自己的那一半馒头,坚定地朝屋子走去。
他天真地以为半个馒头真的可以贿赂每天吃肉的狗,狗一看到他就狂吠不止,像看见猎物一样兴奋地跳起来,势要挣脱链子。
宅子门口的守兵立马发现了异状,他们并不意外,这样的状况隔几天就会发生一次,尽管那些人只是想来讨口吃的,也会毫不犹豫地被就地处死。
守兵抓着小杂种,连话都懒得问就要把他杀死。
小杂种奋力地朝着亮着烛光的屋子大喊:“求求您,救救她,只有您能救她,他们要吃了她!”
守兵一掌甩过,小杂种被重重地拍到地上,怎么能让他扰了传务的休息呢?
屋子那边没有反应。
两个守兵用力抓住他,一阵剧痛袭来,他们是打算就这样把小杂种撕开,小杂种闭上眼睛,最后还是救不了她……
“住手!”那中年妇女披着外裳走了过来。
守兵鞠躬:“对不起,大人,扰了您了。”
小杂种像见到亲人一样,撕扯的哭腔:“他们要吃了她!”
“他是我的客人,你们下去吧。”
传务朝守兵摆摆手,转头又道:“孩子,不哭,快带我去。”
两人一路小跑,到了刚才的巷子里,那群人却不见了踪影,连带那口石锅也不见了。
传务立马用灵力召唤了附近的两队巡逻兵,时间紧迫,传务和小杂种也在附近找寻着,不一会儿便发现了这几人的踪影。
找到时,二十九已经入了锅,好在刚才那锅滚烫的水在搬离的途中洒去了,而这锅水还未烧开。少女几人被巡逻兵带走,小杂种赶忙跑到锅里将女孩拖了出来,二十九已经昏迷。
传务将两个小孩带回了自己的住所,这一夜总算是有惊无险。
翌日,已日晒三杆,传务走进屋里,小杂种趴在床边整夜守护着二十九,传务实在不忍心吵醒他们,但他们一天都没进食,总得吃点东西。
小杂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大盘食物映入眼帘,香味早已布满整个房间。
小杂种激动地摇醒二十九:“二十九!二十九!快醒醒!我们有吃的啦!”
显然“吃”字的诱惑力无穷,二十九很快醒了过来,小杂种和传务都在床边等着她。
睁眼,起身,揉揉眼,四处看看,这是哪儿?二十九看看小杂种,看看中年妇女。突然,她身体颤抖起来,一下子缩到床角。
“别害怕,是我,坏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小杂种轻声安慰道。
二十九还在颤抖,惊恐地看着他们。
“可怜的孩子,被吓坏了,放心吧,以后你们就住在我这里,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们了”,传务也轻声安慰道。
“对,二十九不要害怕,这个传务是个好人。”小杂种听到传务的话,惊喜地转头道,“真的可以吗?”
传务微笑:“嗯!”
“太棒了!”
没等小杂种高兴完,二十九便夺门而出,跑了。
小杂种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也追了出去。
小杂种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二十九的影子了,他顺着街着出去,边跑边叫唤她的名字。
他顺着东西南北街找,都没有她的踪影,也没有人瞧见她,二十九怎么了呢?也许已经回家了。
他跑回他们一起住的地方,顺着附近找了三圈,没有人。
他又将几条街找了个遍,还是没有二十九,眼见天快黑了,他回到他们的住所等她。
一夜,未归。
侵晨,他又顺着几条街走了一遍,二十九到底去哪了呢?他有些心灰意冷,有些垂头丧气。
不知不觉走到了传务的家门口,他看到传务正站在门口,焦急地望着远处。
直到看到了他,传务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找到了吗?”
小杂种低着头,摇头。
传务拍了拍小杂种的肩,又用灵力召唤了巡逻兵,帮忙一起找。
她告诉小杂种不用担心,让他先进屋等消息。两天未进食也确实饿坏了,小杂种一进屋,看见了食物便狼吞虎咽了起来,刚吃没两口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传务担心地看着眼前这孩子。
小杂种勉强地笑了笑,摇头道:“等二十九来一起吃。”
两天了,还是没有二十九的消息,小杂种面前还放着那盘快要发霉的食物。
这天,一个巡逻兵回来,告诉小杂种,二十九说,不要再见面了,并把自己头上一直带着的花送给了小杂种。
小杂种捧着花,巴巴地望着远处,不知为什么不要再见面了。
那天过后,小杂种便答应了主到传务家里。单独的房间,能吃饱的食物,但每次吃东西时,他总会留下一部分。
他只记得她叫二十九,他只记得她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银白色的头发。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大半个月,小杂种知道他自己是流亡街的人,为了不给传务添麻烦,尽量不出宴府。
传务的这栋宅子叫宴府。
今天,如往日一般晴朗,传务告诉小杂种她要出流亡街添一些东西回来。
小杂种百无聊赖地闲逛着宅子。这栋宅子错综复杂,他有好几次都在里面迷了路。
好像有什么声音。
哭声?
小杂种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顷,哭声还在继续。
小杂种顺着声音的源头在宅子里摸索着。
不一会儿,他走到了一扇门前。
门与墙壁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小杂种踮着脚尖打开门,一排陈旧的阶梯向黑暗中延伸。
这是哪里?地窖?
哭声好像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柯西莫府。
“少爷,少爷,哎哟,您又上哪去了?”一个两鬓微霜,单眼皮,塌鼻梁样子的女人,神色焦急地在长廊前的花园中到处张望。
“少爷?”偏厅打扫卫生的女仆被尽在咫尺的辰焕·柯西莫轻轻地捂住了嘴。
辰焕咧嘴一笑:“嘘~”
他悄悄推开窗,观察园中动静。
女仆涨红了脸,忍不住偷瞄眼前的俊美少年。
“好险啊,差点被米尔斯小姐发现了。”待花园中人远去,辰焕回头道。
女仆一惊,立马低下头,手里的鲜花撒落在地上,这是给少爷的房间准备的。
女仆急忙蹲下拾拣,连声道歉,等待少爷责罚,她非常懊恼自己失礼的行为。
安静………
女仆低着头,却见一双修长的手,拾起地上最后一枝花。
“咦?”女仆抬头,一双仿佛随时会被吸引进去的绿眸,正带着笑意望着她。
辰焕看着眼前惊慌的女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露丝。”
“花我收下了,谢谢你,露丝。”
待女仆回过神,只剩下辰焕在阳光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