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兰说完,大厅内一片寂静,元熙却是皱了眉,直直地看向了白素兰!
白素兰迎上了平王的眼光,自以为是顾盼生辉,美目转兮,可是当她再细看平王看她的眼神时,惊觉到他的眼神中竟是露出了一抹嫌弃!不错,是嫌弃!这个突来的认知,让白素兰有些不淡定了!她自认是封城第一美人儿,这封城的贵族公子,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这平王虽是俊美潇洒,可她却是知道这个王爷是个最不受宠的,真的跟了他,以后也是没有出路的。只是这一次,为了救父亲,为了白家,自己才甘愿放低了身段,来这里自荐枕席,想不到竟然被这个不受宠的王爷给嫌弃了!
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看了平王妃一眼,这平王妃虽尚未及笈,却是生的宛若仙子一般,那出尘的气质,无双的风华,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抹说不出的优雅华贵!这才是王妃的风范!
白素兰的牙齿轻咬了下嘴唇的辰瓣,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父亲,她只能是忍了!若是父亲被问罪,那么她作为罪臣之女,下场是可想而知的。她向来是心高气傲,看不上封城的任何一位公子,就连人人盛赞的欧阳三公子,她也是不屑一顾的!可是现在,自己在这小王妃面前,竟是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怎么会呢?不过一个尚未成年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般的气势?她垂眸似是思索再三,又道:“王爷,民女所言句句肺腑,绝无虚言!只求王爷能够还民女父亲一个清白!”
元熙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想要进王府侍奉本王?”
白素兰听了,心里此时是五味陈杂,不过那‘喜’还是占了第一位的!“回禀王爷!正是!”
“本王九月才刚刚大婚,而且还有母妃赐下的四名美人!怎么?你当真是打算不求名分?”
白素兰听了,以为是平王已有了纳她之意,双腮微红,一幅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回王爷的话,民女知道王妃尚未及笈,不能侍奉王爷。民女愿为王妃分忧!”
静依闻言,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嘲樊意!为我分忧?是为我替忧还差不多!静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向了元熙。
白素兰则是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只要王爷肯让她近身侍奉,她便自然有法子叫王爷独宠她一人,到时候,虽不能为正妃,可是做一名侧妃,也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了,这高门大院儿里,名分只是摆给外人看的,实际上,还不是看爷宠哪个,这哪个女人的日子便会好过?只要自己得了王爷的独宠,哼!小小的一个黄毛丫头,她自然有法子对付!这平王妃之位,早晚还不得是自己的?虽然自己从心底里还是看不起这个平王妃的位子的,可是眼下为了自救,也只有这个法子了!罢了,平王就平王吧!这样,至少自己还有成为王妃的机会,总比父亲被判罪,自己被发配的好!
白素兰这里打的算盘倒是极好!甚至还有些觉得自己肯服侍平王,是平王的福气!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平王会不会不要她?她想的是,自己如何才能独获宠爱,救她父亲?
也难怪了,这白素兰,自小便受到了良好的教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与白敏儿一样,都是按照将来都是要嫁入皇室的标准来培养的!只是可惜,白敏儿只是做了一名侧妃!现在自己,竟也是要先做一名妾室了!白素兰虽心不甘,可也是别无他法,只得如此,心中轻叹了一声,认命吧!
等了许久,也不见平王说话,白素兰才觉得心里有些没底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平王妃,顿时明白了,这是当着王妃的面儿呢,王爷要纳妾,自然要王妃这个主母点头才行。便自作聪明地冲着静依方向,拜了拜,道:“王妃在上!民女在此发誓,只求侍奉王爷左右便是!绝不贪图名分!”
静依心中冷笑不已!不贪图名分?这种骗鬼的话,谁信?
元熙则是眯了眯眼,这一次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不屑和轻视更为明显了!而白素兰恰巧抬头,想着与平王眉目传情,这一看不打紧,只觉心神一震!
“哼!枉你身为白府的嫡长女,自小所受的教养便是如此吗?白石现在只是被罢免了所有官职,尚未叛罪,你身为他的女儿不思如何为他分忧,安抚他的情绪,反而来到本王面前说些不堪入耳之话,简直是丢尽了白家的脸面!”
元熙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了!
白素兰听了,却是犹如当头棒喝!整个人呆若木鸡了!
白素兰自嘲地笑了两声,摇着头,她不明白,她这样的大美人儿亲自送上门来了,这个王爷竟然还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是还严加斥责!这让向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白素兰,情何以堪?
静依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冷声道:“白小姐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吧?既如此,初一,将她送回去吧!”
还没有完全回神的白素兰,就这样被带出了平王府。
晚间,平王府的外书房。
“如何?收获应该不小吧?”元熙看着眼前的岳正阳问道。
岳正阳则是痞痞地一笑,“你猜?”不过,一对上元熙冰冷的目光,又马上改口道:“还不错!这是清单。还有一些金银珠宝,只是按箱记的,还没细算究竟值多少银子!”
“二十万两白银!这个白山华倒是胃口不小哇!还真是胆大妄为!”
岳正阳接话道:“这是自然!你也不看看他背后的人是谁?那可是封城的老大!虽说现在已经被你给禁足了。对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赫,你要早些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治了他的罪,还要堵住这悠悠众口哇!”
“怎么?私藏封城税收帐册,还不足以治其死罪?”
“不太好说,你忘了,他可是在这封城经营了十余年了。而且京城中还有护国公为其坐镇!只怕现在,白石府上的消息,已经有人快马加鞭地送往京城了。”
元熙冷笑一声,“那些银子呢?”
“都放进你的库房了!”
“银子不过是死物,有时,不见得就只能买东西吧?”
“什么意思?”
元熙一挑眉,“字面上的意思。”
岳正阳不解,一脸不屑于知道的样子,闷声道:“你以为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没那个心情!”
元熙不理他,又开始处理一些政务。
岳正阳在他对面坐了,问道:“那个白石若是没了,你打算启用谁作文相?”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这封城,我是一个看着顺眼的都没有。”
“没有?我看你看那个欧阳夜的眼神很是赞赏,怎么不过数日,又改变了看法?”
“那倒不是!欧阳夜人不错,可惜不是做文相的料!破案可以,处理整个封城的政务,只怕会有些应付不过来。”
元熙点了点头,“不错!文相一职,事关整个封城以后的走向。本王还不傻,这件事情你就无需操心了。”
“那就好。对了,你让我查有关宋浩的事,莫非你怀疑他跟白石不是一伙儿的?”
“自然!你只需要暗中查访便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过些日子,封城太平了,他自会主动找上你的。”
岳正阳似有所悟一般,点了点头,“明白了!”说完,看着元熙专心致志处理政务地模样,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前探了身子,小声道:“喂!你那个小王妃还真是聪明!在那白府的那番话,可谓是字字精僻呀!是你教的?”
元熙头也不抬道:“哪里还用我教?她的心思可是要比你想象中聪慧的多了!”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小王妃越来越有兴趣了。”岳正阳在那里自说自话着,全然是没看到元熙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你说,不过才十四,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心眼儿?跟个人精似的!”岳正阳还在说着,一转头,对上元熙冰冷如霜的目光,吓的浑身一颤,讪笑道:“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如逃命一般,逃离了这书房!
文华院内
“王妃,您就这么放过那个白小姐了?她可是打了主意想要攀上咱们王爷呢?”柳杏儿有些不忿道。
“她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她还可怜?吃着山珍海味,住着豪华大宅,穿着绫罗绸缎,哪里可怜了?”
海棠却是笑道:“你这丫头,王妃是说她堂堂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间,成了罪臣之女,其身世的落差太多!这白小姐可能一时想不出旁的法子,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拯救白府,拯救她自己了!”
静依点点头,“海棠只说对了一半!这个白素兰,只怕也是被人利用了!我看她的眼神,似乎根本就无心于元熙,却还是要厚着脸皮来说这些话,着实是让她为难了。”
海棠一愣,“这白小姐的心思也真是奇了!这王爷一表人材,位高权重,她还看不上?”
“位高权重?再高,也不过是个王爷!她的心高着呢!”
海棠和柳杏儿对视一有,自然是明白了王妃的意思,谁也没有答话,只是脸色稍微难看了些。
静依也不理会她二人,仍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书。
何嬷嬷掀了帘子进来道:“启禀王妃,淑妃娘娘赐的那四名美人儿,老实了一阵儿,可是最近几天一直吵着要来给王妃请安,您看?”
“不用理会她们!不过就是些棋子罢了!现在,还派不上什么用场呢。”
“是!只是,”说着,看了海棠和柳杏儿一眼,二人传单,恭身退了出去。何嬷嬷这才说道:“王妃,您尚未及笈,可是王爷可是早已是过了弱冠之年了,您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静依听了,拿着书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由得想起今天的那一幕来,何嬷嬷说的对,这元熙到底是成年男子,也是有生理需要的,在这个年代,像他这样的人,寻常人家早已是有了几房妻妾了!可是元熙却是只守着自己,而且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妻子。日子长了,也不知道元熙是不是会有别的想法!
一想到元熙怀里拥着别的女人,静依便觉得心口不舒服。她冲着何嬷嬷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则是放下了书,站在窗前。
何嬷嬷见静依神色如此,便知道她这是在考虑自己的话了,显然是已经听明白了自己的话,只是不知道王妃究竟想着是将自己身旁的丫头开了脸,还是会提携那四名美人儿呢?
元熙回到文华院,进入寝室时,便见静依一人站在窗前。窗户大开,不时地有冷风吹了进来,吹动着静依的秀发飞舞,吹着她的裙摆飘扬,给人一种似是要乘风归去的感觉!
元熙呆了呆,便大步跨进了屋子,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静依的身上,又为她往中间拢了拢,才道:“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也不多加件衣服?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司画她们呢?都是怎么伺候的?”
静依看着他一脸担忧的脸色,不停地发着牢骚,轻道:“元熙。”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愁色的眉宇间,不解道:“何事?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或者是府上哪里不顺心了?”
静依摇了摇头,转过身,背对着他道:“元熙!我尚未及笈,并不能与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你,可怪我?”
元熙不解道:“依依何出此言?我娶你时,便知你尚未及笈,如今怎会怪你?”
“元熙,你,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早已纳了几房妾室,或者是收了几个通房丫头了。”
元熙听完,看着静依低着头,轻叹了一声,想着莫不是今日吓得了她,再加上那个白素兰的一席话,让她不安了?元熙轻轻地将她转过身来,柔声道:“依依,我既是应过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便绝无悔意!此生绝不负你!依依,我知道今日是我不好,太过莽撞了些,吓到你了!以后不会了。可好?”
静依听他说完,心中已是有些触动了,他还记得应过自己的事,那么,是不是就真的会一生只与自己携手呢?
元熙看她的面色似是仍有些不放心,便将她轻拥入怀,轻道:“依依,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是我一生中最为重要的珍宝!若是舍弃了你,我的生命便也没有了任何意义!依依,别再不安,相信我,我李赫,说到做到!此生对你绝无二心!否则,便让我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静依听完他的这番话,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双大眼中,泛起了点点星光,心里,也是泛起了阵阵涟漪!久久难以平静!
静依将头轻轻地靠在元熙的怀里,小声道:“那四名美人儿想要来给我请安呢!”
“无妨,你不想见,便不让她们出院子就是了。”
“哼!她们倒是打的好算盘,只怕是想借着给我请安的机会来勾引你了。”
“好!那便不让她们出来。我也不见她们便是了。”
“还有那个白素兰,不也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服侍你吗?”
“呃,她不是想要服侍我,只是想要自救,顺便也救她父亲罢了!”
“总之,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元熙低低地笑道:“我的依依是在吃醋呢!”
吃醋?静依的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就是吃醋吗?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在意元熙了吗?静依想想,似乎自己在华阳山上时,也会常常想起他呢!这便是情侣间的那种相思吗?
静依有些懵懂地看向元熙!“吃醋?元熙也吃过吗?”
“自然!看到你与那个晴天在一起说说笑笑时,我便心里不舒服。不过还好,他倒是识趣,接了外出的差使,倒是不会再来缠着你了。!”
静依白了他一眼,“他是我师兄!再说了,他可是为封城,为你做事呢,你可别再乱说!”
“知道了。我不再乱说了就是!”
“对了,这白石,你打算如何?是要彻底铲除?还是仅仅是警告?”
“你说呢?”
静依想了想,道:“这白石在封城根深蒂固,仅凭这帐册一事,只怕是难以服众。你若是想要将其势力彻底铲除,只怕还是要再花些心思的。”
元熙点了点头,“没错!你放心吧。我已经命人去安排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的爪牙?”
“放心,上次你故意放出那白夫人对你不敬的消息,有不少人都出动了。你那次碰上的是左山大营的人。我早已经命人在暗中查探了。那左山大营的统领,收受贿赂,欺男霸女,在封城无恶不作!我已经将证据给了岳正阳。他明日便会先拿左山大营开刀了!”
“如此一来,咱们便要以顺理成章的安插进自己的人手了?接管了左山大营,再加上你的亲兵已是招募的差不多了。这么算下来,这封城的兵权,就有一半儿握在你的手里了?”
元熙点了点头!“左山大营接管过来之后,咱们便先求稳,不急着再拿旁人开刀了。好好地稳固一下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道。”
“是呀!若是接二连三的处置官员,一来会惊了下面这些人,人人唯恐要被你查办,胆战心惊,反而可能会使封城大乱!二来,只怕动作太大了,也会惊动了皇上吧。”
“嗯。我已经命人将这里的情况快马急报到了京城,估计皇上已经收到了。”
“怎么?又不叫父皇了?”
元熙尴尬地笑了笑,“许久不叫了,有些生疏了。”
“可是你求他为你我二人赐婚时,一口一个父皇,可是叫的亲着呢。”
元熙的脸不自在地撇到了一边。
静依轻轻笑了几声,“不闹了。你猜皇上收到你的奏报后,会如何处置?”
元熙摇了摇头,“看着吧。斥责一番是免不了的!有护国公等人的煽风点火,不罚我,便是不错了。”
“怎么咱们到哪儿都有护国公府这四个字呢?还真是不让人安生!”
“没事!护国公府里,不也有咱们的人?”
静依一愣,“你说那白飞?”说完,点了点头,“这个白飞还真是不错!头脑冷静,做事前都会有万全的准备!看来,以后,会你不弱的帮手呢!”
“但愿吧!我想着让司航先接手左山大营,将新招募来的亲兵的训练交给岳正阳,你看如何?”
“这样安排自是极好的。只是如此一来,那岳世子只怕是会更忙了!”
“既是来帮我的,不忙不就不对了!”
静依嘴角一抽,终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坏!这样欺负人的话,你说出来却也是这般地顺理成章了!”
元熙无辜地撇了撇嘴,“本来就是如此嘛!”
次日,岳正阳果然出现在了左山大营。而左山大营的统领冯三儿,正在营帐内呼呼大睡,左右两边,还各躺了一名美人儿!当岳正阳率人闯进营帐时,看到的便是这极其香艳糜烂的一幕!
那冯三儿惊醒,正要起身拿起自己的大刀,便见岳正阳痞痞地笑道:“冯统领还真是艳福不浅哪!啧啧,左拥右抱呀!还真是可惜呀!这样的美人儿跟了你?啧啧,真是糟蹋了人家呀!”说完,便冷下脸来,对着身后的人道:“绑了!带走!”
那冯三儿虽见过这岳正阳,也知道他的身分,可是此人行事向来是鲁莽、狂妄!何况还是觉得这是‘他’的左山大营,是他自己的地盘儿!哪里肯容人这般地在自己面前嚣张?
只见那冯三儿挣脱了两名侍卫,快速地拿过了自己的大刀,冲着那岳正阳道:“岳正阳!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岳王世子的身分吗?怎么着?来呀!过来抓我呀!”
“哟,你这种蠢猪还会用刀威胁本相了?有本事就真的杀过来呀?哼!不过就是个虚张声势的东西罢了!”
“岳正阳,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哼!本相的确是喜欢欺人,可是没打算与你这种蠢猪一般计较!”
“你!我杀了你!”
说着,便步步紧逼,直接将岳正阳等人逼出了帐外!
这一出来可不打紧呀!可是着实吓坏了众人!
而刚刚听闻消息赶来的宋浩一见此,立马傻眼了!
若是岳正阳将那冯三儿结结实实地捆了!自己自然是还有法子为他开脱!可是现在?这冯三儿拿了大刀,将武相给逼出了帐外!这可就将事情给闹大了!
宋浩赶忙上前劝道:“冯三儿,这是做什么?还没睡醒吗?贪杯误事!本将说了你多少次了?怎么仍是不知悔改?还不快将大刀放下!岳相可没这个心思陪你闹着玩儿!”
这宋浩话中的警告之意,已是十分明显!耐何这冯三儿实在是个粗人,再来刚才又被岳正阳给狠狠羞辱了一番,心里怒气正盛,哪里肯作罢?怒道:“宋将军,您闪远些,待会儿若是伤着您,可就不好了!”
岳正阳却是笑道:“宋将军,你可是听到了?这冯三儿蓄意伤害本相,可是有目共睹的!来人,拿下!生死不论!”
他身后的侍卫早已是一拥而上,将那冯三儿给围在了中间,纠缠了起来。
宋浩一听这话,可是大惊,“岳相?这,生死不论?岳相,他可是这左山大营的统领呀!您事先可有禀报王爷?这可是非同儿戏呀!”
岳正阳瞟了他一眼,道:“怎么?他蓄意杀害本相,本相还不能自保了?再说了,这说轻了,是为本相不敬!说重了,这冯三儿,可是有着谋反之嫌呐!”
宋浩登时便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不敢说话了!笑话,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还敢为他求情?不要命了?
这岳正阳身边儿跟的,全是元熙的贴身侍卫,个个都是绝顶的高手!这五六个人对一个冯三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就宋浩与岳正阳说话的这个空当,那冯三儿,便受了五、六处剑伤,却是无一伤及要害!
岳正阳看着众人将那冯三儿捆了,对宋浩道:“宋将军,本相要将他先带回王府,交由王爷发落了。至于这里,为免引起士兵的恐慌,还请宋将军在此稍加安抚吧。”
说完,便引了人直接出了大营,向封城的城内行去。
宋浩看着岳正阳将冯三儿带走,心里暗自着急,却也是没有办法!总是不能离开这左山大营的!只好派了自己的护卫,去城内传信了。
元熙正在外书房与几位官员商议这帐册之事,便见岳正阳进来,行了礼,道:“启禀王爷,臣奉命前往左山大营巡视,发现这左山大营的统领冯三儿,正搂着两名姬妾在营帐内酣然大睡!就连臣闯入了他的营帐,他都毫无察觉!臣一怒之下,斥责了他几句,不想他竟是拔刀相向!将臣逼出帐外,想要臣的性命!幸亏王爷将您的侍卫派给了微臣,否则,只怕,您就再也见不到微臣了!”
这一番话说的是既委屈,又生动!让人听了,俨然就像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幕一般!元熙的嘴角微抽了抽,这个岳正阳,还真是能瞎掰!就那个冯三儿,还能要得了他的命?胡扯吧,他!
一位大臣道:“这,岳相,是否中间有什么误会呀?这冯统领虽说为人狂傲了一些,可也从未发生过对上司不敬之事呀!”
“是呀!岳相,此事只怕是另有隐情呀!还请岳相先消消气,再作商议。”
岳正阳听了,眼角往元熙的方向扫了一眼,怒道:“怎么?诸位以为本相嫌来无事,特意到左山大营,让那冯三儿拿着大刀追着玩儿呢?”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这外书房里,倒是安静下来了。
岳正阳满意地看着众人闭了嘴,又道:“哼!那冯三儿拿着大刀,当着宋将军的面儿还口口声声地说着,让他闪开,莫要多管嫌事,非要砍了我不可!若是不信,你们自是可以去那左山大营问个清楚!”
元熙插话道:“宋将军也在左山大营?”
“回王爷,正是!也幸亏他今日去了左山大营!还有人可以为臣做个证,免得总是有人说臣冤枉了别人!”
岳正阳的这番话一说,刚才出声的几位大臣,脸色都是有些尴尬了!只好低了头,佯装没听到。
“为何让宋将军留在了左山大营?”
“回王爷,那冯三儿不仅自己拿刀想要杀臣,而且还鼓动其它的士兵也要与臣为敌!臣惟恐,此次抓走了冯三儿,这左山大营会引起动荡,所以便命宋将军,暂时在左山大营镇守!”
“引起动荡?怎会如此严重?”
“回王爷,那冯三儿在左山大营是一呼百应,臣进了左山大营,直言要见那冯三儿,可是一直是有人推脱,甚至最后臣找到了他的营帐时,仍是有人阻拦,不容近内查看!王爷,请恕臣直言,这冯三儿已是这左山大营的主子!那儿的人,根本不认微臣,只认冯三儿!”
元熙皱了眉,看了其它几位大臣一眼,心中有了数,便微挑了眉毛,看向岳正阳,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岳正阳一看元熙使了眼色过来,便明白了,“回王爷!臣一进那左山大营,便坦言告之,臣是奉了王爷之命来巡视左山大营,可是却无人理会!可见那里的士兵并未将王爷放在眼里!而那冯三儿竟是明知臣是王爷派来的,还要举刀杀了微臣,可见其不臣之心哪!王爷!还请王爷下令,将其斩首示众,以安军心、民心!”
说完,竟是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跪不打紧,其它的人也得跟着跪。毕竟刚才他的那番话,可是不差将‘谋逆’二字说出口了!刚才曾试图为冯三儿说话的几位大臣,则是吓得冷汗直流呀!希望刚才自己的那番话,没有引起王爷的注意,否则,可就惨了!
元熙看着跪着的几人,眸子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这个岳正阳,总是能将事情办的如此有戏剧性!还真是有本事!如此一来,要杀冯三儿,已是顺理成章!根本无需再多费唇舌了!
元熙朗声道:“初一!”
“在!”
“传本王令:左山大营冯三儿,在封城作恶多端,欺男霸女,竟然威逼岳相,对本王不敬!即刻推出去,斩!”
“是!”初一得了令,即刻出了外书房,传达了元熙的命令。
而此时,镇守在左山大营的宋浩还在想着,怎么会这么巧?他本来是想着趁现在白石不得势,赶快地拉拢冯三儿为己所用。可是偏偏这岳相就到了这左山大营!而且还是奉了平王的命令!
他已经派人去了城内打探消息。只盼着,这冯三儿,还是受上一些皮肉之苦,这样一来,对自己拉拢他,便更为有利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手下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直接将那个冯三儿给杀了!
宋浩坐在左山大营的营帐内,是半天没缓过来呀!这平王是想干什么?杀鸡给猴儿看?拿冯三儿来立威?不对!宋浩摇了摇头,不对!平王的心思远没有这样简单!若只是立威,完全没有必要杀一个统领呀?
猛地,宋浩明白过来!这平王,是想拿这左山大营下手了!这左山大营共有驻兵五万!是封城最大的一个兵营!这平王,是想着将这左山大营,变成他自己的了?
宋浩的眼珠子转了转,总得想法子,在这左山大营里安插进自己的人才是!总不能看着这五万兵马,就这么白白地送给了平王吧?
而被王府侍卫紧紧围住的白府,那是彻底地与外界断了联系!这白府内若是飞出一只鸟,也会被王府的侍卫射杀!书房内的白石,哪里会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一切?白石端坐在书桌前,还在想着,这一次,自己究竟是被何人陷害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自己的女儿白素兰去对平王示好。可是谁知,平王竟然是看不上她?这说明了什么?难道自己这一次,真是没有机会翻盘了?
白石起身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子,最坏的打算,便是革职了!有京城的护国公府在,有自己这么多的追随者在,这封城,还是姓白!不可能会是他平王的!
革职又如何?只要他留着一条命在,便永远都还有机会!凭着自己手上的银子,自己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想要再振雄风,绝非难事!哼!李赫,你到底还是嫩了些!以为就凭这小小的一本帐册,就能要了老夫的命?哼!没有真凭实据,你早晚得让老夫重新获得自由!
白石冲着平王府的方向,冷笑了几声!李赫,咱们走着瞧!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数日后,平王府一连串的指令发出,司航接任左山大营的统领一职,司远任副统领一职!而新招募来的一千名亲兵,则是全部交由了武相岳正阳负责训练!
平王府给左山大营下了一道禁令!三个月以内,所有的左山大营的人马必须严加训练,谁也不可擅自离开大营一步!违令者,斩!
这道命令一下来,各方哗然!平王这是要重新训练左山大营,是要将左山大营,真正地成为他平王的左山大营!
平王府,花厅。
元熙正在与静依看着晴天命人捎回来的信。
“晴天哥哥这一路上还算顺畅,到现在已经找到了两种子,不知道还能找到几种?”
“找到多少,算多少,不行的话,就明年继续找,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嗯,我知道了。等晴天哥哥回来,你可别再给他摆脸色看了。”
元熙尴尬地转了头,轻咳了一声,“知道了。”
静依这才露出了笑脸,正想说什么,便见岳正阳大步流星地跨进了花厅。一进厅,便大喊道:“李赫!我告诉你,你千欺人太甚!你想累死我呀?”
静依笑看着元熙,不语。只是对着司琴使了个眼色。司琴等人会意迅速地将花厅的几扇门窗关了,守在了四周,不让人靠近。
元熙则是轻挑了眉毛道:“怎么?不想干了?”
岳正阳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破口大骂道:“你也太不地道了!我费尽心思挑了那冯三儿!你就是这样谢我的?”
“怎么?让你训练本王的亲兵,委屈你了?”
“靠!李赫!我是你的武相,不是你手底下的将军!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偏偏让我去?”
“还真是笨!”元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你说我笨?”岳正阳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元熙。
静依则是轻笑道:“岳世子,王爷自是要将训练亲兵的任务交给他的手下,只是,总得有个人得挂在明处呀!”
岳正阳一愣,这才明白过来,点头道:“原来如此!”说完,看向面无表情的元熙道:“喂!你怎么不早说?我要是早知道了,哪里还会发这么大的火?”
“你若是不发火?咱们做戏给谁看呢?”
“呃?”岳正阳又怔了怔,遂明白过来,点头道:“明白了,谁过去训练亲兵?”
“无极!”
岳正阳一呆!这无极可是元熙的宝贝疙瘩呢!自己都还一次没见过呢!看来,这批亲兵,也绝不只是亲兵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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