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听南儿说这话,眉头紧锁,月例问题她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摆到明面上来,那日冰娴郡主不是和她的丫鬟旁敲侧击过么,只不过被她给忽视了而已,以她郡主之尊尚且为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的月例都使出来这样的手段来,更何况那些太太们了,以那些老爷们的月俸想要支付那些丫鬟婆子的月例还有那些主子半主子的富庶生活的确困难,可不是还有那些店铺田产庄子吗,那才是一府重要的收入来源,想当初王爷继承王府那会儿,两位老夫人都在王府里,该给的只会多不会少,还有这么些年,每月都会从王妃手里拿走那么多的银子,怕是伸手拿惯了,一下子少了几千两银子搁谁心里头都不舒坦吧,像蛀虫一样啃噬了王府二十多年,只怕在心底当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宛清越想嘴角的笑意越冷,抱着凝儿若无其事的往绛紫轩走,竹云梳云在后头互望了一样,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气愤,一定要好好惩治一番那几位太太!
绛紫轩正屋里,几位太太正商议着一会儿怎么说服宛清好呢,就听见一个依依哦哦半清不楚的说话声传来,六太太眼睛轻眨,就见宛清抱着凝儿进屋来,脸上那个诧异,转瞬间很冷,六太太想到了冰娴郡主里的孩子了,若非宛清和莫流宸,那孩子现在有小五个月了,她要做祖母了,而如今,暄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冰娴基本闭门不出,全是她害的!
宛清抱着凝儿就没给几位太太请安了,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世子妃了,四府被封她们只能算是旁支了,宛清坐定,便吩咐竹云道,“带奶娘下去安顿好,再让厨房煮些粥来。”
竹云点头福身便带着奶娘下去了,宛清这才瞅着三位太太,“几位婶子找宛清可是有什么事?”
宛清说着,眼睛却是落在凝儿身上,凝儿一双手不安分的抓住宛清的头发往下了扯,梳云忙过来帮着宛清,凝儿却是咯咯的笑着,那边二太太站起来,走过来笑道,“还是让二婶来吧,你年轻没有经验,干不了这个。”
宛清摇头拒绝,“二婶是客,怎么好麻烦你,有奶娘呢,你说正事吧。”
二太太见宛清这么说,也就顺势坐下了,瞥头看了一眼五太太,五太太扭了下手里的帕子,这才笑道,“五婶今儿来也不为别的事,就是王嫂出门这么久了,府里那些丫鬟的月例都还没拨给五婶呢,前些日子,你也不在家,回来就撞上皇上给宸儿赐侧妃的事,我们几位婶子见你心情烦闷也就没来打扰你了,现在事情早有了着落,我们几位婶子这才……。”
宛清听得抬眸看着五太太,不等她把话说话,便问梳云道,“往常往几府拨多少银子?”
梳云听了眼睛轻眨了一下,这才回道,“除了几位太太从周妈妈那里坑去的银子,每个月东西二府共要拿走四千两,南北二府因为不在京都,所有只有两千两。”
宛清听了狠狠的点了点头,每个月两千两的银子,难怪她们连脸面都不要了,四府被封了还舔着脸面来要钱,反正是三个人一起,谁也不会私底下嘲笑谁,所有都豁出去了,宛清笑看着五太太和六太太,当初二太太被王爷禁了一年月例,她们并未参与,宛清笑看着二太太,“五婶六婶来是因为月例的事,那二婶来是为了什么事?”
二太太听得愣住,那边五太太听得大喜啊,宛清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还以为要磨好久呢,五太太知道点二太太的事,之前她也提起过,没想到宛清还记得呢,五太太见二太太愣住了,便替她张这个口了,“还不是枬儿的亲事,前些日子与侍郎府上说好了,没成想他们却变了卦,这不是削我们锦亲王府的脸面吗?!前两天,你二婶听静宁侯夫人说了你和宸儿帮阮大公子提亲的事,这不是请来帮着去说说么,只是你二婶不大好意思张这个口,可五婶想连非亲非故的阮大公子你都帮了,一家子人还能不帮么?”
宛清听得手一软,亏得这话她们说的出口,是不是她们做过的事都忘记了不成,帮着沈侧妃踩她的事难不成都忘记了,宛清哼了鼻子道,“非亲非故?的确是非亲非故,可阮大公子可不像几位婶子那样时不时的就把我庶出的身份挂着嘴巴,想踩一脚便是一脚,几位婶子能给宛清找一个非帮二婶不可的理由吗,宛清身份不及冰娴郡主尊贵,几位婶子还是去找她帮着吧。”
宛清这半点情面不给的话一出,几位太太脸色哗然巨变,黑沉阴冷的厉害,宛清清眸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那边竹云拿了粥来,递到宛清跟前,宛清拿着汤匙小心的喂着凝儿,喂了两勺子抬眸瞅着几位太太,“几位婶子府里事忙,宛清就不耽搁婶子们了。”
六太太听了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当初冰娴还是世子妃的时候也不曾这么待几位婶子过,你简直就是目无尊长!王嫂不在家,你真当王府是你一个人的了,连婶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宛清原来还不想撕破脸皮的,毕竟是长辈,现在嘛,宛清把凝儿抱给竹云,站起来稍稍整理了下裙摆,这才看着六太太,“目无尊长,六太太何曾把父王放在眼里过,大哥可是你亲生的儿子,别说当初伏老夫人把他抱给沈侧妃的时候你不知道,当初是谁偷偷摸摸把亲手做的衣服送给大哥的?又是谁因此被伏老夫人一顿臭骂的,父王待你已经够仁慈的了,没有治你的罪,也没有对六叔下通缉令,看来父王的心软倒是纵容了你,口口声声把目无尊长放在嘴边约束别人,四府已经被封,除了公中四府该得的,其余的,一个铜板几位婶子也别想从宛清手里头拿走。”
六太太被宛清骂的脸青白的,目露惊恐,她给暄儿送衣服的事沈侧妃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那边二太太站起来,宛清眼睛立马看着了她,“二婶,你也别对我有诸多要求,想想我嫁过来,你曾帮着做过些什么,你当真好意思提那么些的话,我送的见面礼,没有哪一回你们瞧得起过,你和三太太帮着老夫人还有沈侧妃让我回门之日去宁王府给大哥提亲,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和我有关,那一准就是我的错,就这样,我敢去帮莫流枬提亲吗?成功则罢,万一不成功,我是不是还得赔你一个儿媳,以后这些事,二婶还是别提了,我是不会应的。”
宛清说着,那边竹云梳云一个抱着凝儿一个喂粥,要不是手不得空,真想拍手叫好,这些太太当真是给脸不要脸,那些话也好意思说的出口,说她们少奶奶目无尊长,她们有哪里值得人尊重了,梳云想到什么,忙把手里的粥交了身后头站在的南儿,自己一溜烟的转去了外面,南儿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溜烟跑远了,眨巴眼睛看着竹云,竹云也是疑惑不已呢,有什么事比喂六姑娘吃的还有重要的,南儿看着凝儿,瞥头望了眼宛清,伸出手去捏捏凝儿软乎乎红彤彤的小脸蛋,那个手感啊,竹云狠狠的嗔了她一眼,这个可是六姑娘,凝儿咯咯的笑着,喊着姐姐,没把南儿乐飘起来,难怪少奶奶千方百计的要把六姑娘拐来了,实在是控制不住啊!
外面,梳云手里拿了什么东西急急忙的走进来,直接就教到了宛清手里头,头低低的,“少奶奶,这是周妈妈留下的,前些时候奴婢去她屋子里拿的,奴婢搁在那里一时忘记给您了。”
宛清接过一本厚厚的账本,好奇的拿出来看着,那边几位太太脸色更是黑的厉害,宛清扫了一眼,然后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账册上记载的是谁给了周妈妈些什么,要她帮着做了什么事,什么时候的事,都一一记载了下来,一页一件饰物,第一页记载的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宛清越往后翻,脸越沉,当初在周妈妈屋子里找到避孕药时,宛清曾经旁敲侧击过沈侧妃,沈侧妃那惊讶的表情告诉宛清这事她参与过,没曾想,在她之前,温贵妃就把避孕药给了周妈妈,让她每隔个七八日给王妃服用一次,周妈妈不说有人对王妃下药的事,沈侧妃给她银子时,她也拿了,宛清瞧得直冷哼,她倒是会拿两样钱办一样事,宛清瞥头瞪着梳云,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迷糊的给忘记了,宛清把账册合上,“周妈妈作恶多端,可以死了。”
梳云忙点头记下,那边一阵脚步声传来,宛清听得直蹙眉头,脚步声是谁的,宛清知道,可为何脚步里有怒气?
宛清抬眸看去,就见莫流宸迈步进来,脚下的步子缓了不少,见了宛清,眸底还有一丝的笑意,看见几位太太站在那里,满脸怒气的样子,眉头蹙了起来,宛清却是招手道,“相公,这是周妈妈那么些年拿人钱财与人办事的证据,你瞧瞧。”
莫流宸接过翻了两眼,一下就翻到宛清特地折起来的一页,横扫了两下,随即一个手势打着,冷灼闪身进来,莫流宸就把账册交给了他,“把这个拿去给父王,要是父王想见见周妈妈,带他去见,还有几位婶子,或许父王看完有话说,送她们去。”
冷灼接过账册,瞥头就去看着三位太太,冷灼的面孔素来冷冽,现在又是莫流宸的吩咐,才不管是不是长辈,手一挥,就请她们出去,几位太太知道今儿这麻烦不小了,当即谎称头疼要回自己府里找大夫看看,冷灼没理会她们的小伎俩,招手几个婆子来,直接把几位太太压到王妃屋子了。
宛清见几位太太走了,顿时松了口气,瞥头看见小几上还有个两个食盒,眸底一抹厌恶一闪而逝,挥手道,“拿出去扔了。”
处理完这些事,宛清这才想起来凝儿,忙站起来去抱过吃饱打着小哈欠的凝儿,莫流宸瞅着眼睛不期然的抽了两下,“娘子,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宛清抱着凝儿,起身站起来,“祖母生病了,娘要照顾她忙不过来,我就把凝儿带来照看两天,我抱她去睡了。”
宛清说完,抱起凝儿就往观景楼走,莫流宸起身跟在后头,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观景楼哪有她睡的地方?”
宛清头也不回的道,“凝儿自然跟我睡了。”
莫流宸抽了下眼角,“床给她睡了,那为夫睡哪儿?”
宛清被问的止了脚步,这还真是个麻烦事,要搁在现代,凝儿不过就是个一岁的小娃娃,知道什么,可这里是古代,七岁不同席,哪怕只是个小屁孩,该顾忌的都不能忘记了,宛清歉意的看着莫流宸,小意的眨眼,“要不,你睡两天书房?”
莫流宸狠狠的看着宛清,“就不能她睡书房?”
宛清立时无语,“你都多大了,跟个小孩一般见识,卧室给你,我跟凝儿睡书房。”
莫流宸看着宛清那嘴撅的,再听她大度的言语,忍不住直抚额,“为夫睡书房。”
宛清一听,眸底立时染上一抹笑意,凝儿已经很乖巧的睡熟了,不得不说竹云摇孩子睡还真有三分本事呢,上了楼,宛清把凝儿放在床上,看着粉嘟嘟的小脸,忍不住俯身亲了上去,竹云梳云还要南儿北儿全都守在屋子里,北儿手上还拎了好些东西,蹑手蹑脚的摆卧室里了,现在几个丫鬟恨不得宛清尽早的把她们小少爷小小姐给生下来才好,没办法,六姑娘可爱爆了,她们的小少爷小小姐只会更加的可爱的。
竹云瞥头看着敞开的窗户,忙去关了一半,挪了个屏风过来挡住,看着外面的天色,不忘挥手示意梳云去厨房把饭菜端上来,梳云这才记起来,早到无饭的时候了,平时这个时候,少奶奶不叫饿才怪呢,现在有了六姑娘,连饭都不记得吃了,不由得摇摇头,带着南儿北儿下去了,几分钟后,竹云见宛清还在碰凝儿的小脸蛋,忍不住提醒道,“少奶奶,您饿了吧,该用午饭了,六姑娘交给奴婢照看,您去吃饭,还有少爷,似乎心里有事呢。”
竹云的话说的宛清一愣,一手拍上脑门,看她这破记性,方才还记得有事要问的,没想到一转眼就忘记了,宛清忙站了起来,往对面的书房走去,莫流宸正在吩咐冷灼呢,门半掩着,靠的近,宛清能听见他的说话声,“去查查左相与北瀚临安王可有勾结,还有今日早朝上提及把少奶奶换精兵的大臣名单都拿来,我要一个个收拾。”
宛清听的眉头紧蹙,原来让他震怒的事是她换精兵的事,宛清揉了下太阳穴,推门进去,冷灼正要开门呢,就见宛清进来,很是一愣,随即点头行礼,宛清往一旁让了让,冷灼抽着嘴角走了,少奶奶跟旁的人真的很不一样,可还没有哪个主子给下人让路的呢,可少奶奶做起来,似乎一点这样的觉悟都没有,似乎让道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了。
冷灼见宛清站在一旁等他走,冷灼只得硬着头皮出门,他走后,宛清才往书房走,莫流宸看着宛清,“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宛清点点头,“听见了,相公,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些提把我卖了的大臣?”
莫流宸笑看着宛清,“娘子有何建议?”
宛清翻着白眼望着他,她问的问题能不能别踢回来给她啊,谁知道怎么处置那么些的大臣,“一人爆打一顿?”
莫流宸站起来,捉住宛清的手往外走,“明天娘子就知道了。”
宛清嗅着鼻子,桌子上的饭菜飘香,宛清肚子饿了,也就不多纠缠这个问题了,现在那些大臣的名单都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只怕也没想好,不过他说过,王爷不会允许那二十万精兵踏进大御的土地的,拿她去换什么精兵的事也不大可能,宛清只是好奇,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锦亲王府的子孙呢,那些大臣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让她去和亲,就不怕王爷事后报复?若她真的去和亲,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处置?
因为好奇的心里痒痒,宛清便把这话跟莫流宸说了,莫流宸咬牙切齿的把今儿暗卫探听到的消息说与宛清听,宛清听得眼睛睁圆,璟浩然去追临安王了,钱大人和李大人是文官,去了也没用,就留在大御,以前是为了请半月公子,现在任务变了,就是那二十万精兵和她的事,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会让她生下来给锦亲王府,要是她舍不得,带去北瀚也成,璟萧然会给他封王封公主,同享亲王待遇,只是皇位没他的份就是了,而且给宛清的分位同样不低,因为她嫁过人,皇后的位置不可能是她的,但是贵妃是肯定的了,也难怪莫流宸听了这么气愤了,宛清听了都没差点吐血而亡!
因为暂时不知道如何处置,所以宛清也就没问了,只怕火上浇油,宛清吃完了饭就拿了本书去卧室,见凝儿睡的那么熟,宛清自己也困了,便脱了衣服在一侧睡下了。
下午差不多三点钟的样子,凝儿和宛清都醒了,因为凝儿小一岁了,有些学走路快的九个月就能走了,所以宛清就让竹云梳云教凝儿走路,现代教孩子走路的办法宛清瞧了不少,特地让竹云准备了东西专门教凝儿走路,还花了两个小时,在书房里捣腾了几张图纸出来,就是给小孩用的婴儿车,有专门练脚劲的,还有摇摇床和小推车。
宛清做完了,便让暗卫拿去找人做好,宛清有些后悔没早点把图纸画出来,那样凝儿没准都学会走路了呢,瞧那小身子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像是历经千山万水一般,真像是走在人心尖上啊,宛清想着顾府还有昕儿,便又多做了一份,专门送到顾府去。
一个下午就忙活这些,时间真是一晃眼就过去了,晚上的时候,宛清就抱着凝儿在楼上赏月,教她读诗还给她唱歌听,某人脸色差的跟进过煤窑出来一样,把他从卧室轰到书房,还把他从书房轰出来自己用,谁才是她夫君啊,这些都是他该享受到的待遇好不好,某人瞧宛清那劲头,有些担心儿子生出来,家里没他什么地位了!
第二天,天边第一缕阳光洒下光华时,凝儿就醒了,宛清自然也睡不着了,在卧室打地铺伺候的竹云梳云也都起了,先是伺候凝儿穿好衣服再就是伺候宛清,两个丫鬟看那天色,这也太早了些,她们少奶奶整整比平时早起了一个时辰啊,竹云端着铜盆进来,“少奶奶,六姑娘有奴婢和梳云伺候,您再睡会儿吧?”
宛清摇摇头,昨晚睡得熟不困,再说了,她还好奇怎么惩治那些要卖了她的大臣呢,宛清想到一件事,忙问道,“昨儿那几位太太王爷是如何处置的?”
梳云一听,嘴角便咧了起来,昨天她就想说了,只是少奶奶在书房忙的不可开交,连少爷都不许她打扰,她就没说了,现在宛清主动问及,忙道,“奴婢听王妃屋子里的丫鬟说,王爷昨儿大发雷霆了,嘞令那几位太太不许隔三差五的来串少奶奶的门,也别再想着能跟以前一样能从王府里拿走那么些的月例,她们跟四太太一样了,四太太有的她们才有,四太太没有的,她们也没有。”
宛清听得嘴角溢出来一丝笑意,只怕那些太太把老夫人记恨上了,宛清倒是听王妃说及过,因为四太太不怎么讨老夫人喜欢,又是出自书香门第,性子有几分傲气,当初老夫人分府时偏颇西府,四太太不满意就多说了两句,老夫人什么性子,怎么允许别人忤逆她,这不把她记恨上了,后来几位太太从王妃那里拿月例时,老夫人以先王爷那一辈的早分出去了,月例没有她的份,所以这么些年四府拿银子,四太太都没有,有的只是公中谁都有的一份,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老夫人要把公中的铺子和祭天划给西府时,四太太死活都不同意的原因。
现在王爷把那几位太太跟四太太摆在了一样的亲疏位置,月例就没他们的份了,也不许她们三不五时的过来打搅宛清养胎,这才是宛清最为关心的事,把她们彻底分出去,现在又没有了利益牵扯,再加上昨天宛清说的那么决绝,几位太太吃饱了撑得才会来她这里串门,宛清听得嘴角笑意更深,只怕昨天回去没少摔东西吧。
梳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王爷有交代,冰娴郡主院子的月例照着以前的给直到大公子回来搬到北府为止。”
宛清点点头,王爷不过就是觉得有些对冰娴郡主愧疚罢了,以她郡主之尊嫁给莫流暄的确有些亏了,不过就是些银子,王府又不缺那么点,王爷发话了,宛清照着做就是了,只是不知道莫流暄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什么时候搬出去,“回头对照账本把近两个月的银子准备好给冰娴郡主送去。”
梳云点头记下了,没一会儿宛清就洗漱穿戴完毕,那边竹云特地去厨房端了粥来,凝儿开始断奶有小一个月了,一天只上午吃一回奶娘的奶,其余的都是吃粥,只是白粥的营养怕是不够,所以宛清特地让厨房准备了些牛奶煮熟了给凝儿搭配着吃。
东忙和一会儿西忙和一会儿,宛清肚子就咕咕叫了,一边喂着凝儿,宛清自己也吃着粥,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那边莫流宸从书房出来,外面冷灼进来禀告道,“少爷,皇上大怒,让您和少奶奶即刻进宫。”
宛清听得愣愣的,瞥头看着莫流宸,莫流宸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坐下来吃着早饭,好半天才吃好,宛清留下竹云梳云两个好生照顾凝儿,自己便和莫流宸出了绛紫轩。
一路往皇宫而去,这一回不在是御书房了,而是大殿,文武百官平时上朝的地方,那雕龙刻凤的大理石,处处彰显着庄严肃穆华贵大气,宛清和莫流宸并排进殿,大臣们个个恭谨的望着前方,目不斜视啊,龙椅上坐着的皇上那眉毛都气得扭曲了,大殿红地毯上足有二三十份的奏折,宛清微微福身凑上去瞄了两眼,直捕捉到几个重要的字:告假。
王爷站在最前面,瞅着莫流宸和宛清两个进来,忍不住抚额啊,“宸儿,快给皇上认个错。”
莫流宸懵懵懂懂的看着皇上,“巴巴的把我跟娘子找来,什么话都不说,就让我认错?理由呢?”
皇上气的直瞪着王爷,“看你养的好儿子,让他给朕认个错,还问你要理由,什么叫父为子纲,君为臣纲,他到底有没有学过?!”
皇上气的直拍龙案啊,上面的茶盏被拍的跳起来然后再落下去,一旁的公公生怕茶泼了,忙端了起来让身后头的小公公端下去重新换一杯端上来,公公才转身呢,外面就有小公公从一侧绕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公公挥手让小公公下去,这才对皇上道,“皇上,那些大臣都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怕有辱圣眼,不敢进殿。”
皇上听得更是气,重重的一拍桌子,“叫他们都给朕滚进来!”
宛清眼睛直眨啊,不知道某人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怎么也不做的隐秘一点,惹的皇上气的都要活刮了他了,等了没两分钟,就听见一阵一阵参差不齐的呲牙嚎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宛清瞥头望去,压根就不知道一个个长的原本什么样,鼻青脸肿的,眼睛都肿的眯成一条缝了,还有绑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的,怎么一个凄惨了得啊!
那群大臣露了下脸,皇上瞅的额头一突一突的,桌子一拍,那些大臣吓的啪的一下跪了下去,忍着嘴角的痛直呼有罪,皇上瞪着莫流宸,“朝上一半的大臣都被你给打了,你还不认错!”
皇上真是气得不行了,一旁的公公连连说保重龙体,王爷看着那些打的分不清谁是谁的大臣,眼角直跳,今儿一早来上朝,皇上都来了,可殿上的人站的稀稀疏疏的,皇上原本疑惑不已,那边公公却是搬了几十道告假的奏折来,皇上是看一份骂他一句然后扔一份啊,殿上站着的大臣看在他的面子上没说什么,可总有那些老顽固,这可是打的朝廷命官啊,打一个两个的也就算了,一次就打这么多,还有没有王法礼节了!
这不原本商议边关之事因为那几十道告假的奏章推延了,让公公去王府把他宣来,这一磨蹭又是半天啊,皇上的怒气都能把大殿给掀了,宸儿和宛清两个才悠哉悠哉的进来,还四下打量大殿,只怕又是火上浇油了。
莫流宸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那些大臣,瞅着离得近的左相大人,伸出手去碰他肿肿的眼角,疼的左相大人直向皇上叫救命啊,莫流宸妖冶的凤眸染上一丝的笑意,“知道痛就好,我还以为一个个都不痛不痒呢。”
皇上揉着太阳穴,回头道,“拖出去,给朕狠狠的打,打到他知道认错为止!”
王爷一听,立马站出来,“皇上,得先问问宸儿为什么打人先吧。”
王爷话才说完,左相大人便忍着痛道,“王爷,你这也太偏颇自己的儿子了吧,这么多的文武大臣全被他给打的鼻青脸肿,连朝都上不了了,他还死不认错,难道皇上不该惩治他吗?!”
左相大人说着,莫流宸转身当着皇上的面一拳头就挥了过去,“什么时候惹毛了本世子都不知道,昨晚都没好好反省反省吗?!”
莫流宸这一手吓的大殿上的大臣都呲牙,太血腥太暴力了,看着俊美无铸我见犹怜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这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呢就敢下这么重的手,当真没有一点规矩,大臣们心里的规矩是一套一套的,可就是没有哪个有胆量说出来,一个个都望着皇上呢,里面最为震惊的要数凌清衍和顾老爷了,那个眼睛睁得才叫一个大,不少大臣不敢瞪着莫流宸和王爷,全改瞪着他了,谁让莫流宸是顾老爷的女婿,凌清衍又是宛清的舅舅,活该跟着倒霉受白眼啊。
那边还有几个人疑惑不解,那便是镇国公和温大老爷,至于温二老爷嘛,在那群鼻青脸肿的一块呢,镇国公脸色有些难看,毕竟被打的是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开了口,“宸儿,你怎么能对你二舅舅下那么重的狠手,说给外祖父听听。”
莫流宸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眼睛横扫那批大臣,“昨儿早朝时是谁提议让我娘子嫁去北瀚的,嫁我娘子不算,还要把我儿子也送给人家,没办法,晚上一想到这事我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气极了我就溜达出门打了几个人,这理由够充足了吧?外祖父,我还是看在你的面子轻轻的下手的,不然二舅舅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
宛清在一旁听着莫流宸邀功似地话,忍不住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然后去看国公爷,国公爷没什么话说了,这事要搁在他身上,晚上肯定也睡不着的,只是下手也太狠了点吧,儿子也是的,他都说了这事他们保持中立就是了,他偏要站出来,结果挨打了吧。
莫流宸说完,眼睛看着皇上,“理由也给了,没事了我就先回去睡觉了,忙活了一晚上,困死了。”
王爷听的点点头,“那你和宛清先回去吧,今儿晚上就别出门了。”
莫流宸耸肩,“这儿子可不敢保证,睡不着总不能死赖在床上吧,不过,下回我尽量不打脸,都不认识谁是谁了。”
宛清听得咋舌,王爷这是纵容他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摆明了正大光明的恐吓啊,要敢再提这事,就别怪他晚上睡不着起来打人了,他又不是无缘无故的打人,看吧,没说那话的不好好的站在这里么,说到底都是自找罪受,怨不得旁人啊,莫流宸拽了宛清的手要走,那边皇上挥手让侍卫挡住莫流宸的去路,莫流宸回头,皇上便怒火冲天的道,“那些大臣也是为了大御的安危考虑,你也是莫氏子孙,守护江山也有你的一份责任,你父王纵容你,朕可不纵容,来人,给朕拿下他!”
皇上话一出,那些侍卫齐刷刷的上前来,宛清立马伸出手来,虽然是好意吧,但是说出口的话有几分欠扁,“不是我瞧不起你们这些侍卫,但你们全上来也不是我相公的对手,我不想你们血溅大殿啊,先退后,实在不行,一会儿再打也一样。”
宛清说完,就转了身,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锦帛,轻咳了下嗓子,“皇上,半月公子被你逼的都无法现身了,这资敌的罪名也没法洗脱,但是这欠的粮食麻烦朝廷给还了先,北瀚封了半月坊的铺子,半月坊现在已经揭不开锅了,皇上,您别黑脸啊,半月坊于宛清和相公有恩,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啊啊,什么时候还?”
这大殿上知道莫流宸就是半月公子的就王爷一个人,听了宛清的话,嘴角抽的不行,宸儿拿了块假欠条来找他,他不是没答应吗,没想到宛清却是带了来,还当着群臣百官的面要债,早知道他还不如接下了呢,王爷瞥头去看皇上的脸色,那叫一个黑,王爷轻咳了下嗓子,走过去把宛清手上的假欠条接下了,回头看着皇上,“皇上,半月公子资敌的罪名从何而来,臣已查清,臣请奏皇上撤销半月公子资敌的罪名。”
皇上脸面全无,气的手狠狠的砸在龙案上,“要债,洗脱罪名他不会自己来说吗?”皇上说完,急呼呼的看着宛清和莫流宸,“以后半月坊的事不许你们两个插手更不许你们给他找说辞,不然朕把你们关大牢里去!”
宛清听得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拜托,半月坊的事他们不插手过问,那么些的事您老帮着处置啊,宛清撅了嘴看着莫流宸,莫流宸捏捏宛清的手,“有话就说,咱言而有信,不怕住监牢。”
宛清点点头,这才大着胆子道,“不错,半月公子的确帮助过璟萧然对抗临安王,可宛清就想问一句,如果当初半月公子没有帮璟萧然,现在北瀚登基的是谁?是临安王!临安王与东冽狼狈为奸,若是让他登基为帝,势必会和东冽合谋吞掉大御,皇上当真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吗?要是皇上愿意,半月公子可以帮皇上如愿!反正现在临安王还逃逸在外,不过就是帮助他逃回北瀚,杀了璟萧然罢了!要是半月公子当真资敌,会在璟萧然眼皮子底下从北瀚买回来五十万担的粮食,还一粒没有卖出去全借给了您老?!”
宛清越说越是来气,“再看看你们这群大臣为朝廷做了些什么,是上阵杀敌了还是出谋划策过?只知道占人家便宜,世上有免费的午餐吗?会从天上掉馅饼下来吗?上一回让我去和亲,我忍了,现在竟然又要拿我送人,好,很好,为国为民为大御牺牲是荣幸,一己之躯换得二十万精兵,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二十万精兵踏足大御,击退东冽后,万一人家心怀不轨看中了大御这块肥肉,是不是我还得背负一个红颜祸水之名,这祸国殃民之罪名我可不敢担,若真有那一日,宛清会请皇上将各位大臣家的千金做陪嫁的,不论嫁与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