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幽静的驿站!」
我们似乎走出这片丛林了,我很欣喜地回过身,向后面的同伴们大声招呼着:"这!好!好!"我的原始同伴边回应"吼吼吼"的笑声,边向我这里跑来。
我心里想:「这真一次伟大的胜利!」
我看到了潺潺流淌的流水异常惊喜,另外还有阳光,它是代表了希望的。我终于带着我的原始伙伴走出了一片森林。对我来说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是如同红军走过草地,翻过雪山那样的伟大胜利,他们都是在我心底里长时间屹立不倒的偶像。
长时间的绿色繁茂让我心烦意乱,狭小的局限,压抑的痛苦,我不喜欢这些,但我坚持下来了,意志力也经受住了考验,同时队伍也得到了锻炼。
看到了这个美景后,我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想要把身体摊开在放水里,躺一躺;我边招呼着同伴们,边拨开了枝杈,从树丛之间窜了过去。
才跑了几步,吗哪的叫声就从背后传来。我警觉地停下步子,再定睛一看,那里原本的大石头,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螃蟹。
这只螃蟹足有马桶盖大小,伏在那个地方犹如一块黑色大磐石,这螃蟹的全身是都是黑色的,还带点绿毛,它有10只脚,比婴儿的手臂还粗,而且每只脚的末尾都很尖。最可怕的是那对大螯,又细又长,伸长出来足有一米,象钳蜂窝煤的铁钳子。
我对钳蜂窝煤的铁钳子一直念念不忘,是因为我被这东西伤害过。一把黑钳子给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灵创伤,科学点的说话,就是心里有阴影。
但这巨蟹的另外的一只钳子就更惊人,是又粗又壮的锯齿剪。这东西比我过去所见过的工厂中的铁皮剪还要大,模样是橄榄型的,中间大两头小;剪刃上有锋利的锯齿。这种东西用来剪铁皮都绰绰有余,更不说是我的血肉之躯。
这只巨蟹见到我后,立即凸出了眼珠子。那是两个乌青浑浊的黑球,它们凸在外面,凶恶地瞪着我。看得出这只巨蟹很生气,因为这是它的地盘,而且它在睡午觉,任何人被打搅了美梦,都要气得鼓起双眼。更何况它做的还有可能是春梦,比如说和它的秘密情人的在水底下尽鱼水之欢,这种情况就不会被老婆发现,所以这可能是它生活中最大的乐子了。
我离这只巨蟹大约3~4米,被它的模样给惊呆了,站在原地没动。未曾想到的是,接下来它就这么挥舞着细长的大钳子,横着向我冲过来了。
这简直不可思意,在我之前的世界里,螃蟹见到人一定要往洞里钻,不然就会被煮掉。没想到竟然有螃蟹见到人会冲过来,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加之它体型庞大,我一时惊慌,向后退了两步。
快速赶来的吗哪轻笑着用手贴上我的后背,我老脸一红,看着其他同伴们,从我们身边挥舞着棍棒长矛"哇哇"嘶叫着向这只巨蟹冲了过去。
这只巨蟹,看到这么长毛野人掩杀过来,立刻也慌了神;前脚变后军,后脚变前军,向后退去,想要下水。但长腿并没有让它得逞,他迅速地堵住了这只巨蟹的后路;并协同大嘴、大力和大耳被它给包围了,并且能子还虎视眈眈等在外面。
这只巨蟹被围在中央,如同在热锅上的蚂蚁,10条腿一起踏着小碎步子,不住地原地掉头,想要跑出去;但是没有用,不论它怎么变换步子,始终被我的原始同伴包围。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而且都是出生入死的默契。
巨蟹怒了,示威似的拱起了身子,张开了大鳌,支在头顶上;似乎准备背水一战。我的原始同伴也不客气,大耳首先向它一矛刺去,戳了个空,反而被它大鳌钳住,大嘴乘机一斧子劈去,把它的两条细腿生给砍折了;大力再提手一棍挥下去,"噗"一声,壳给砸裂了,乌浆蹦出;长腿再欲刺出……我赶紧喊停!
我从我的原始同伴中抢下这只死得如同一滩泥的大螃蟹,发现已经很少有食用价值了。这帮家伙替我报仇心切,显得太粗鲁了,把它的身体给敲了个稀烂。我把它交给大颧骨,让她把腿给支解下来,还能煮汤喝,至于身体就给抛了。
我站在水潭边上,仔细查看周围的地形。水是从上方流下来的,经过7~8米高的嶙峋的岩石,落到这水潭子里,形成了这个小瀑布,之后又一直向前,在前方大约50`60米的地方,再一次扭转方向,没入到树林里……
「这应该是一条支流!」我这样想着,打算沿着它找到水流的主干道,然后再按着它向大海的方向前进。
我们走在河水中,两岸高大的树木形成了拱型,从顶上连接在一起,而底下低矮的树丛中伸出的枝杈又弯落在河水中,阳光从顶上晒落下来,在水的折射和浓荫中泛起碎散的光点。
我们沿着河道前进,脚底下是松软的泥石,周围依旧是茂密的树林,抬头偶尔能看见蔚蓝色的天空;两岸依旧是有古怪的动物啼鸣传出来,不过已经没了刚才那种身处密林中的烦闷和恐惧,取而代之是一种雀跃的心情。
这里水流异常清澈,而且高不过到膝盖,但大力和大颧骨还是害怕,我连哄带骗才把他们给弄到水里,代价是回头给他们一人发2朵花。我这样一说,别人也都要花,于是,我就要采9*2=18朵花。能子也是要的,不然它要不高兴,它不高兴了我就要让它*的脸,那样做我宁可给它摘野花。
另外一方面来说,做为领导同志一碗水要端平。而我和我原始同伴的关系又不止于上下级关系,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是我的学生,而有的时候他们又是我的孩子,在危险的时候他们又成了我的保护者……总之我的原始同伴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的原始同伴们痴迷于我给他们颁的花朵。这也很麻烦,这样一来我必须随身带花,或者赊欠着。别看他们平时都淅沥糊涂的,但对欠花这种事,他们的记性又变得很好。我的原始同伴对我欠他们花的事,不会主动说出来,只会暗自不高兴。好在,到了后来,我只需要看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不是欠了他的花。
这可以解释为一种荣誉感,或者是对于得到领导肯定的拗执追求,又或者是以此做为炫耀的资本,再或者其他什么的……
走在清澈的阴凉的河水中,周围的空间更大了,空气中也没了那种闷热、潮湿的气息;能见度也好了许多,大耳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身的箩筐被解下来,给了大嘴,能子被搁在里面。小家伙虽然能游,但是太慢了,也太吃力。
我们按河道前行走了大约50米,河水一个转弯,我们也跟着转弯,然后找到了一个答案,是蝴蝶树的答案;我之前见过的美丽景象,又在这里出现了,无数漂亮的蝴蝶聚集在一个地方,扇动着翅膀。
这次我终于弄明白了。这里有种树,树皮深绿而近似墨黑,树叶很长,呈绿色,树皮粗糙,表面布满带须芒的青苔,数不清的蝴蝶,不约而同地停在那树上,爬满这树的的枝枝杈杈并且合翅膀纹丝不动,这树就变成五光十色的蝶树。
河水蜿蜒,我们也跟着弯沿,在我意料之中的是,大约1个多小时后,这条支流汇入了主干道之中。在我们眼前呈现出一条宽大的河流,大约有10米宽,水深未知,看到这种情形大力和大颧骨就要两腿发抖了,无奈只下,我们只能上了岸。
幸运的是,这里的树木并不如之前的繁茂,那样不可通行。这里的地表面被树枝、和落叶所覆盖,但多数地面除了薄薄的腐殖土层和落叶外多是*的,之前那些另人厌烦的茂密植被,也变得稀疏起来。
能子被放下来,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大嘴,然后是我和吗哪……我们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队型。我们保持这个队型,沿着河岸不断前进,随之不断地有支流汇入,河道也越来越宽。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到风了,虽然很轻微,但拂面而来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它飘然掠过我的脸颊,然后游走到发梢上,最后散去。
「是海风!一定是!」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因为这种感觉,是熟悉的,是在我之前的生命中出现过的。当时我住在一个岛上,几乎天天都在吹海风;由太平洋而来,至我国东海的台风总是要在我们那个地方登陆;另外光着脚丫子在沙滩和泥涂上玩耍,任由海风,将我的头发吹得张牙舞爪……
这个时候我有点惆怅,不得不承认,有点想家了。我回过头去,看我的原始同伴,他们依旧是展着笑颜。他们虽然笑得不好看,但的确在笑。原始人笑的时候,嘴向前凸,下颌紧缩,露出刨牙,从喉咙里发出"吼吼吼"地声音,其中大力还举起手上的家伙,"硬!硬!好!"
当时我感到的是振奋,血液的温度上升,以及不由自主地暗自咬了咬牙,领导人的坚忍不拔的毅力就是在这个时候得到培养的。
我们继续前进,时不时地有风吹拂我的身体;它在时时刻刻地提醒我,海岸离我们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