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嘴角轻弧,全然未将两人不满的脸色放在眼里,自从她是第一任半月公子曝光,不管真实与否,大家对她的态度都恭谨了多了些,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怎么也会忍三分,她身份属实则罢,不是真的,那也有半月夫人的身份,今儿这场景要是搁在以前,不用说也知道她逃不掉一阵指责,一个庶女自己已经飞上枝头了,还想将自己的庶妹也拉到枝头上站着,郡王之女竟然被一个三四品官的庶女给比下去了,将来如何在京都立足?!
平郡王妃气的云袖下帕子扭紧,隐隐有些咬牙之色,可太后都松了口,长公主也答应让宛絮从侧妃转为正妃了,她再提也只会徒惹笑话罢了,是她错了,若是早些就将这事提出来,也不会有今儿的场景,平郡王妃坐在那里,想着自家夫君说的话,这太子之位十有八九是二皇子的了,把玉苧嫁给祁世子,将来整个郡王府都有袭不尽的富贵荣华,现在,全泡汤了。
想着二皇子,平郡王妃轻扭了下眉头,瞥头看着太后,有些些的委屈,“太后,玉苧的亲事……。”
太后摆摆手,“玉苧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还能委屈了她不成,”太后说着,瞥头看着皇上,“洛儿他……。”
皇后连着摇头,“洛儿那小子,太后您是提都不用提,祁儿都离家出走了,您这一提,正好给了他一个好理由出去晃荡了,玉苧才九岁大,不着急。”
皇后说这话,太后也无能为力,洛儿被惯坏了,不喜欢被人拘束,他的亲事若不是他自己中意的,怕是谁也难逼他,太后叹息着,那边坐在平郡王妃下手的玉苧不高兴了,嘴巴撅的可以悬壶了,“玉苧只要祁哥哥!”
平郡王妃忙去拦着她,“玉苧不得胡闹。”
玉苧嘴巴鼓着,眼眶里泪珠再打转,平郡王妃让自己的丫鬟领着玉苧出去玩了,看着玉苧伤心的被领走,平郡王妃咬了下牙,再瞥头看着宛清时,脸色已经缓暖了,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前些日子听说十三皇子从顾府提了个小丫头出去,一路哭闹着去了长公主,若不是祈世子拦着,十三皇子都要将那小丫头扔大街上了,那小丫头是?”
平郡王妃问的时候,太后皇后都瞥头望了过来,这事她们倒是听了一句,只以为是十三皇子胡闹,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事不成,宛清轻扯了下嘴角,笑回道,“祈世子和宛絮闹别扭,十三皇子是陪他去的顾府,被十三皇子带走的是宛凝,我的亲妹妹,至于为什么带走宛凝,当时我在正屋,也不是很清楚,平郡王妃要是很好奇,回头问问十三皇子就知道了。”
宛清说完,淡淡的笑着,事情发生时她的确不在十三皇子跟前,不然怎么可能给他带走宛凝的机会,所以宛清这么说,也没人怀疑,宛清可是十三皇子的救命恩人,旁人的话十三皇子不一定会听,但是宛清的话,他还是会酌情听那么几句的,平郡王妃脸有些些的僵硬,只说她只是好奇,没别的什么意思。
大殿里气愤有些僵,后来就老夫人和太后嫌聊了两句,外面有宫女进来行礼,皇后身边站着的嬷嬷便道,“皇后,时辰差不多了,该去崇德殿了。”
皇后点点头,站起来给太后行礼,老夫人不用去,就在大殿里陪着太后说话,平郡王妃和宛清都随着皇后身后出了大殿,皇后还要去换身正装,所以先走了,平郡王妃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先皇后一步便告辞了,所以,宛清只带着梳云往大殿走。
那边,南儿鼓着嘴,一路跺脚的过来,梳云蹙紧眉头,饶过宛清三步并两步走到南儿跟前,把她拉到一旁去了,“小姑奶奶,这里可是皇宫,不是王府,你悠着点儿,不看路也就算了,你还跺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干嘛呢,不是让你去跟王妃说一声吗,怎么去那么久。”
南儿撅着嘴,“我跟王妃说了,可是出门不小心迷了路,好不容易找了个宫女姐姐给我带路,半道碰上昌平候府的箐黎姑娘,她帕子掉地上去了,让宫女姐姐给她拿帕子去了,我就一个人瞎晃荡,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来。”
梳云瞅着南儿那嘴撅的,忍不住蹙了下眉头,“你被她给欺负了?”
南儿摇头,“不是她,是国公府的温大姑娘,我着急来找少奶奶,不想让宫女姐姐走,被她给骂了两句。”
宛清走过来,听着这话,再看南儿的脸色,不过就是因为宫女半道被人给支走,还不至于气成这副模样,“可是瞧见了什么事?”
南儿点点头,随在宛清后头走着,不满的咕噜道,“还不是若芷公主身边的那个嚣张丫鬟绿儿,她竟然敢半道挡少爷的路,还口口声声的让少爷给她们公主一个交代,少爷没搭理她,她竟然说少爷是负心人,冷灼大哥把她敲晕了扔在一旁,我一时气不过就上去赏了她两脚……结果一不小心,把她给踹醒了……然后我就逃,不小心撞到……。”
南儿越说声音越是小,最后就跟蚊蝇在哼似地,梳云和宛清两个越是忍不住抚额,那边一声疾呼传来,“抓住,就是她!”
南儿惊恐的往宛清身后头躲,梳云看着她,“你躲什么,你撞了谁?”
“……城吟郡主,”南儿声音都快低到尘埃里去了。
宛清却是蹙紧了眉头,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那边领头嬷嬷是温贵妃的人,瞧了宛清还算恭谨,行礼道,“世子妃,这丫鬟撞了七皇子妃,不道歉还撒腿就跑,七皇子妃崴了脚,温贵妃大怒,这丫鬟奴婢要带走。”
南儿吓的额头都有汗珠再冒了,宛清却是给梳云使了个眼色,梳云就上前和嬷嬷说话去了,宛清回头看着南儿,“你真撞得城吟郡主崴了脚?”
南儿快要哭了,“奴婢怕被绿儿追上,拔腿就跑,没注意到撞得人是谁,等跑远了才回头看了一眼,那时候城吟郡主是被丫鬟扶着的,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得她崴了脚,少奶奶,您救救奴婢……。”
宛清忍不住揉了下太阳穴,温贵妃那日对她对莫流宸的狠毒眼神就知道她做梦都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拿她和莫流宸没办法,南儿不小心撞到城吟郡主,宛清都不抱希望温贵妃会轻易放过南儿,撞人是事实,她也歪曲不了,宛清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南儿被温贵妃处死,宛清顿了一下,“身上带缓伤的药了吗,有就吃一粒。”
南儿立马就从荷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玉瓶子,倒出来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来,直接就咽了下去,那边梳云缠着嬷嬷说了半天话,嬷嬷怒了,“我还赶着回去复命,有什么闲话回头等我将撞人的丫鬟带去温贵妃跟前,咱们再继续聊。”
嬷嬷说完,绕过梳云往这边走,路过梳云的时候,还伸手推攘了梳云一下,梳云脸都青了,要不是南儿犯错在前,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嬷嬷,宛清也没多加阻拦,就让嬷嬷带着南儿走了,宛清在后头五六米跟着,一路到崇德殿,偏殿。
大殿里一殿的人,气氛却是很好,连着道贺道,“城吟郡主这一胎定是个男孩。”
宛清一听这话,都想去撞墙算了,怎么被一撞就怀孕,南儿今儿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梳云听着心也跟这提了出来,暗暗祈祷南儿没事,不过就是轻轻撞了一下,有丫鬟扶着也没撞坏,应该不会要了南儿的小命的,梳云虽然这般想,可心还是越提越高,她们几个丫鬟就跟自家姐妹一样,关起门随意打闹,少奶奶也不会像别家的少奶奶一般训斥她们没规矩,相处了这么久,感情有多深,都曾想过一辈子不嫁人,一起跟在少奶奶身后,少奶奶去哪儿,她们就跟去哪儿,不能少了任何一个!
宛清一个深呼吸,提起裙摆迈步进去,一屋子的贵夫人还有大家闺秀,王妃也在,南儿被嬷嬷一脚踢着跪在大殿中间,嬷嬷回禀温贵妃道,“撞到七皇子妃的就是这个胆大妄为的丫鬟。”
那边洛亲王妃坐在城吟郡主一侧,脸色青铁的厉害,那边太医拿了药方子过来,禀告道,“药方子已经开好了,只是七皇子妃崴了脚,又受了些惊吓,这些日子又有些睡不安稳,有些轻微的动胎气,要好生调养。”
城吟郡主身边的丫鬟去拿了药方子,随着太医出去拿药,温贵妃咬紧牙关看着宛清,“你每回进宫总能出点事,丫鬟惹事的本事更是厉害,前一回是偷窃,这一回是撞人,还撞的城吟,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南儿跪在那里,瞧见温贵妃指着宛清骂,当即哏着脖子道,“撞到七皇子妃的是奴婢,与我们少奶奶无关!”
南儿护主,这么一顶撞,温贵妃直接把手里滚烫的茶盏扔了下去,茶水溅到南儿衣服上,就连宛清的裙摆都沾了两滴,温贵妃沉冷着声音,“好一个护主的丫鬟,来人,给本宫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温贵妃话音才落,那边两个嬷嬷就过来拖人了,王妃站起来道,“丫鬟撞到城吟郡主也不是故意的,五十板子责罚太重了些,城吟才诊出喜脉,不好见血。”
王妃说着,洛亲王妃冷冷的眼神瞥过来,“锦亲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丫鬟撞到城吟,打五十板子也算重?这里是皇宫,皇宫重地,岂容她一个丫鬟横冲直撞,就这一点打她五十板子都是轻的了,她还撞得城吟崴了脚!”
洛亲王妃毫不客气的指责,王妃蹙紧了眉头,那边南儿想直接去撞墙死了算了,要不是她大意了,也不至于让王妃挨洛亲王妃的训斥,南儿眼眶都红了,那边宛清冷着眉头,对上洛亲王妃,“丫鬟不是故意的,宛清让她给城吟郡主道歉,并亲自制百粒安胎药给城吟郡主赔罪。”
宛清话音才落,那边静宁侯夫人就哼笑道,“世子妃待丫鬟可真是情深意重,撞了郡主,这么大的过错也帮着她求情,犯了错就该受罚,不然以后哪个怀了身子的还敢进宫来?”
宛清听着,瞥头去看静宁侯夫人,瞧见她嘴角的笑,宛清嘴角也跟着弧起,让你蹦跶,回头等证据找到,有你哭的时候,可是南儿撞到城吟郡主还害的她崴了脚,这错大发,不然王妃也不会出来求情了,宛清蹙紧眉头想辄,那边嬷嬷继续来拖人,贤妃淑妃都没有帮着求情,实在是没有那个立场,撞了人挨板子不算什么,只是行刑的人怕是温贵妃的人,五十板子下去,这命怕是没了吧?
南儿吓的浑身打颤,却没有叫出来救命二字,那边宛容把手里的茶盏搁在桌子上,拿帕子擦擦嘴角的茶汁,眼睛才对上宛清,带着一丝的鄙夷,“一百粒安胎药?三妹妹可真大方,为了个丫鬟能下这么大的血本,几十万两银子呢,只是,三妹妹,你也算是个精明的人了,怎么身边的丫鬟一个比一个笨,偷荷包被抓,这会儿连撞人撞的如何了都不知道,就是被活活打死也不冤枉。”
宛清听得眉头挑起,宛容这话……话里有话,宛清看着宛容,宛清嘴角弧起,站起来道,“实在不巧的很,这笨丫鬟撞到城吟郡主的时候,我就凉亭子里坐着,全都瞧见了,南儿的确撞上了城吟郡主,可城吟郡主当时并没有崴脚,而是走了七八步才崴了脚,这一幕可不止我一个人瞧见,睿王府和寿王府两位郡主可都瞧了个清楚明白,三妹妹要想救你的丫鬟,还得靠她们才成。”
宛清听得心上一喜,宛容敢这么说,十有八九是真有其事了,宛清瞥头去看周寒月和莫祐云,两人都恨不得溜出屋子才好,宛清轻唤了她们两个,周寒月脸上的笑有些尴尬,她不想趟上这事的,这会儿都被点名了,要是不说上两句,怕是不成了,寒月郡主轻点了下头,“丫鬟的确撞倒城吟郡主,城吟郡主的丫鬟去追她的时候,郡主一个人在后头走,不知道怎么了叫了一声……。”
话到这里也算是承认了宛容的话说的是真的,可城吟郡主的丫鬟不是个善茬,当下道,“那是她撞到郡主,郡主崴了脚,走路疼才叫唤的,要不是她冒冒失失,郡主怎么会崴脚的?!”
那边嬷嬷拖着南儿走,南儿不喊救命,但是一路挣扎,外面一声皇上驾到传来,嬷嬷赶紧松了南儿给皇上行礼,皇上迈步进来,一屋子的贵夫人都起身行礼,皇上坐到首座上去,整理了下龙袍,那边温贵妃就说话了,“皇上,锦亲王世子妃的丫鬟撞到城吟,还有些动胎气,臣妾想处置她,世子妃和锦亲王妃挨个的求情,这丫鬟太过冒失,不处罚不成。”
皇上瞅着宛清,眉头忍不住蹙紧,那边宫女端了茶过来,全安公公亲自接过递到皇上跟前,皇上挥手,公公就原样交给了宫女,皇上看着宛清,“你是不是天生与皇宫八字不合,几乎每一回来一趟都能惹出来点事,不是你就是你丫鬟。”
宛清听得嘴角狂抽,别说这话丫,她已经跟出门八字相克了,这会儿跟进宫也相克,她以后只能呆在绛紫轩了,南儿犯错跟她没那么大的关系吧,宛清讪然的笑着,“皇上说笑了,皇宫有皇上您震着,宛清怎么会相克呢,慧海大师可是说了,宛清的八字不克任何人,南儿今儿撞了城吟郡主实属无意,还请皇上饶她一命。”
宛清求情,可温贵妃不会轻饶了南儿的,思容被嬷嬷打的手腕被毁,皇上可是撤换了常馨宫里里外外的人,今儿不杀了这个丫鬟难消她心头之恨,温贵妃看着皇上,“当日皇上因为臣妾御下不严撤换了整个常馨宫,还罚臣妾去浣衣院住了半个月,今日宛清的丫鬟撞了城吟,差点酿成大祸,皇上还想偏颇她不成?”
皇上听得眉头蹙紧,宛清气的心口都在起伏,她好意思和她比,她是故意吩咐,南儿撞上城吟那是故意的吗?要是瞧见了,不离着她绕道走才怪,宛清一时想不到对策,那边南儿哽咽着嗓子道,“少奶奶,不过五十板子,奴婢能承受的住。”
温贵妃冷哼一声,五十板子就想了事,她那半个月的屈辱谁来洗刷,那边陵容郡主道,“世子妃的丫鬟犯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回她都帮着求情,丫鬟胆子才会越来越大,此风不可长。”
屋子里没谁愿意为了个丫鬟去得罪温贵妃,一个个都端着茶啜着,瞧好戏,宛清眼睛就那么看着皇上,皇上轻蹙了下眉头,“丫鬟冒失撞人,险些酿成人命,来人拖下去,重责五十板子,全安,你去监督。”
全安公公听得点点头,一挥手,后头站着的两个小公公就下去接嬷嬷的手,拖南儿下去了,全安公公路过宛清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的笑意,宛清瞧了眼睛眨了两下,心里放了三分心,宛清走到王妃身边坐下,那边洛亲王妃还在劝慰城吟郡主,宛容在一旁直翻白眼,不是说她有武功吗,至于胆子小到轻轻一吓就胆颤心惊的吗,不还是气宛清没有给她治脸么,方才南儿怎么不用点力,直接撞死她不更好,宛容气的脸都青了,害她没了孩子,还想在她之前生下儿子,做梦!
那边宫女端了碗药来,城吟郡主鼻子都扭一块儿去了,可怜兮兮的看着洛亲王妃,“母妃,太难闻了,我不要喝。”
洛亲王妃嗔怪的看着城吟,“哪有药不苦的,你才被撞得动了胎气,好在是命大,孩子没事,把这安胎药喝了就没事了。”
城吟郡主苦瘪着张脸,那边静宁侯夫人笑道,“的确有不苦的药,方才锦亲王世子妃不是说送一百粒安胎药赔罪吗?那是药丸,咽下去就可以了。”
宛清坐在那里都能被气爆了,外面南儿在挨板子,全公公给她使眼色让她安心,可外面那么多的宫女太监,就算作假,也得有七分真,这会儿连叫声都没有,只怕嘴巴被堵上了,之前她说的话怎么没人听见,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宛清恨不得去踹她两脚,宛清就那么看着静宁侯夫人,瞥头端起桌子上的茶喝着,半点接话的意思都没有,宛清轻慢的态度气的静宁侯夫人嘴皮都哆嗦了。
宛清没有接话,那边皇上却是陇了下眉头,“一百粒安胎药赔罪?”
皇上才问,那边温贵妃就笑道,“是呢,方才世子妃说送一百粒安胎药给城吟赔罪。”
宛清白眼翻着,还是没接话,那边莫流宸迈步进来,后头还有个小公公,呐呐的看着皇上,“五十板子已经打完了,丫鬟晕过去,世子爷让人送她回王府,奴才没胆子拦……。”
皇上摆摆手,“打也打过了,不是还有安胎药赔罪,这事就这么算了。”
宛清起身谢皇上,“宛清代丫鬟谢皇上饶命之恩,等丫鬟伤养好了,宛清就让她给郡主制安胎药,别说一百粒,就是一千粒也有。”
洛亲王妃蹙紧眉头,“她制?不是你制吗?”
宛清瞥头看着洛亲王妃,嘴角弧起,“洛亲王妃听岔了吧,宛清可从没说过制安胎药,撞人的是南儿,自然由她自己赔罪了,她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会亲自监督她,不会像以前一样出现多药分量不对的情况。”
宛清说着,眸底夹笑,淡淡的瞥洛亲王妃,语言这东西很奇妙,简单的一句话,站在不同的立场完全有不同的理解,洛亲王妃脸都僵硬了,宛清不说还好,这话一出来,谁还敢吃那药,温贵妃暗气,可宛清已经再次谢皇上饶命之恩了,提醒她皇上已经不追究这事了,她再提那就是挑事了,那边宛容笑道,“就说半月坊何时有过这么大方的时候,那些天价的舒痕膏是出自三妹妹的手吧,足足比丫鬟制的贵了十倍不止。”
宛清笑回道,“我不常动手,偶尔制一回,自然是天价了,买卖皆自愿,也没逼迫谁,二姐姐还有三日,身子就完全康复了,宛清在这里给二姐姐道喜了。”
宛容听了眸底笑的欢畅,“有三妹妹亲自给我诊断,二姐姐这心总算是放下了,太医院那群太医的医术与三妹妹比可是天差地别,这么久都没能治好,你半个月不到就让我复原了。”
宛清笑笑,没再说话了,那边温贵妃委屈憋闷的看着皇上,皇上愣是半句话没说,那边全公公进来跟皇上道,“东冽太子一行人来了。”
皇上起身挥着龙袍走远,一屋子贵夫人起身送行,皇后随后,温贵妃站在那里没动,贤妃淑妃也就没等她了,直接往前走,温贵妃站在那里,脸冰冷的,她身后的嬷嬷劝道,“娘娘,您别生气了,皇上他……。”
温贵妃气的捏紧拳头,“皇上他心里已经没我了,当初忍心把我送进浣衣院任由太后欺负,今日一个犯了错的丫鬟他都不愿意惩罚,在他心里,我连宛清的一个丫鬟都比不上了,枉我费劲心思讨好他。”
温贵妃越说眸底寒芒越是狠戾,一旁的嬷嬷叹息着,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好,抬眸看着温贵妃,温贵妃已经换了副温婉的面孔,迈开步子下台阶了。
出了偏殿,宛清就和莫流宸走到一旁去了,莫流宸蹙紧眉头看着宛清,“怎么又惹事了?”
宛清横了莫流宸一眼,没说话,就鼓着嘴一个劲的往前走,那边不远处,若芷公主蹙眉看着绿儿,“你的脸,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绿儿想哭,“公主,奴婢的脸是被锦亲王世子妃的丫鬟给踩的,奴婢洗了半天了越洗越肿。”
梳云随着宛清一侧,听着直掩嘴,活该被踩脸,这么嚣张的丫鬟不给点颜色还真当染坊是她家开的呢,只是南儿也太不小心了,打人不打脸,她怎么专挑人家脸踩,梳云想着,忍不住回头狠狠的剜了眼冷灼,都是他,既是下手了,就不知道下狠点儿,要是绿儿不醒,南儿就不会吓的乱跑,就不会撞到城吟郡主,就更不会连累她自己挨打。
冷灼被瞪的莫名其妙,一伸手把梳云给拽到一旁去,“我得罪你了?”
梳云鼓着嘴,“都是你手下留情惹的祸,你要是下手再狠一些,南儿就不会挨打了,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绿儿了?!”
冷灼听的额头直颤,这都是哪跟哪儿啊,他把绿儿敲晕,半盏茶的功夫就能醒,要是被侍卫宫女太监发现,误以为皇宫里有刺客,那不是闹得人尽皆知了,晕了不碍事就成了,他哪里知道南儿会上去报复,还直接就把人给踩醒了,冷灼千年不变的冷脸凌乱了,几乎可以想见南儿踩人时突然发现人家睁眼,然后拼命的逃,最后撞人,然后挨打。
这边冷灼的问话,莫流宸也听见了,眉头急不可察的抖了下,连梳云都知道了,不用说南儿肯定把知道的都跟宛清说了,莫流宸想着宛清不搭理他,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事,当下拽了宛清的胳膊,“娘子……。”
宛清翻着白眼抬眸看着他,“干嘛?”
莫流宸被宛清问的懵住,伸手捏宛清的脸,“你没迁怒我?”
宛清大怒,“我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吗?还迁怒,那都是应当应分的,一个小丫鬟都敢说你是负心汉,你倒是把人家公主的心还给她啊!”
莫流宸抽着眼角,“她的心搁哪里的我哪知道,娘子帮我找找,找到了,我就拿去还她?”
宛清气的暴走,一脚狠狠的踩上莫流宸的脚步,突如其来的一下,又被某人估计撞疼,当下叫疼起来,引的四下的宫女太监都望了过来,还有那边的若芷公主,她身侧站着的绿儿,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了,宛清全然不顾,在莫流宸的脚背上狠狠的踩了两下,又剜了莫流宸一眼,起身往那边走,偏殿离正殿不远,也就小半盏茶的功夫,但是必定要路过若芷公主,宛清就在她跟前停下,绿儿当即鼓着嘴道,“世子妃的丫鬟竟然敢……。”
梳云冷着声音打断她,“我们少奶奶的丫鬟怎么样,南儿踩你踩错了不成,我们少爷何时成负心汉了?负了谁?我们少爷心里只有我们少奶奶一个人,他说过这辈子就只有我们少奶奶一个女人,当初不过就是穿了件衣裳,就遭了你多少瞪眼,像你这么有眼无珠的丫鬟,踩多少都不够!”
梳云昂着脖子说完,那边若芷公主的脸都白了,回头狠狠的瞪着绿儿,“跪下,给世子妃道歉!”
绿儿瘪着嘴,“奴婢没做错,半月公子是圣上指给公主的夫君,就算他是锦亲王世子,那他也是半月公子,奴婢……。”
绿儿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就传了来,绿儿唰的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若芷公主咬牙看着她,“跪下道歉,否则别再认我这个主子了!”
绿儿哭着跟若芷公主道歉,若芷公主把袖子一甩,绿儿这才撇过脸看着宛清,道歉,宛清摆摆手,没跟她一般见识,梳云倒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没再继续落井下石了,绿儿这才站起来,若芷公主歉意的看着宛清,“我从未想过和你抢世子爷,我不知道锦亲王世子就是半月公子,我……。”
宛清轻晃了下衣袖打断她的话,“不知者不为罪,现在这桩亲事也已经作罢,再提也改变不了什么。”
若芷公主眸底有抹黯然,宛清轻点了下头,带着梳云往前走,看着莫流宸站在那里等着,宛清一肚子无名火,不想碰到可以用轻功,宛清牙齿磨的咯吱响,莫流宸上前两步揽过宛清的肩膀,“为夫知道让娘子受气了,你咬,咬到泄气为止。”
莫流宸把胳膊露出来,宛清也不客气,真的就咬了上去,直到头顶有闷哼声传来,宛清才松口,白了莫流宸一眼,继续往前走,莫流宸看着那两遛牙印,眸底都带笑,随着宛清后头走着。
宛清没进大殿,就绕着外面溜圈,莫流宸就跟着一米后,宛清绕了半圈,就瞧见大树后头,上官苑再跟一个男子说话,那个男子宛清见过,细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谁,齐擎,上官苑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你和静姐姐不能留在大御吗?就算不能永远留下来,多留个三五日不成吗?你们都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待在大御,我也想回东冽。”
上官苑越说越哭,头顶上的九皇子脸青了,“我不是人吗?有我陪你,你还不满意,你回东冽,我怎么办?”
上官苑抹着眼睛,齐擎伸手要去碰碰上官苑的脑袋,九皇子一跃从树上跳下来,把上官苑往自己怀里一带,警惕的看着齐擎,“你想干嘛?”
齐擎被九皇子瞪的哭笑不得,“阿苑是我妹妹,我拍拍她脑袋都不成么?”
九皇子脸不红气不喘,“我帮你拍,你不用谢我。”说着,象征性的拍了拍上官苑的头发,好好的发髻全被拍乱了,上官苑哪里哭的下去,狠狠的瞪着九皇子,拿了小镜子出来到一旁整理发髻去了,齐擎看着九皇子,“好好待她,若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让她受委屈,我会从东冽杀来的。”
九皇子白了齐擎一眼,“你还是她哥哥呢,她什么性子,我能欺负得了她,好了好了,婆婆妈妈的,答应你了,明天你们回东冽,我们就不去送行了,免得她瞧了伤心。”
齐擎点点头,那边上官苑收拾好发髻回来,问齐擎上官静身子如何了,齐擎笑而不答,上官苑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了,上官静不可能在大御康复的,免得徒惹是非来,上官苑一想到明儿大家都回去,她心里就难受的慌,忍不住眼角又湿润了,她都后悔嫁给九皇子了,她想跟父王在一起。
这边上官苑难受的靠着九皇子哭,那边齐擎耸着肩膀,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齐擎迈步朝大殿走去,那边宛清远远的瞧着,也忍不住叹息。
宛清眼睛往远了望,那边肃王站在那里瞧着上官苑,远远的,宛清瞧见他的眸底也有晶莹之色,就那么站着,知道九皇子帮上官苑擦眼角,牵着上官苑进大殿,肃王抬眸看了眼天空,若非皇上设计比苑儿出嫁,若非苑儿自己心甘情愿,他怎么舍得留她一个人在大御,举目无亲,肃王感慨着,那边亓王近前,“别担心了,或许苑儿在大御活的还要开心一些,等我们走后,十天半个月也就习惯了。”
肃王听得眉头蹙了下,“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亓王点点头,一张纸条递到肃王跟前,“飞鸽传信,六天前,皇上以谋反之罪将慕将军一家给关了,你这一趟回去,只怕是凶多吉少,皇上在这关头拿下慕将军,只怕是给你的下马威。”
肃王脸色有些难看,“我从未想过与他抢那个位置,他何苦处处逼迫与我?!”
亓王叹息,“先皇在世时就有废立太子之心,可还没动手,就病逝了,一封遗诏也未留下,先皇临死前只召见过你,皇上怀疑你藏了诏书,这么些年只怕是寝食难安。”
肃王嘴角的笑那么僵硬,先皇临死前召见他不过就是让他好好辅佐皇上,让他在什么情况下处置谁,那些都是皇上的心腹,可都是些心怀不轨之徒,由着他们发展,回头再想收拾势必牵扯甚广,皇上才会私下交代他,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件事就让皇上怀疑他了,肃王心有些凉,“或许,东冽已经无我容僧处了。”
亓王错愕的看着肃王,“肃兄,你……。”
肃王回头笑看着亓王,“我就苑儿这么一个女儿,我舍不得她,我不回东冽了,明儿你带着我的王印回去交给皇上,让他昭告天下肃王已死,或许能解慕将军之危。”
亓王听了忍不住叹息,“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要真想问鼎那个位置,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却宁愿被皇上逼得背井离乡,真不知道是说你傻好还是说你笨,就算皇上昭告天下你已经死了,大御也没你肃王容僧处。”
肃王轻摇了下头,“无碍,我与慧海大师是旧时,他一个人云游也孤单,带我一个也不累赘,或许,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肃王说完,看了亓王一眼,迈步进大殿,亓王叹息的跟在后头,然后三两步追上肃王,“虽然你不一定再娶妻了,可也别剃光头,我会不习惯的。”
“谁剃光头?!”肃王瞪了亓王道,两人笑着,一扫之前的阴霾。
宛清站在那里,隔的有些远,只在肃王和亓王走近的时候才听到几个字,比如慕将军,宛清扭眉瞅着莫流宸,“这个慕将军就是那位追杀冷魂的那位大小姐的父亲吗?”
莫流宸轻点了下头,“慕将军是肃王的心腹之臣,是肃王一手提拔起来的。”
宛清睁溜了眼睛,有些为这位慕将军担忧,皇上顾忌肃王,肃王手底下的重兵之臣自然是警惕的对象,“冷魂呢,他什么时候带着铁匣子回来?”
莫流宸轻摇了下头,那边冷灼上前一步,回道,“冷魂短时间怕是回不来了,他故意轻薄人家慕大小姐被慕将军逮了个正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一条胳膊被打折了,这会儿在东冽养伤,这已经是七八天之前的事了。”
宛清听到嘴角直抽,莫流宸额头也在跳着,直拿眼睛盯着冷灼,用眼神质问他,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冷灼无辜,他也才知道,他知道王爷急着让铁匣子回来,所以特地飞鹰传信去东冽,结果冷魂说暂时回不来,他怕出了什么意外,就又问了一下,还顺带问了东冽的其余暗卫,今儿早上才收到的回信。冷魂说谎,可暗卫全招了。
冷魂那小子以为拿到铁匣子就万无一失了,起了玩心,许是对人家慕大小姐慕向晚动了钦慕之心,刻意隐藏一身武艺,戏耍人家,一时过了火,被慕大将军逮了个正着,慕大将军在战场跟少爷都能过百招,拿下他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活该被打,谁让他接招了,被发现了不知道逃么?
冷灼不知道轻薄的细节,但是被打是事实,宛清和莫流宸并肩进大殿,坐下,吃着糕点,欣赏歌舞,璟萧然没来,来的是璟浩然和若芷公主,若芷公主盯着桌子发呆,偶尔喝口酒,璟浩然一双眼睛就在宛清和莫流宸之间打转。
宴会就这么进行着,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宴会散了,宛清和莫流宸随在王爷王妃出崇德殿,才走到马车出,那边国公府二太太和大太太一并走过来,王爷王妃止住脚步,二太太抿着唇瓣看着大太太,大太太瞥头看着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二太太捏紧了下云袖下的手,唇瓣几次蠕动,却是一个字没吐出来,王爷直接就进了马车,坐在马车里,掀了车帘子瞧了眼王妃,就放下车帘,闭目养神,马车外,二太太憋不下去了,一咬牙,看着王妃,“娘知道宛清医术好,特地让我来找你,让你让宛清帮你二哥治治,虽然他有琛儿,可有病总是得治。”
王妃听得眉头蹙起,“这事别再提了,宛清一个闺阁女子,会些医术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太医院那么多的太医都治不好,她将希望放在宛清身上也没用,早知道今日,当时当日就不该纵容。”
二太太听得脸刷白的,大太太瞥了她一眼,眸底没有同情之色,要不是国公夫人下令让她陪同而来,她才不愿意跟她走到一块儿去,大太太看着王妃,两人就那么看着,并没有说什么话,大太太笑道,“别让王爷等急了,上马车吧。”
王妃点点头,转身要走,那边二太太直接就给王妃给跪下了,拽着王妃的腿哭求,“云谨,你就帮帮我吧,娘说我要是请不了宛清回去治病,我也不用回去了……。”
二太太这一跪,可是引的不少人来瞧好戏,指指点点的,王妃冷着脸,“松手。”
二太太不但不松手,反倒抱紧了,马车上王爷再次掀了车帘子,冷冽慎人的声音传来,“来人,把那双手臂给本王剁了。”
王爷话落,那边一个暗卫闪身出来,从腰间抽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剑来,走到二太太跟前,直接就举了起来,二太太吓的脸都白了,蹿的一下跳了起来,直接就躲大太太身后去了,王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由着玉苓扶着上马车,那边宛清走向自己的马车,心里那叫一个鄙夷,把二太太和国公夫人在心底唾弃了千遍百遍。
二太太躲在大太太后头,紧紧的拽着大太太的胳膊,暗卫也没法下手,见马车走了,便把软剑送回腰间,一个纵身,人影就不知道闪哪里去了。
马车一路出皇宫,出了皇宫,宛清的心情就大好了,国公夫人异想天开,她没必要当真,掀了车帘子瞧着外面,有种望梅止渴的味道,马车走的不快,宛清倒是能看不少,瞧着大街上十个摊子就有两个在卖花灯的,宛清眉头扭紧,以往大街上可没这么多卖花灯的,宛清继续探头,突然,眼睛睁溜,回头看着莫流宸,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花灯会是哪一天?”
宛清切切的看着莫流宸,莫流宸摇头,宛清呲牙,掀了车帘问冷灼,“你主子孤陋寡闻,你总知道花灯会是哪一天吧?”
冷灼抽了下嘴角,点点头,“回少奶奶的话,花灯会在四天后,转眼就到了。”
宛清满意的放下车帘子,她只是等不及了,不然一会儿问梳云,她一准知道,宛清扭眉瞅着莫流宸,“做人贵在言而有信,当初你答应过我让我出来逛花灯会的,你可别临时变卦。”
莫流宸翻白眼,然后看着宛清,漂亮的凤眸带着疑惑轻眨着,“为夫何时答应过你,为夫说的是在王府里过花灯节的吧?”
宛清凑过去,“那是在前面,后面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着就成了,你记忆差,但是不能厚着脸皮说自己没说过那话是不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莫流宸听得嘴角直抽,外面冷灼听的忍不住掩嘴轻咳,这要由着少奶奶说下去,少爷一准会变成那背信弃义之徒,然后就不配给两位小少爷做榜样,再然后少奶奶回去就会抱着两个小少爷跟他们说少爷言而无信的行为,让他们以后别学少爷……。
马车里,莫流宸投降,“让你出来成了吧?但是……。”
“但是什么?别说一个但是了,就是两个我也答应。”
“……那日你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离开一步,我就会把你扛回来,这是第一个但是,第二个是,接下来一个月让悠儿然儿回自己屋子里睡,每晚帮为夫捏肩捶背,做人要言而有信……娘子,你眼睛怎么了?”
“言多必失,三思而后行,”呐声轻如清风拂过指尖。
“嗯?”
“眼睛进沙子了,一粒无耻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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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非常重要滴话要说,本文字数有点庞大了,除了我继续写的,前面还有哪些细微的问题木有解决的,亲们想知道的,记得留言哦,我不想在大结局后,还看留言补缺补差,最近脑袋不大够用,不记得自己写过些什么了(⊙o⊙)…(⊙o⊙)…木有最好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