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们最想的,就是找到这个墓,解开所有的谜团,可是真正的这个墓就在我们的眼前的时候,“我们”成了两个。摆在我跟朱开华眼前的最重要的是,等张凯旋,还是进去,按照我们对张凯旋的理解,他要是安全的通过了三岔口,来到了这个盗洞前,不出意外的话,会等着我们。
可是我和朱开华却琢磨着,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白瑾,假如她遇到了张凯旋,解释起我,要么说我被干掉了,然后他们两个进墓。要么,直接闯进去,那么,张凯旋应该会追进去。
这两种可能是建立在他们相遇的基础上。
而另外一种就是,张凯旋还没有通过那个巷道,我们俩也不敢含糊,想到就做,直接杀回张凯旋走的那个岔路,却发现一切正常,没有盗洞,没有机关。
那就是前面的两种结果,他们俩都通过眼前的这个盗洞,进入了墓室。不过这个时候倒不必向寻常倒斗一样在乎进墓的时间先后,要是论起这个,谁有我父亲他们进入的早,更何况我大哥二哥更在我们之前,想到这个,我又迫切起来,拉着还在抱怨装备太少的朱开华,一头钻进了盗洞。
朱开华一进洞,就开始念叨:这绝对是你们老爹的手笔,这打洞下铲的角度力度,都跟你大哥的十分相似。听到他这么说,我更加放心,这个洞直径很小,是我在前,朱开华在后,空间狭小,爬起来非常的艰难,我还时不时的踩到他的头,惹来他的一阵阵臭骂,后来我干脆火了,一步踩他的头一下借力,这下倒是效率多了,不多久双手摸到了地面,双手一撑就跳了出来。
我刚一出来,就感觉到了不同。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后面的朱开华出来后,刚叫了声:赵三两***大爷。之后声音就打了一个抖,骂道:草,这里开了空调么,这么冷?不对,怎么感觉跟进了冰箱里一样。
这时候身边没有了张凯旋,没有了二哥,只有一个喜欢扯皮的朱开华,我反倒是成了最稳重的那个人,我整个人也沉寂在了进墓的喜悦之中,没有理会朱开华,把手电装进背包,拿出了射程更远的探照灯,这玩意儿耗电的很,而且还沉,所以在路上没有拿出来用,我想着反正也到了墓室了,现在不拿出来,还到什么时候去?
探照灯一打开,刚开始的强光搞的我都有点不适应,揉了揉眼睛,顺着灯光看去,吓的我一个哆嗦,手差一点拿不住探灯,大叫了一声“老朱!”
虽然最近的经历已经让我的承受力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可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的震撼了。
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这不是童话中的白雪世界。
而是铺天盖地的白骨!根本就望不到尽头。
朱开华也呆滞了,语无伦次的道:他奶奶的,我们不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吧,啊?
我一直在提醒自己,稳住,稳住,可是抖动的双腿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我甚至一直把头转回来看着朱开华,不敢去看那无数骷髅横陈的模样,看到朱开华也一愣一愣的,我不由的怒了,道:不就是一堆白骨头吗,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去看过没,里面这种场面多了,怕个毛。
朱开华也怒了,道:你知道个屁,小爷会怕了这阵势?我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地方,还他妈好意思起名字叫千佛洞?我呸他一脸狗屎!
我们两个不管是互相嘴硬还是咋滴,总算是慢慢的接受了眼前的情况,而且朱开华也解释了,在古墓里,最不该害怕的就是骨头架子,身上带肉的,特别是完全没有腐烂的才最难对付,一般要是血肉都腐蚀的,一般道行都不会太高深。我想起我在前面陷阱里遇到会三次变异的骷髅,握着青铜剑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不管怎么说,手中这玩意儿,才是我的底气。
事实上,漫天遍地的白骨也只是在初时给了我们俩很大的冲击,稳住之后还真不觉得它都啥可恐怖,我所见识的,最不能接受的,也就是李忠志墓那个没有头还活着的祖宗了,而且很快的,遍地白骨的好处就彰显了出来。
鲁迅先生说过,这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现在才琢磨出先生真的大才,白骨都是极不规则的横列着,没有路,可是在我们前面的那些人,我父亲,大哥二哥,道士,白瑾,张凯旋,他们走过去,是踩着白骨过的,所以沿着他们走过的痕迹,这就是路。
四周阴冷且安静,只有脚踩到白骨上会出现白骨断裂时候的咔啪声,听起来十分的清脆,可是我们俩谁也没心情去注意这个节奏。
我开始还有意数着白骨的数量,更是问朱开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可是他也捉摸不透,只是按常理来说,应该是陪葬,但是常理上也绝对不会出现杀这么多人陪葬的事情发生,而坑杀的,十有八九是战俘,联想到秦时候的大将白翦能坑杀找过四十万大军,这里这个数量还真的很一般。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了,怎么杀都杀不完。
事实证明,这些个白骨,还真的只是慑人,等我们沿着足迹走了大约都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台阶,用探灯依照,台阶之上,是一个古朴的石门。
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的头皮,瞬间就麻了。