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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残缺的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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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赵家屯子,除了我家,另外一个世代还在从事倒斗这个行业的就是赵大奎家,而赵大奎的父亲就是当年陪我父亲一起去盗东汉流沙墓的那两个族叔中的一个,尽管我父亲已经失踪了生死未卜的,按理说事情可以放下,可是两家还是不对头,特别是我大哥,如果不是碍于赵大奎家兄弟几个都不是善茬,他早就抄上土铳把他们家给掀了。

    我们在收到那封来自台湾的信之后,虽然短暂的打乱了生活,可是因为毫无头绪,其中的事情根本无法理解,我二哥就道:等。

    我跟大哥都默然,若真是老爹的求救信,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在等等,我们知道的太少了,根本无法下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

    等他再来信,或者等另外关于他的事情发生。

    知道这次的等待或许并不漫长,可是来的却是太过突然。

    日子还如往常一样过着,这一天,我正在跟我二哥清点刚出手一批货的款子,二哥店里的伙计带来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肥头大耳的,笑起来一脸的和善,不过随着笑容满脸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显得相当滑稽,他见到我跟我二哥直接就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笑道:想必两位就是赵建国的两位公子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我一听就楞了,我老爹赵建国消失了都十五年了,现在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已经多年没有人提起了,这个眼前的胖子,竟然认识他?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我二哥就已经摆手制止了胖子的吹捧,道“阁下何事?”

    那个胖子并没有答话,而是在我二哥店里转悠了起来,一边转一边称赞似的自言自语,啧啧,这规模,比起有些地方的博物馆,也不呈多让了吧。眼见着他有滔滔不决下去的意思,我二哥脸色有点不自然,做这行的,游走在法律的边缘,说是顶风作案也不为过,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二哥说道:这位老哥见笑了,这些都是些膺品,骗那些老外玩的,看老哥这架势,也是行内人,到小弟这,到底是为了啥事?

    那胖子却还是皮笑肉不笑的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

    这下我二哥就算是彻底火了,别看这厮平时装的跟孔子三弟子一样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继承我老爹的桀骜不逊,当时就冲上去,一把揪住胖子的衣领子,骂道:看你姥姥的看,你能摸到我这,也知道老子是吃哪家饭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他娘的磨磨迹迹,信不信小爷把你点了天灯?

    这下胖子倒真的不敢顾左右而言他了,慌忙摆手道,郭二少爷,您先别,我今天来这,是为了当年赵建国从张家庄东汉墓中倒出来的那张残图。

    我一听正在纳闷呢,我二哥脸色就先变了,一边推着胖子一边嚷嚷,什么残图,这里压根儿没有,你去别的地方转转,我赵家屯子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蛋。

    这下胖子才把他的笑脸收起来,一本正经的道,“我说真的,赵建国当年还拿给我看过,只是当时是一张残缺的帛书,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皇城脚下有个大主顾在收那张图,我也是凭印象想起来的,说实话,那张图不完整,你们放着也一点用都没,还不如卖掉。您说是不?”

    这时候我二哥停了下来,暗自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京城里的大佛爷也会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收这玩意儿,我说胖子,你可知道这张图有什么用?”

    胖子一看我二哥语气缓和了下来,也不敢在扯皮,正经道:说实话,我这躺跑的也是冤枉路,就为了和京城那家伙搭上话,方便以后做买卖,这里是他的电话,那边交代了,具体价钱要你们亲自去和他谈,而且,他好象对你们家兄弟特感兴趣的样子。”说罢,掏出张名片,我在旁边看过去,很普通的一张名片,上面内容更简洁,就三个字“张凯旋”。这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了,“这个张凯旋,到底是什么人?”

    那胖子却摇头,道:“这个我还真不怎么清楚,小爷你也是吃这碗饭的,知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主顾方面的信息我就是知道也不方便透漏,只是知道,这个人我们业内都叫他张老黑,出手极其阔绰,而且道上的朋友也说了,这个张老黑,有很深的红色背景,所以啥货,只要是他看上眼的,都敢收。”

    后来又寒碜了几句,那胖子留了个电话说是方便以后联系,就走了,这时候我就问我二哥,“咱老爹真的从张家庄的流沙墓里倒出来一张残图?我怎么记得他们是空手而归啊?”我二哥也没答话,只是去把店门给关上,连窗帘都给拉了起来,回头对我道,“去给大哥打个电话叫他回来,等下详细说。”

    我拿起柜台上的电话给大哥挂了个传呼,大概半个小时后,大哥火急火撩的赶了过来,过来就骂咧“老三,哥哥我正在李嫂那乐呵呢,你一个电话我就赶了过来,要是没啥大事纯粹拿我开涮,看我不抽死你。”

    我二哥瞪了他一眼,别看大哥平时里嚣张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对我二哥的话也是听的进去,就道“老二,有啥事?”我二哥没答话,跑去里屋拿出来一个楠木盒子,上面镶嵌了几颗蓝宝石,做工非常精美,估计就是这个盒子,在市面上,保守估计,也在三十万左右。我心道要是里面真装着那个半张帛书,倒有点买椟还珠的意思。

    我之后把今天这个胖子来的情况跟我大哥说了一下,他的反映跟我如出一辙,非常的吃惊。因为我父亲当年从流沙墓里空手而归,是家人都知道的事情。

    二哥非常的小心,带上白手套才打开盒子,盒子里面,赫然就是一张泛黄的类似纸张的东西,边缘处破损很厉害,这类东西我见的也不少,行内称之为“帛书”。基本上是有价无市的地步,因为这玩意一般是记录事件的东西,放在考古方面价值非常的大,可是在私人收藏这块却很少见,一是很难保存,买回去一个弄不好就灰飞烟灭了,二是这东西太冷门,还非常烫手。有人戏称这帛书是藏宝图,武侠小说里,身上有藏宝图的人有什么下场?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我二哥面色凝重的道,这东西就是当年老爹从东汉墓里倒腾出来的,后来临走的那次留在了我那,他还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他这次回不来了,只有姓张的过来找的时候,这东西才能现世。”

    我暗道神了,张凯旋,张姓的人来了才能现世,难道老爹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就问我二哥“那现在张凯旋不是找上门了么,把这东西送出去?”

    我二哥点头,又摇头,道“我研究了很久,这张残图其实就是一张地图,我一直想着咱老爹是不是去按着地图去办个大买卖栽了进去,现在看来,当年的事跟这姓张的脱不了关系,他不是想要这一张图么,咱们不可能上京城人家的主场去做买卖,让他来洛阳。老爹当年的事我总感觉其中古怪太多了,或许这次我们能知道点什么。”

    之后我二哥亲自给北京那个张凯旋打了个电话,那边倒也爽快,直接答应三天后飞洛阳见。我二哥又分别给我跟大哥订做了身黑西装,用他的话来说,无论是商场还是战场上,所谓的谈判,重要的是在一个气势上,谁的气势强,在谈判中谁就占主动。所以特看不上我俩的穿着,掉身价还显的怂,我俩心里虽然没说啥,不过心里还是感觉好笑,人家张老黑四九皇城里走出来的大爷,啥场面没见过,还想凭着行头压人家一头?

    不过我大哥身材挺拔魁梧,配上一身黑西装倒显的非常的霸气,我就免了,本来就消瘦,加上一直以来二世祖做的多了,有点酒色过度,脸色也有点苍白,平时就是一身潮装,现在忽然穿上一身正装,倒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闲话不提,三天后,我们兄弟三个并没有去接机,而是在原先定的包厢里等,我二哥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们显的太过急切,反倒让对方把我们看轻了,这在生意场上叫“捏架子”,我心道捏个毛线的架子,摆明了就是欲擒故纵么,而我总感觉对方是个大人物,来的场面肯定很是排场,起码是几辆奔驰宝马开道,无数黑衣人跟随保护的。反正是当时黑道电影看多了,总是期待有一个牛bxx的大哥坐在我的对面,而我在大哥二哥的带领下跟对方谈判,所以有点忐忑还有点期待。

    约莫到下午一点左右,我们包厢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中年人,年纪大概有二十七八,长的到是颇为帅气威严,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的,进来先对我们三个一笑,道:对不住三位,路上遇到个朋友,耽误了点时间。”我还故意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瞄了几眼,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保镖什么的。隐隐的有点失望,不由的打量起这个人来。暗道:我c,不愧那胖子说业内都叫他张老黑,这完全就是一张飞的直系后代,黑的跟非洲人似的。

    他说的话我们这边没接腔,对方似乎也不在意,就在我们对面拉了张凳子自己坐了下来,自己点了根烟,我偷瞄了一下牌子,大中华,看来这皇城脚下的人也不能免俗,他也没有让我们三个烟,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对着我们丢了过来,道: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来这我带着诚意,东西你们带来了吧,开个价。”

    我二哥是一个对分寸拿捏的极其准确的人,也没递话,这个我倒是懂,因为他经常教育我,在掌握不到对方底牌的时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言多必失,比较容易被对手切中要害,他拿起张凯旋丢过来的信封,看了一眼,就诧异的看着我。

    我纳闷他看我什么呢,难道我今天特别帅?就看着他,给他一个疑问的表情。

    他把信封丢过来,道:“自己看。”

    我一看,我靠!

    寄件人:赵三两!

    我绝对没有给他寄过这封信,在这之前,谁知道张凯旋这个人?虽然都在北方这个圈子里,但是洛阳跟京城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我大声道:不可能,除非我梦游,再加上鬼上身,不然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是谁,更不可能跟他寄这封信!

    张凯旋饶有兴许的看着我,道:哦?

    我二哥道:“信不是他寄的,前几天我们也收到一封信,同样无法理解。”

    接着他把我收到那封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张凯旋,没有隐瞒,也隐瞒不得,我们知道的太少了,而必须用我们所知道的,尽最大努力去换取张凯旋知道的信息,所以,唯有对他坦承。

    张凯旋面色沉重,若有所思。

    我二哥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残破的帛书。

    我二哥也没有废话,实际上看到帛书之后,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他拿出那自己的那张残图,跟信封里面的那张图两个一拼,破损的地方完好的重叠到一起。我当时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下这张图就值钱了,一张完好的帛书跟残缺的,完全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这时候我二哥道“老爷子走的时候交代过这张图只能在张姓的人过来后才能拿出手,想便就是您了,我们兄弟三个在怎么眼拙,也看的出来这是张地图,只是想问下,这张地图指引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对面的张凯旋吐了口眼圈,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嘴里吐出一个字。

    “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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