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云听得狠狠的点了两下头,有些气闷,还以为碧玉投诚了呢,原来也是只狐狸,一边讨好自己的主子不算,还顺带向她们主子邀功,梳云瞅着宛清,不大确定的来了一句,“咱们去不?”
竹云一根手指戳了过来,直奔梳云的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少奶奶都说的那么明确了,还去干嘛?救她?她一准要乘机诉苦,然后辣气壮的责怪少奶奶没有借银子给她,她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都是少奶奶害的她挨罚。”
梳云憋了憋嘴,她不是想去看看人家罚跪的样子嘛,也不一定要救她啊,是温贵妃罚的她,少奶奶要帮着求情还得进宫呢,出了七皇子府的大门,去哪儿她又管不着。
宛清摇摇头,让梳云把信纸拿下去扔了,温贵妃不顾及宛容是她儿媳,这么沸沸扬扬的罚她跪了几个时辰,怕是做给皇上看的,一来表示她和七皇子对宛容自作主张一事并不知情,对收受贿赂的行为同皇上一样深恶痛绝,二来就是让皇上知道宛容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贤良淑德那是以前,现在有了权势就渐渐的变了,后宫嘛,天真无邪的人历练成一代宫斗高手并不少见,将来就可以提废了她的请求,皇上为了七皇子好,或许会应下,废了宛容,她再提让皇上赐婚的事,太后和皇后就无话可说了,七皇子府总得有个女主人吧?至于洛亲王妃说的什么婚约,难不成还能跟圣旨相提并论了?再说了,洛亲王妃压根就不说是谁,每回都含糊其辞,谁知道是真有其事还是弄虚作假?温贵妃怀疑是洛亲王府在她和皇后之间难以抉择闹出来的小把戏。
宛清对于温贵妃和宛容之间的斗争,一直就没想过参与其中,温贵妃和宛容都互相的知根知底,都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原本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结果造化弄人偏偏成了一家子,对于莫流宸当初的设计,宛清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舒坦啊,他们暂时还没法和温贵妃正面交锋,但是时不时的听到点这样的消息还是很大快人心的。
这边宛清抱着瞧好戏的态度,那边七皇子府风云再起,宛容昏倒了,波澜再起,宛容怀孕了!
宛清听到梳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去,不大确定的再问了一句,“你方才说的什么?”
梳云轻撅了下嘴,稍加详细的描述了一下,“二姑奶奶怀孕了,一个月的身孕,因为跪的时间久了些,有些见红。”
宛清听的嘴角的弧度是越弯越大,弯都弯不下去,梳云都郁闷的直挠额头了,二姑奶奶怀孕,当真值得那么高兴么,就算高兴,可这高兴的也太离谱了点吧,当初知道怀了小少爷们的时候也没见她笑成这个样子啊,梳云眼睛往那边南儿正在轻摇的摇篮那儿望去,有些些替他们感到委屈。
宛清继续喝茶,眸底全是算计啊,那边帘子轻晃,北儿进来,福身禀告道,“少奶奶,碧玉来了。”
宛清嘴角轻弧,示意北儿让碧玉上来,碧玉上来站在宛清跟前就比较的拘束,宛清挑眉看了一眼她,继续呷了口茶,“怎么,脚踏两条船的时候怎么不见得怕我,来是为了什么事直说吧。”
碧玉吓的跪了下去,连连说她不是故意的,是宛容让她那么做的,交代完她自己的事,才道,“侧妃动了胎气,虽然太医开了药,可她担心,知道三姑奶奶这里有不少的安胎药,特地让奴婢来讨两粒回去保胎。”
宛清放下茶盏,拿帕子擦了下唇瓣上的茶汁,眸底微寒的看着碧玉,“她倒是信任你,连安胎药也敢让你来取,她信任你我可不敢信任,回头在我的安胎药里添点什么,你主子什么性子你也知道,我会自找麻烦吗?半月坊有不少的安胎药,她不是收了许多银子吗,自己买去。”
碧玉跪在那里,连连摇头道,“奴婢不敢,三姑奶奶要相信奴婢,侧妃确实收了不少的东西,可大多都是些奇珍异宝,现在也全被温贵妃拿走了,原是要罚侧妃跪上一天一夜的,没想到主子会晕倒,这才……。”
宛清眸光淡淡的看着碧玉,“我很好奇,温贵妃是怎么收买的你?”
碧玉听得又是一鄂,嘴巴都张的弯不下去了,宛清哼笑道,“宛容就算再大胆,也还有那个分寸,她知道温贵妃不满意她,行动起来只会隐秘再隐秘,若非有人告密,她也不会被温贵妃抓到,我倒是好奇整死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呆在冷宫就那么舒适?你帮着温贵妃整治宛容,连自己主子都敢害的人,温贵妃敢留你?与虎谋皮,也得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知道太多的人命总不会长。”
碧玉被宛清的一番轻言软语却堪比利刀寒剑的话给吓的脸青白青白的,瘫软在那里,要是可以她实在不想来这里,一边是侧妃要安胎药,一边是温贵妃下的密令,她面对的又是什么都知道的三姑奶奶,碧玉抬眸看着宛清,心里有了一丝的计较,那两个打的什么算盘三姑奶奶都知道,她应该择准主子,碧玉跪正了,连连给宛清磕头,“以前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全听三姑奶奶的,只求三姑奶奶能护奴婢周全。”
宛清听得眸底笑意更深了,都到这份上了,还敢跟她讨价还价,可见心计之狠,有她帮着宛容,温贵妃的日子估计要难熬一些,宛清站起来,俯身看着她,“护你周全?你是宛容的奴婢,卖身契都在她手上,她要是不松手,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护不住你,主仆同心,她那么信任你,只要她活的好,你会差?”
碧玉听得眉头轻扭,有些摸不准宛清的心思,“侧妃没少欺负你,你为什么要帮她?”
宛清溢笑出声,“宛容就算再狠,她最多也就耍耍嘴皮子,能耐我何,我的敌人从来就不是她,自家姐妹,关起门来怎么斗都成,但是我不允许外人害死她,你懂吗?”
碧玉越听越是不解,可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依着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捏死她家主子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三姑奶奶这话的意思是,她有敌人,且是温贵妃?碧玉倒是知道些,当初陵容公主差点害死她,后来又把主子塞来害她,还要将她卖去北瀚换精兵,说到底主子也只是被人利用罢了,三姑奶奶素来心软,当初陈妈妈那么奴役她,她还心软的为她求情,可见她就是个心软的主,不然主子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来求她。
碧玉有些明白了,抬眸看着宛清,“可温贵妃有吩咐奴婢,还请三姑奶奶教奴婢怎么做。”
宛清这回是真笑了,“温贵妃对你的吩咐,你如实跟你主子说就是,她只会更加的信任你,让她在知情的情况下装不知道,相信你还是有这个本事的,告诉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护好孩子,那才是她的护身符,切记隐忍二字。”
宛清说完,站起身子,吩咐竹云道,“拿三粒安胎药,带上一万两银票,你送碧玉回七皇子府,祝贺侧妃有孕之喜,少奶奶我还要忙着照顾孩子,就不亲自跑一趟了。”
竹云点头应下,转身去药室取药拿银子,然后送碧玉出去,两人一走,梳云忍不住了,“少奶奶,您当真要帮二姑奶奶?您不是说她一旦得势转头会对付你的吗?为何又要帮她?”
宛清笑笑不语,她傻了才会帮宛容,不过今儿嘛,她也算是拉她一把,让她从深渊里爬起来继续跟温贵妃斗,只要碧玉将温贵妃对她的交代告诉宛容,以宛容的心胸,她得不到的哪怕是毁了也不会给别人的,宛容一直想怀个孩子好母凭子贵更上一层楼,现在孩子就在她肚子里,温贵妃要是真的对她的孩子下手,宛容会不顾一切去咬温贵妃的,只有宛容抱定决心,和温贵妃的斗争才值得一看,一个当初舍得拿雪莲救人的人,如今却对自己的孙儿下手,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宛清逗着悠儿然儿,让南儿北儿将琴抱来,宛清兴致高昂,弹了一曲,那边莫流宸诧异的从书房出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宛清嗔了莫流宸一眼,“我一直都很高兴,今儿只是特别高兴而已。”
宛清说着话,十指未听,想到什么,挑眉看着莫流宸,手里的动作也停了,“相公,我只听你吹过一回箫,要不你再吹一回?”
宛清眼睛勾勾的看着莫流宸,莫流宸坐到宛清一侧,那边冷灼将箫取来,宛清如愿的听了一曲,再求,人家不应了,非得宛清先唱一首给他听听,宛清直骂小气啊,零零总总加起来,她都弹过小百来回了,可某人说那都不算,宛清不是专门弹给他听得,他只是顺带听了下,还是沾的悠儿然儿的光,越说醋味越大,宛清甚是无语,听到就是听到,分那么多做什么。
为了礼尚往来,宛清只得弹了,某人躺在小榻上,甚是享受,宛清一连弹了两曲,第三曲间隙的功夫,冷灼赶紧的闪现,禀告道,“少爷,东冽队伍三日之内就能到京都,六老爷的暗卫劫了三回都没有成功,咱们藏匿在队伍里的暗卫来报,东冽有意和亲。”
宛清瞅着冷灼的脸色,心咯噔一下跳着,“你可别告诉我人家和亲公主看中你主子了。”
冷灼听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少奶奶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灵敏,他都还没说呢,就猜到了,那边莫流宸也坐正了,眼睛看着冷灼,冷灼很不情愿的点了下头,“据探子说,暂时选中的是少爷您。”
暂时选中?宛清听了呲笑一声,“她一个战败国公主,也敢挑人,还挑自己的仇人,相公,伏老夫人按辈分是你的祖母辈,她又是公主的姑母,咱是不是得喊人家一声姑姑?”
莫流宸瞪着宛清,走过来狠狠的揪了下宛清的鼻子,“他们异想天开,你也打趣我,我是你相公,你不帮着我,好歹也同情下我的遭遇吧?”
宛清忍不住呲了下牙,“你哪里值得同情了,可怜的是我好不好,嫁个相公个个惦记着,你最多也就比旁人美一点,家世好一点,聪明一点,可你早娶妻生子了,怎么还那么容易惹桃花,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没事就对人家姑娘抛媚眼了?害得人家把我无视的够彻底,没事就对我喷火,还想取而代之。”
宛清此话一出,那边摇摇篮的梳云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立马闭上了嘴,什么事都没有的继续埋头逗她的小主子们,只是耳朵竖的那叫一个尖,那边莫流宸听着宛清的理所应当的指责,真是欲哭无泪,哭笑不得,他就算抛媚眼,也抛不到东冽去吧?
莫流宸就那么看着宛清,宛清微鼓了嘴很是不满,突然一双手臂伸过来,下一刻人已经被抱起来了,转杀接就往卧室走,没一刻钟,宛清就出来了,眼睛笑的那个贼,只是唇瓣有些肿,虽说产后五十六天切忌房事,可一般医生都嘱咐三个月或近三个月才能那啥,可是不巧她月事才来,等走了才能。
宛清出来才坐下来,那边某人也出来了,恶狠狠的瞪了宛清一眼,下楼洗澡去了,宛清耸了下肩膀,瞥头看见梳云的眼神,眉头一蹙,“阿灼,你什么时候合八字定日子?”
宛清话落,那边冷灼闪出来,听清楚宛清后面的问话有一秒的怔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扫了梳云一眼,有一丝丝的不满,“她不愿意,说一定要等竹云和冷魄一块儿。”
宛清瞥头用眼神询问梳云,梳云脸有些红,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传来,梳云立时站起来,“竹云回来了,奴婢去厨房瞧瞧,该用茶点了。”
说完,站起来一溜烟的往楼下跑,那边冷灼眉头扭的没边了,朝宛清行礼告退,那边竹云的脚步声渐重,上楼来眉头有一些蹙,“少奶奶,大姑奶奶来了。”
宛清听得愣愣的,宛芸来了?就听竹云细说,原来今儿得知宛容怀了身孕后,宛玉也去祝贺她了,只是宛容的性子不大讨人喜欢,说的话有些难听,暗讽说宛芸是最先出嫁的,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半点消息,宛玉宛清孩子都生了呢,她羡慕了半天,可算是如愿了。
宛芸都差点气哭了,今儿宛容派人去说的时候,她就在定远侯夫人跟前,听到宛容怀孕的消息,定远侯夫人瞧她的脸色很是不大好,直说自己是个没福的,连孙儿都抱不上,那失望的语气就跟剜宛芸的心一般,宛芸是匆匆忙忙的逃了出来去七皇子府的,结果又是一番奚落,宛清听了也有些同情宛芸,听说她收敛了好些,以前骄纵的性子在吃了好几次亏后渐渐的改了些,大夫人失势,很难在抓回顾府的权柄了,她就更得自己多照顾自己,逆境总是能逼人成长,磨砺人的心智,可是生不出孩子她能怎么办?
宛清站起身来,去瞅了一眼打哈欠的悠儿然儿,然后下楼去正屋,宛芸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茶盏发呆,听到脚步声,才抬头,瞧见是宛清,忙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来,恭谨的给宛清行礼,宛清有些怔住,可宛芸说话了,“以前是大姐骄纵,在顾府的时候没少欺负你,大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希望世子妃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完,又福身再次行礼,先是以大姐自称后让宛清这个世子妃原谅她,宛清听得嘴角微弧,看来是真的有长进了。
宛清让她坐下,宛芸面色有些憔悴,眼眶有些红,可见方才没少哭,宛芸嘴角挤出来一抹笑,“还是三妹妹宽宏大量,以前娘被老太太剥取了当家主母的权利,大姐心里没少抱怨她,更是想尽办法帮娘夺权,嫉妒你嫁的好,生活如意,待你说话更是刻薄,宛玉也没少欺负你,你还愿意帮她,大姐也代她谢谢你,若不是你愿意出手相助,只怕她连命都没了,娘就更是了,二姨娘不过就是得势了两天,就把娘气的没差点吐血,二夫人有你帮着,还对娘客客气气的,没有记恨她也没有奚落过她,让她能安稳的待在佛堂念经,衣食无缺,都按照正妻的待遇。”
宛清听得愣的不行,梳云端着糕点进来,也讶异的睁大了眼睛,那边宛芸说了好一通,眼睛都湿润了,宛清瞧的出来今儿宛芸的心是真的被伤着了,宛清眨着眼睛正准备问可是有什么事,不料宛芸却是当着那么多丫鬟的面直接就给宛清跪下了,“宛清,大姐知道你会医术,你能不能帮大姐瞧瞧?”
宛清又是一怔,忙下去扶了宛芸,“大姐起来说话。”
宛清去扶,梳云也过来帮宛清,直接就把宛芸摁在了椅子上,宛清坐到另一边,把手给宛芸把脉,越把越是心惊,宛芸在定远侯府怕是没少受欺负,那边宛芸看着宛清眼泪都模糊了双眼,她扪心自问,以她和大夫人还要宛玉对二夫人还要宛清的所作所为,宛清今日还愿意搭理她她都感激不尽了,老太太说的不错,她性子太骄纵,若是她能像宛清一样,她在侯府里的日子岂会像今日这般,与娘家人闹翻那是愚蠢之人才会做的事,毕竟血浓于水,这世上没有谁能像顾府待她一样了,宛清能有今时今日全是她自己的造化,顾府未曾帮过她分毫,这是老太太对她的谆谆教诲,老太太整整说了她一个时辰,那日宛清和宛玉去定远侯府,正巧遇上那群小妾栽赃她的事,宛清只是陪宛玉去,她大可袖手旁观甚至奚落她,老太太反问要是换成是她,她能做到摒弃前嫌出手相助吗?
她,做不到,这或许就是她和宛清的差别吧,她一直就是骄纵,娘捧在手里的嫡女,什么都是最好的,不是自己的也可以抢过来,在定远侯府受了委屈就回去哭诉,让老太太帮着讨公道,结果气的老太太对她失了心,要不是那日她无意间听到侯府里几个小妾背地里笑话她笨,原本是将军府高高在上的嫡女,偏偏自己回去闹腾,有哪个长辈喜欢顶撞自己的孙女,她也就会对自己人发脾气,然后哭着回去找靠山,那是长辈大度让着她,她再多回去两趟,只怕哪一日死在侯府,顾府也没人来说句话了,没了顾府给她做后台,她算个什么东西,要是我有顾府这么强硬的后台,别说是小妾了,就是侯夫人也得给我三分脸色,哪像她今日,也幸好她够笨,不然我们的日子就难捱了,也不知道她娘是怎么教的她,最基本的夫为妻纲都不知道,跟自己的夫君都上嗓子吼,当着他的面就敢打人,世子见都不想见她,不敬夫君,侯夫人会待见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那日两个小妾的话至今言犹在耳,若非这醍醐灌顶之言,她至今估计都没反应过来,她笨的有多离谱。
宛芸还陷入神游境地,那边宛清松了手,手在她跟前乱晃,宛芸才反应过来,忙问道,“可把出点什么来了?”
宛清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好,宛芸见宛清欲言又止,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抓住宛清的手,“三妹妹就如实告诉我吧,我到底还能不能怀上?”
宛清听宛芸这么说,眼睛又睁大了,这话怎么听得那么怪,像是知道什么,宛芸原就是求好来了,也就不瞒宛清了,她知道宛清不大关心她的事,更不会乱嚼舌根,“府里一个小妾临死前说我这辈子迟早都是个下堂的命,害她没了孩子,我迟早都会有报应,我隐隐有猜测,可一直不敢找大夫看,要不是今儿竹云给宛容送药,我也不会来你这儿。”
宛清明白了,的确不大敢在侯府里瞧这么隐晦的病,要是真的有一星半点的风声走漏了,侯府就算不休她也会再娶一房平妻的,虽然同是顾府嫡女,宛芸与宛玉又有些不同,宛玉好歹还生了个女儿,她是嫡女嫁人家庶子,又是被算计的,右相府理亏,但是侯府可不欠宛芸什么,总不能害的他们没有嫡孙吧?
宛清回道,“倒不是一点希望没有,只是大姐曾服过红花,想要怀孕希望要比一般人少了许多。”要是不受宠,那基本就没希望了。
宛芸听了噗通一下就给宛清跪下了,连磕了三个响头,“还请三妹妹帮帮我。”
宛清真是想抚额,忙让梳云扶她起来,“这事也不是我开个方子就能帮大姐你的,还得看你自己才成,这受孕之事原就跟心态有关,你太过紧张了反而无益,我能做的就是帮你恢复到跟寻常人差不多,可那也是半年之后的事了,且这煎药喂药最好自己来,更放心一些,另外,我记得你院子有一大片空地,没事就自己种些蔬菜,不可假手与人,这些都很难坚持,毕竟当家主母做这些事是要受人奚落讥笑的,要是大姐没办法做到或是半途而废,那这方子我也没必要开了。”
宛芸听得微愣,自己煎药喂药?种地?煎药她倒是会,也知道宛清说的对,进嘴的东西还是自己来放心,可种菜她着实不会啊,宛芸瞅着宛清,她虽不是大夫,可也没听说有种地治病的,宛清看着宛芸,“大姐是质疑我的医术吗?让你种地就是为了给你练承受力练心态,只要你能顶着侯府里丫鬟下人还有那群小妾异样的眼光种出来一地的菜,将那菜做给候夫人和世子吃,这心自然就是你的了,那可比泡上几百几千杯茶说多少甜言蜜语来的有用的多。”
宛芸听宛清这么说,有些懂了的点了下头,那边宛清已经在报药方了,竹云用心记下,转身去把药方开了来,宛清拿过递到宛芸手上,“大姐要是不信这药方,可以去找个大夫瞧一瞧。”
宛芸连着摇头,“你要是想害我大可说我一切安好。”
宛芸说完,又向宛清道了谢,然后带着青艾走了,等她们两个走了,梳云都还没回过神来,“大姑奶奶这是受了什么打击,就跟变了个人似地。”竟然给少奶奶下跪,还跪了两次,那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宛清摇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宛芸在侯府里到底遭遇了些什么,致使性情大变,像是突然开窍了,她还以为她这辈子就那么骄纵下去呢,宛清虽然宁愿相信人是会变善良的,但是也会留一手,让宛芸种地,一来磨砺她,二是试探她,若是她真的能种出来一地的菜,那才真是改变了,也不用宛清特地派人去查,当家主母在院子里种菜,亲力亲为,这事京都迟早都会传遍,就得看她能不能顶住压力了,哪怕大夫人听到,估计都会去说她,就算她出不了佛堂也会让丫鬟去说,宛清很期待宛芸的表现。
宛清出了正屋,站在观景楼下,让丫鬟将悠儿然儿抱下来,还有小推车,然后推着他们在院子里遛圈,绛紫轩宁静异常,温贵妃寝殿里,却是暴怒一片,一地的碎茶盏,气的是宛清送安胎药,还直接就派丫鬟送到七皇子府,让太医当场验的药,再给宛容服下,宛容什么货色,也配生下她的孙儿!
皇后得知宛容怀了身孕的消息,同宛清一样高兴,可也气闷,气的不是别人,让宫女把二皇子找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人家七皇子娶了侧妃也怀了身孕,他就算不娶正妃,这侧妃也得娶一个先吧,她就等着抱孙儿了,也给二皇子下了最后的通牒,三个月之内再不娶妃,她就直接指婚了,没得商量。
二皇子皱着眉头出了皇后的寝殿,皇后训斥完二皇子,然后带着丫鬟去恭喜温贵妃了,其实也就是去看温贵妃大发雷霆的样子了,洛亲王府原本就在她和温贵妃之间徘徊,这宛容怎么说也是皇上赐的婚,又是贤名在外,更是与七皇子有救命之恩,她就不信洛亲王妃会不顾及城吟嫁给七皇子会过的不大舒坦,原本就忧心忡忡,这关头宛容又怀了身孕,只怕洛亲王妃这会儿要打退堂鼓了,温贵妃会不急才怪呢,她乃一国之母,七皇子也喊她一声母后,这宛容也算是她儿媳了,她会护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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